第51章 虫母降临(二十三)
一颗水润而饱满的泪珠,凝在兰浅的眼眶里,他咬着唇,没有让它落下。
意识到自己的哭被温切尔发现,他用手抓住床单,试图从温切尔身上下去。
虫族普遍高大强壮,代表核心力量的腰腹更被结实的肌肉覆盖。哪怕温切尔的体型在虫族中较为精瘦,兰浅还是没法比。
温切尔压根不需要用力,他肌肉鼓胀的胳膊只需要收拢,兰浅细细的腰就被他束缚得死紧。
小腹与小腹相贴,不留一丝间隙。
平心而论,兰浅的肤色在虫族中算白皙的,可温切尔是那种妈生冷白皮,他的胳膊比兰浅还白一个度。
温切尔冷着脸,用威严的口吻说:“现在想下去?上来容易下去难,你当我是谁。”
见兰浅又睁着小鹿般的泪眼开始瞪他,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兰浅柔软的头发,“认清楚,你不过一只最劣等,最……”
想说“肮脏”,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哪怕想看兰浅气到哭出来,他也不想再说这侮辱的词。
“最无用的奴虫,你以为我会对你百依百顺吗,别做白日梦。”
无论兰浅如何使力,都无法挣脱温切尔的单臂。
反而把自己搞得喘气,很是狼狈,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他心气儿很高,倔强地不肯抬头,侧眸望向床的内侧。
温切尔嘴角弯了弯,手指捏住兰浅的下巴。
手指的力量都是他无法撼动的,兰浅无法低头,只能与温切尔对望。
温切尔一看他的泪眼,就被撩拨得不行,浑身血液加速流动,一颗心不安分地乱跳,身体立马兴奋。
黑眼珠被眼泪浸过,恰似一对品相极佳的黑色宝石,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兰浅冷冽的眼神更是让宝石的光泽上升了一个度,撩得人止不住发痒。
他不仅鼻尖红透,连眼尾都带上了红色,皮肤粉白,像最娇嫩的花心。
哭是止不住的,兰浅只能试图吞下哽咽,小巧的喉结轻轻滚了滚。
这一幕落在温切尔眼里,他的喉结也跟着滚动。
要命,实在受不了了,怎么会有一只奴虫哭得这么好看,这么勾引人,能拨弄到最深的痒处。
好看死了,黑眼珠好看得要命。
被兰浅含住尾巴尖端,极致而短暂的快感宛如战舰碰撞,燃起激烈的火花。
温切尔一旦忆起,肌肉便开始颤动,体温升高,鼻息发烫。
他紫色的眼珠颜色渐深,指腹摩挲着兰浅下巴的嫩肉,稍显残酷的说:“求我,我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
兰浅就算流着泪,也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身边仿佛冻着十米厚的寒冰,冷冷道:“不可能。”
温切尔无意识咽了口口水。
太爽了,兰浅越冷他越爽快,分分钟让他上瘾。
含着眼泪还敢瞪他的兰浅,完全是一只被拔掉爪子的老虎。不,兰浅手无缚鸡之力,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是被拔掉爪子的猫咪还差不多。
温切尔愉悦至极,不容反驳道:“蜜虫为了产蜜而生,蜜虫的蜜,天生该给虫族吃。蜜虫产蜜的时候,如果不能被其他虫族及时吸走,蜜囊就会发胀、发痒、发麻,会格外折磨。”
他再次说:“求我,我考虑帮你吸一下蜜囊中的蜜,让你舒服。”
兰浅眼眸中燃起一团冰火,那是能杀人的眼神。
“你这个……”
话才出口,一丝口水就从唇角流下。
不,那粘稠的质感不是口水,而是口水和蜜液的混合体。
一股清冽的香味从那一线水液中溢出,温切尔的紫眸更加深沉,揽住兰浅腰肢的胳膊上凸出一根根青筋。
兰浅紧紧咬着嘴唇,哪怕自己再难受,也不让蜜液流出更多,目光不认输地与他相撞。
温切尔已经被勾得不行了。
软软嫩嫩的奴虫在他身上躺着,与他肌肤相贴。不仅眼含热泪看他,还流出对虫族来说无法抵挡、闻到就要发狂的虫蜜。
他的眼珠有些失焦,抬起手臂,伸出食指,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兰浅嘴唇的防御,刺入他的口腔之中。
虫族的手臂实际上是步足,和人类的手臂不管外表多么相似,本质上截然不同。温切尔手指上的感知细胞,不但能捕捉虫族的信息素,也能捕捉气味、拥有味觉。
一刺入那嫩滑无比的口腔,手指仿佛有了自主意识,无需温切尔控制,就疯狂的、自发的、亢奋地在兰浅嘴里搅动起来。
兰浅的上颚被温切尔的指甲轻轻刮过,青涩的蜜囊哪受过这样又痛又爽的刺激,当即淌出蜜液。
两根又细又长,兼具骨感与力量的手指更加失控,撑开兰浅的上下唇,蜜液没有阻碍地从嘴唇流下。
滑落到兰浅的下巴,在下巴凝聚成摇摇欲坠的、晶莹无比的、散发着致命醇香的蜜珠。
温切尔的紫瞳带上了无法掌控的狂热,动作更加恐怖。
兰浅哭了。
他哭得很小声,薄薄的粉红眼皮敏感地颤着,泪珠沿着脸颊流到下巴。
那含在喉咙里的哽咽,像火星子,倏地点燃了温切尔这根引线。
咸咸的泪珠,甜甜的蜜液混杂在一起,该是何等绝顶的享受,比起让人发狂的血香也不遑多让!
兰浅的口腔,一处都没有被放过。不管是湿红的口腔内壁,还是一直试图躲避的舌头、敏感到吸一口气都会震颤的蜜囊,都在他的搅动下无法反抗。
越是受难,兰浅的怒气越是登顶。
明亮的火在他眼眸里点燃,他狠狠盯着温切尔,仿佛要将温切尔剥皮抽筋。
这模样落在温切尔眼里,就是想反抗而不得,让他更激狂。
他舔了舔嘴唇,难耐地说:“想要吗?想要的话就求……”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唇被堵住了。
兰浅径直将自己的舌头喂了进来,大量的蜜液顺着舌头,如琼浆般滑入温切尔的嘴唇。
温切尔的喉咙正饥渴难耐,猝不及防被兰浅喂了个饱。
每一个细胞都舒张,每一条神经都爽到酥麻,舒服得想要尖叫。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汇聚在两人嘴唇的连接处,温切尔尝到了让他躁动难安的咸味,理智“轰”一下被点燃了。
兰浅竟然还用冰冷彻骨的眼神瞪着他,小奴虫怎么会知道,越冰冷,他的神经越是舒爽,直接把他送上巅峰!
为了和他对着干,就把自己送上门来,把黏糊糊的蜜囊和香甜无比的蜜液一同送入猎食者的口中。
勾死人了。
温切尔的尾椎开始发痒,他反客为主,紧搂住兰浅的腰,将他压在身下。
侧身的瞬间,黑色尾巴长了出来,高高翘起。
他心中狂骂兰浅发骚,可他的舌头,他的味蕾,他的思绪,全都兰浅牵引,被甜甜的蜜掌控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用力的吸,重重的舔,长而厚的舌头将兰浅口腔中的蜜,连同口水一丝不剩地搜刮。
灵巧到过分的舌尖进攻性十足,凶猛无比,刮干净所有的蜜都还不够。对着兰浅刚发育没多久的稚嫩蜜囊,前后左右、或深或浅、或重或轻地刺激,把可怜的蜜囊榨出更多鲜美。
兰浅屈辱到不肯睁眼,只能用无力的手臂,捶打着温切尔的胸膛,发出“呜呜”的抗议。
他的双臂被温切尔单手控住,压在了头顶,他的“呜呜”声也被温切尔吃得一滴不剩。
温切尔不光吃他的蜜,还将口水喂入兰浅的口中,让他除了吞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迫吃虫王的口水。
自成熟以后还没经过亲密关系的温切尔,尾端兴奋到在兰浅身上甩出液滴,分叉将兰浅白嫩的肌肤刮出了一道道红痕。
这么蛮力,这么凶狠,才被吃干净没多久的蜜,根本经不住这样的索取。不到一分钟,蜜囊就被吸了个空,任他再怎么刺激,干瘪的蜜囊也吐不出一点点。
兰浅的嘴被折磨得合不拢,口水一直往外流,温切尔动作太狂野,导致他的下巴上全是口水。
温切尔知道他口腔酸涩,察觉到他在反抗,越是这样,他越激动。
他松开了兰浅的唇,舌头还远没有餍足,不停地扫过兰浅的下巴,将兰浅的口水全吸走,让自己水淋淋的口液留在对方脸颊,像是标记领地。
兰浅没有睁眼,他看起来那么愤怒,眼泪却不争气,一个劲的流。
惹人爱怜,又让人生出无穷的施虐欲。
温切尔爽到爆了。
除了生理上的满足,精神仿佛也发生了共振,爽快到后脑勺发麻,整个头皮起了一层层战栗。
他盯着兰浅的眼泪,胸膛剧烈起伏。
好久,他稍稍从冲天的快感中回过神,往兰浅的眼皮上吹了一口气。
兰浅受不住一点风吹草动,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珠。
眼睛早就可怜的红肿起来,他竟还不服输,依旧用能把人撩出火星的目光,冰冷冷凉丝丝的,瞪着温切尔。
“骚货。”温切尔忍不住骂道,“怎么这么爱发骚,嗯?我不吃你的蜜,你就自己喂上来,怎么这么放荡?”
兰浅的泪眼忽而一凝,狠狠爆发,猝不及防掐住了温切尔的脖子。
他不断用力,冰声道:“我杀了你!”
不值一提的力气,别说虫王,一只蚊子都未必能打死。
越是这样反抗,越是哭泣,越是对他冷然,快意就越浓。
温切尔搂住兰浅的腰,将腰往上提了一下,“不是吗?你自己说你骚不骚?”
温切尔极为专注,不会错过兰浅哪怕最小的微表情。
那双带劲的冷眸,仇视地瞪着他,发现怎么掐也没办法对温切尔造成伤害后,兰浅松开了手,没有再做无用功。
可他眼睛还是那么亮,浑身带刺的模样,在温切尔的心中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不够,还是不够。
兰浅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失去尊严,喂给他所有的蜜,还是不够。
他想要的更多,他要夺取和掠夺的更多。
温切尔的手指在兰浅带着薄汗的背后划过,气势越来越强,志在必得。
如同丛林中的百兽之王,认准了一个猎物,一旦出击,就会把猎物彻底吞入腹中。
忽而,兰浅的脸一白,眉头深深蹙了蹙。
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原样,依旧是一张冰山脸。
可虫族的视力不是人类可以比拟,他的表情在温切尔眼里是慢放。
温切尔当即问:“怎么了?”
兰浅没有搭理。
温切尔注意到兰浅双手护着自己的腹部,想到之前兰浅中了黑色鳞粉抱怨肚子痛,一下明白了。
“肚子痛?带你去医疗舱上看看。”
兰浅冷淡道:“没用。”
他浑身抗拒,双眼紧闭,嘴唇轻轻颤抖,显然在经受极大的折磨。
“没用?”温切尔反问一句,“到底是医疗舱没用,还是你这小奴虫处心积虑,就想我给你揉小腹,是不是?这点小把戏,一下就被我看穿了。”
温切尔严厉道:“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揉。”
兰浅没再说话,呼吸明显变弱了。
温切尔眉头一拧,不由分说地拉开兰浅的手掌,有力的大掌覆盖上他的小腹。先在他肚皮上搓了搓,将手掌变热,再轻轻按揉起来。
兰浅的眉头舒展些许。
温切尔:“我是俘虏了一只奴虫,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又要喂,又要抱,又要睡,又要给你揉小腹,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
他不改恶劣本性,开始恐吓:“我可供不起你这样的大佛,今天晚上等天黑了,我就把你丢在丛林之中,让野兽把你吃掉。”
兰浅没回应。
温切尔恶声恶气地说:“把你丢掉不怕,那我就把你吊起来,让所有的军虫都看到你这副银荡的模样,看到口中淌蜜的风骚样。”
话音刚落,温切尔的侍虫举着一只托盘从外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温切尔火速用身体挡住兰浅,极快拉过被子给兰浅盖上,把人遮得严严实实,不善地问:“干什么?”
仆从只是例行来送餐,听到他话语中的暴怒,战战兢兢地说:“虫、虫王,到吃饭时间了,我给您送餐。”
“不吃了,给我滚,没有允许不许来打扰。”
仆虫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温切尔有点饿,但他现在想不起来吃饭。
他静静地看着兰浅,看对方呼吸变得绵长,眉心舒展,身体微微蜷缩,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呼吸平稳,脸颊红彤彤,眉头终于放平了,没了平时的漠然和冷淡。
睫毛上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珠,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了与清醒时截然不同的乖巧。
温切尔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捏了捏他的软肉,进入黑甜乡的兰浅没有醒来。
就这样安静地注视,温切尔的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
躁动的心,如同被温柔的微风吹拂,也跟着安定了。
温切尔常年受精神污染困扰,性格暴躁,脾气发作时是彻彻底底的狂暴刽子手。
他失手杀了很多虫族,杀戮又再一次侵蚀他的精神世界,让他更加混乱。
精神躁乱到逐渐失常,到达某个临界值,身体就会发生变异,会退化失智。
他无时无刻不处在极度的精神折磨中,睡眠障碍越来越严重,这些年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彻夜不眠是常态,睡得头昏脑涨,精神反而更差。
幼年时有过的睡眠,变成可望不可即的美梦,不敢奢求。
然而,环抱着兰浅,他浑身像飘在空中,身体和精神的负担一扫而空,前所未有的轻松。
打算玩一会儿兰浅的黑发就去处理事务,谁知,他弄着弄着,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十四个小时。
还不是温切尔先醒,是兰浅翻身的动静,把警觉心很高的温切尔吵醒的。
温切尔揉了揉眼睛,扫过窗户之外的阳光,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怔然。
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才瞳孔地震,意识到自己竟有了梦寐以求的好眠。
他不敢置信地询问房中的智能系统,得知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只觉自己在做梦。
不,不是梦,而是甜到不可思议的睡眠。
要不然,他的精神怎么会这么好,所有精神尘埃被涤荡一空,经过恢复的身体精力十足!
他甚至感觉,成为虫王后再未突破的实力,往上拔高了些许。
这么不起眼的一丁点,却是他拼杀多年都无法实现的。
他和艾利斯旗鼓相当,实力的一点点提升,在关键时刻,足以让他把艾利斯砸成肉酱。
震惊和欣喜争先恐后地浮现在心间,引来了久违的振奋。
这一切的变量,是怀中的奴虫。
准确来说,是因为奴虫的蜜。
没想到,他只是疯虫一族做出来的恶心实验体,不但能散发和虫母相似的血香,他产的蜜,都能和虫母产生一样的效果。
他的价值,远超其他一切奴虫,超过所有的蜜虫。
他,是温切尔一定要抓在手上的存在。
就算没有虫母,有小奴虫在,他也不用担心因狂躁而变异退化!
温切尔欣喜若狂,下意识将兰浅搂得更紧,垂眸看向他,和兰浅冰冷彻骨的眸子对个正着。
仇视和杀意在那双黑眸里迸发,亮而有神,像璀璨的星。
早上已经够愉悦,兰浅还给他送上这样的大礼。
这小奴虫怎么会知道,他越是冷淡,越是瞪视,越是敌对,温切尔就越爽。
爽到兴奋,爽到尾椎发痒,尾巴跃跃欲试要长出。
还不满足。
小奴虫怎么不用冷冰冰的声音骂出来,骂得他舒畅得不得了。
温切尔的心里,从来没有“变态”这个概念,他要做什么就做,随心所欲。
要刺激一下兰浅,让他带劲地骂出来,越泼辣越好。
搭在兰浅小腹上的手掌忽而感觉到皮肤在动,紧接着,温切尔听到他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几声。
兰浅也听到肚子的响声,嘴比大脑更快,说道:“艾——”
还没说完,温切尔的脸一下拉了下来。
根本不需要猜,他都知道小奴虫想叫艾利斯。
艾利斯,到哪儿都是艾利斯。
被艾利斯连累成了俘虏,被艾利斯刻上奴虫纹,还对艾利斯那冷硬到没有心的虫族念念不忘!
温切尔瞬间暴跳如雷。
他坐了起来,一把捞起兰浅的腰,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残酷一笑:“好,很好。你饿了,想让艾利斯给你喂哺育液是吗?动不动把艾利斯挂在嘴边,我倒要看看,艾利斯拿什么来救你!”
“你想吃哺育液?做梦!就算你饿死,我也不可能喂你,就算你爬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同一个星球,不同的方位,艾利斯独自站在密林的边缘,往外眺望。
身后一阵窸窣声音,阿尔特来到了他身后。
“虫王,您一夜没合眼,去休息一下吧。”
艾利斯沉默片刻,问:“准备做的怎么样了?”
阿尔特回答:“已经锁定位置,只要定好路线,立刻可以出发营救。”他想了想,低声说:“那个玩家说兰斯还活着,他不会有事的。”
艾利斯霍然转身。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身上却带着明显的低气压。
半张虫脸上的红眸藏着深深的火焰,人脸上的绿眼睛,则覆盖着一层冰霜。
他的气势之恐怖,连跟了他许久的阿尔特,都感觉到阴寒到骨子里的害怕。
阿尔特没见过他这样。
就算被温切尔进犯,失去一座城池,艾利斯也不曾一夜未眠。
艾利斯杀气腾腾,战斗信息素强到连上将都不敢靠近,低等虫族更是死亡一片。
阿尔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兰浅的作用有多大。
兰浅在时,艾利斯情绪平稳,甚至有心情逗弄他,故意将他扔进奴虫营,扔到野外。
放在之前,艾利斯虫王哪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兰浅不止是奴虫,更掌控着艾利斯情绪的开关,他在时,艾利斯哪怕明面没表现出来,但状态是轻松愉悦的。
如今,兰浅竟生生在他手上,被温切尔夺走。
艾利斯像即将爆发的究极炸弹。
一旦碰上温切尔虫王,必然直接引爆,不是他死,就是温切尔亡!
阿尔特心中也有怒意,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兰浅救回来,不让兰浅在外面受苦。
可作为仆虫,他又担心艾利斯的情况。
阿尔特忧心忡忡:“虫王,短短几天您受了两次伤,伤势都不轻。一次在心脏,一次断臂,就算有医疗舱,您的复原能力强,对上温切尔虫王,也有很大的危险。”
艾利斯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半人半虫的虫王冷硬如岩石,一字一顿道:“我的兰斯,我要找回来。”
第52章 虫母降临(二十四)
温切尔怒意喷薄,想掐兰浅,对上他那双黑色冷眸,手臂又放下了。
“来啊,把锁链拿上来!”
仆虫阿尼塞托惊讶极了。
他惊讶的不是温切尔昨天和兰浅同眠,今早却翻脸不认人,要将兰浅捆绑。毕竟,温切尔虫王暴君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上一秒平静,下一秒暴起杀人的情况很常见。
他惊讶的,是虫王明明这么暴怒,却没有杀兰浅。
不但没有杀,连伤害都舍不得。
奴虫这么弱,虫王随便一弄,都能让他去掉半条命。
不过,虫王不杀他,真是太好了。
小奴虫就算是疯虫做出来的虫母仿制品又如何,他浑身上下那么香,冷冷的模样那么可爱,光看着都让心情愉悦,升起难言的满足感。
他甚至想,小奴虫脸色不好,又那么瘦弱,风一刮就会吹走。如果换他上,怎么舍得小奴虫吃一点苦头,早就把珍馐全部奉上,把小奴虫喂得白白胖胖。
温切尔虫王能独享小奴虫,本就让人嫉妒得发疯,他还让小奴虫受这么多委屈,到底会不会养……
阿尼塞托心头一颤。
他在想什么?
他用性命追随温切尔,是最忠于虫王的仆虫。
他竟然因为一只奴虫,让嫉妒的蚂蚁不断啃噬内心,觉得温切尔虫王做得太差,有了取而代之的可怕想法。
不要命了吗!
可是,小奴虫的血真的好香,黑发黑眼好好看。
要是小奴虫能成为他的……
阿尼塞托眼眸一沉,将独占欲和掠夺欲深埋在心底。
他领命去取锁链,下意识想拿最外的铁链,手伸出,停住了。
小奴虫那么冰冷,如同盛开在冰霜里的花,香嫩死了,娇艳死了。
铁链不合适。
小奴虫就要用最细的银链,被束缚,被捆绑。想想他被绑着,睁着冰寒的双眼瞪人,他的呼吸就陡然急促。
阿尼塞托挑选了一根细细的镀银链,两端的手铐有保护的胶圈。
将锁链奉上,温切尔一把抓起,将手铐一端拷在兰浅手腕。
银链并不长,大约只有三四米,他在这头一拽,兰浅就要跟着动。
温切尔的怒稍稍平复了些,牵着银链另一端,进去洗漱。
银链在两人中间崩得笔直,兰浅始终在距离温切尔最远的位置,周围结着厚厚的冰霜。
他越是淡漠,温切尔心里就越爽,很邪门。
舒服稀释了虫王的愤怒,一早听到“艾利斯”这讨厌的名字,都让他生不起气来了。
温切尔洗漱完毕,摇了摇锁链,“还不来洗,还想让我伺候你不成,做梦。”
兰浅回眸,狠瞪了他一眼。
温切尔内心一阵酥麻,仿佛让蚊子咬到了痒处,那处又被电流击过,又痒又麻。
真的好爽,兰浅对他越是冰冷,他越是爽到身体震颤。
看着兰浅一步步走来,心情激越的温切尔灵光乍现。
他那么仇视自己,要是自己伺候他,他会气到哭出来吧?
会不甘,会屈辱,会紧紧咬着嘴唇,除了拿漂亮的眼睛瞪他,让他爽飞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说不准,还会流出撩人魂魄的眼泪,那就更赚。
兰浅不想让他伺候,他就偏要伺候!
不等兰浅走到身边,温切尔就猴急地拉住锁链,一扯,将人拉进怀里。
明明有专门用来洗漱的自动化仪器,他偏不用,拿起老式的冲牙仪。
“张嘴。”他命令。
兰浅横他一眼,“我自己来。”
温切尔声音很低,上位者的威严暴露无疑,“我命令你张嘴。”
兰浅的黑眸中迸发出愤恨的光芒,“你在发什么神经,我……”
温切尔耐心不多,直接掐住兰浅的脸颊,迫使他的嘴张开。
纯白的洁牙泡沫被他喷入兰浅的牙齿,上上下下不留一丝死角。
兰浅用力挣扎,可他的力气,撼动不了温切尔分毫。
连着两人的银链叮叮作响,温切尔见他这么不合作,笑了。
“我伺候你洗漱你看不上,难道想欲擒故纵,让我给你洗澡。好啊,我给你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兰浅的眸子射出一道冷光。
温切尔爽得头皮发麻。
上瘾,好上瘾。
他细致地给兰浅冲干净牙齿,泡沫飞溅在身上,他浑不在意。
冲干净泡沫,他没把兰浅的嘴闭上,而是抬高他的下巴,凑近观察他上颚的蜜囊。
经过一夜,蜜囊皱皱巴巴地萎缩着,丝毫没有分泌蜜液时该有的饱满鼓胀。
也是,这么久没有进食,没有能量支撑他分泌蜜液。
可看着红嫩的上颚,温切尔着了魔,竟觉得这处比蜜囊散发香味时还要诱人。
湿红红的口腔,好想吸一吸。
想勾住兰浅笨笨的小舌头,不让它退缩,亲得他扑簌簌流泪。
温切尔着迷地靠近,口水加速分泌,在口腔中酝酿,多到有些含不住。
一想到要喂兰浅吃他的口水,他就浑身激昂。
“啪!”
在他就要贴上兰浅时,一个重重的巴掌甩了过来。
又一次被打脸的温切尔停住动作。
空气仿佛骤降十度,候在旁边的阿尼塞托吓得噤若寒蝉。
他在干什么,找死吗?温切尔暴君的称号,是杀了多少虫族得来的,他知道吗?
敢这样对温切尔虫王,死路一条!
阿尼塞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几十种兰浅死亡的惨状。
极短的时间内,他思索了从温切尔手上把兰浅救走的可能性,丧气地发现,可能性为0。
他既绝望又心痛,心“咚咚咚”重锤,紧张到极点。
阿尼塞托又怎么能想到,温切尔此刻有多爽。
如果说快感刚才还像脚边的海浪,被兰浅打的这一下,海浪直接拔高数十米。
温切尔身体中淌过热流,几秒钟之内几乎动不了。
一层层舒爽的涟漪从内往外蔓延,他像震动的湖水,全部的细胞都被击打着、冲刷着。
自他诞生以来,他没有过这样山崩地裂的快感。
爽得灵魂出窍,爽到激荡,爽到爆炸!
他像被抽干灵魂的躯壳,脸上挂着荡漾的轻笑,根本无法回神。
趁他失神的功夫,兰浅挣开了他,对着水龙头,冲干净脸。
他手法很粗犷,让水直接从面部淋下,胡乱搓了几把。
抬头时,不仅脸上是水珠,头发上都是。
他胡乱甩干净水珠,大步离开,却被手上的银链限制住,无法往前。
他厌烦地回头,回过味来的温切尔才如梦初醒。
他跨步上前,将细链在胳膊上缠绕几圈,一把将兰浅扛在肩上。
“你干什么?!”
“吃饭啊。”温切尔声音和平时截然不同,没了暴怒和紧绷。
他像个地痞流氓,在兰浅屁股上拍了几下,“奴虫没有上桌的权利,除非跪下来求我,否则,我不会给你任何食物。”
兰浅冷声道:“做梦。”
温切尔起床时间比平时晚了太多,仆虫们按照午饭的规格准备餐食,极其丰盛。
到了饭厅,温切尔把兰浅放下。
室内氤氲着食物的香味,烤肉散发着油脂和孜然的焦香,炖汤浓郁,汤底白如牛奶,每一道菜都让人食欲大开。
温切尔扫过兰浅的脸颊,打定注意折断他一身傲骨,非让他求饶不可。
美食在前却不能吃,还要看别人吃得津津有味,该是多大的折磨。
他吩咐阿尼塞托,“把上将们叫来一起吃。”
暴君的吩咐,下属不敢不从,五分钟的功夫,几位上将纷纷到来。
进门的刹那,他们的视线牢牢被兰浅吸引。
和香味无关,和外貌无关,是冥冥中血脉的牵引,仅仅注视着,就让他们一阵狂喜。
是那只从艾利斯虫王那边抢来的奴虫,是疯虫做出来的虫母赝品。
好娇小,安静地站在后面,好镇定,好可爱。
他们忍不住一阵荡漾,无意识地露出微笑,目光忽而触到主位的温切尔。
昨天温切尔杀掉同僚的教训惨痛,他们立刻低头,不敢袒露一点点心思。
拼命告诫自己不要激怒虫王,不要看那只奴虫,可他们完全不受控制。
和兰浅同处一个空间,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都让他们有种幸福到微醺的感觉。
好想要,虽然只是妈妈的仿制品,但还是好想要。
啊啊啊,妈妈的香味,妈妈的蜜,想想就要疯了!
上将的觊觎和垂涎,温切尔感知得一清二楚,嫉妒心烧得他发狂,他猛地一拍桌子。
汤汤水水洒在桌面,死亡的威压笼罩着每一个虫族,他们差点吓出原形。
强烈到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战斗信息素,像悬在头顶的高压线,他们恍惚间嗅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呼吸被水泥堵住,无法动弹。
再疯狂的喜欢,也会被灭顶的恐惧压制。
他们对兰浅的狂热消减,让温切尔勉强压下了杀意。
上将们就坐后,温切尔招呼:“来呀,吃饭。”
他吃了几口肉,忽而问:“艾利斯那边怎样?”
他说完放下筷子,余光看向侧后方。
兰浅冷冷淡淡,没有反应。
一个上将见温切尔心情不错,壮着胆子说:“我们放过去的卧底已经被处理了,一个活口都没留。根据他们死前传来的消息,艾利斯正在寻找丢失的奴虫,恐怕很快会对我们发起攻击。”
“好,好,好!”温切尔一连说了好几个好,“他来最好,就怕他不来。这里是我的地盘,给他设下天罗地网,让他自寻思路。”
他轻瞥兰浅一眼,狞笑道:“听说,艾利斯最近受过重伤是不是?受过伤的他,对上全盛的我,他拿什么赢。你们说,捉到艾利斯之后,该怎么弄他?”
一位军官说:“当然是将他扒了皮,拆掉所有的甲壳,把他放进油锅里炸。”
另一个说:“砍断他的四肢,让他在地上爬。”
“把艾利投入奴虫营,让低等虫族吃他的肉,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温切尔赞赏点头:“可以,不过还不够。我要把他剥皮抽筋,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奴虫,是怎么被我吸干蜜囊中的蜜,怎么和我交尾,怎么成为我的奴虫。他嫉妒,他癫狂,可他只能无能地大叫,输得一败涂地。”
上将们听到他的描述,全都兴奋起来。
他们倒上了酒想要碰杯,气氛一片火热。
忽而,他们听到了一声“咕噜噜”。
这声音不起眼,奈何他们听觉过分优秀。
就算被虫王压制,他们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兰浅身上。
兰浅的肚子一响,所有虫族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第一次,敢光明正大地望向他的方向。
兰浅穿着过于宽松的丝绸白衬衣,那衣服明显是温切尔的,松松垮垮。就算扣上所有扣子,还是能看到脖颈到锁骨处白嫩的肌肤。
他手上挂着象征屈辱的手铐,一条细细银链坠在半空。
他作为奴虫不能上桌,只能戴着镣铐站着,在推杯换盏的军官中显得格格不入,很是不堪。
可在他身上,看不到哪怕一丝畏缩,一丝自卑,一丝不自在。
他脊背挺拔,如同凌霜的松竹,不可亵玩,不可攀折。
那双冷冽的眼眸,不怒而威的气势,不像奴虫,而像坐在王座,接受虫族膜拜的王。
他一个眼神,就让虫族升起隐秘的疯狂,被他冷冷扫过,心就会失序地狂跳。
听到他肚子在叫,明显是饿了,上将们顿时爱怜无比。
恨不得冲到他面前,割开腕部的动脉让他喝血,割下腿部最嫩的肉让他吃肉。
他们尚且如此,更何况五感卓绝的虫王。
温切尔知道他们的蠢动,可他连压制属下的想法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
兰浅冷冰冰的高傲样子,带劲得要命,让他好爽。
要是他冷着脸,勾引自己……
不,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勾引,他冷淡的模样,不能给任何虫族看见。
温切尔伸手一拉,兰浅被细链拽了过来,被他搂入怀里。
他轻而易举将兰浅抱起,火急火燎地进了后方的舱室。
上将们脖子伸得老长,鼻子翕动,火热的目光跟着兰浅移动。
奴虫冷冷的模样他们看不到了,一个个抓心挠肝。
虫王将奴虫带入内室是要做什么,他们很清楚。
上将们喉结滑动,血液上头,渴望滋生。
他们祈祷着,温切尔虫王千万不要关舱门,这样他们就能听到奴虫娇媚入骨的声音。
或许,还会从门缝中飘出一丝香味,能让他们瓜分一点儿美妙的香气。
可是,他们的愿望,很快落空了。
厚厚的舱门在眼前合拢,温切尔与兰浅进入了另一重密闭空间。
温切尔将兰浅放下,胸膛起伏着,恶狠狠地说:“就会勾引人,站着也要勾引别人,就这么欲求不满,是不是?”
兰浅神色很淡,将他无视了个彻底。
温切尔怒气暴涨:“好,和我闹脾气。不就是想吃哺育液吗,以为我看不出来?跪下来求我,我能让你不饿。”
兰浅不但没求,还背过身去,往与温切尔相反的方向走。
温切尔不假思索地抓住他细细的手腕,一把把人搂住,迫使兰浅的腹部和他紧贴。又用手指掐住兰浅的下巴,让兰浅除了抬头看他之外别无他法。
温切尔的指腹在兰浅嘴唇上用力抚摸,“求我啊,像昨天那样发骚,趴在我身上求我。”
兰浅的眸子冷如冰刀。
他嘴唇紧抿,一动不动,瞪了温切尔两眼,强硬地挣脱温切尔手指的束缚,偏过头去。
他皮肤太细嫩,竭力反抗让脸颊出现了两道明显的红色指痕。
明明那么瘦弱,肉却那么嫩,稍微用力一些,指头都会陷进去。
这么滑嫩的肉,就该奉上,让他放肆的玩弄,或捏或揉或咬。
可是,兰浅就是不顺从,他一身反骨,就要和自己对着干!
温切尔的怒火,像被投入了油田之中,燃起了无法扑灭的大火。
换做其他虫族,他早就发作,让对方失去一条胳膊都是轻的。
偏偏兰浅细皮嫩肉,别说卸去他的胳膊,温切尔连巴掌都不敢扇,生怕没控制好力,把这残次品弄死。
打不能打,骂没有作用,还会惹得兰浅更加反抗。
兰浅的反抗让他很舒服,可现在不是时候。
兰浅肚子咕咕叫,可想而知有多饿,要逗得他哭出来,也要在将他喂饱之后。
温切尔扫过兰浅坚毅的侧脸,那瘦到有些尖的下巴,心中淌过潮水般的渴望。
他想喂兰浅,让兰浅吃得舒爽。
虫王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对一只仿制品奴虫,喂养上瘾。
萦绕在兰浅冷冷的气场中,温切尔的哺育囊在没有任何外力刺激的情况下,竟偷偷收缩,分泌出了些许哺育液。
疯了,乱套了。
疯了就疯了,反正他不是第一天当暴君。
不管之前怎么想,他现在就要喂兰浅,把奴虫的小肚子喂到鼓起来。
温切尔起床后并未穿军服,而是穿了一件和兰浅相同款式的衬衣。
这个星球的气温偏高,可虫族对温度适应性很强,房间内还有调温系统,会根据穿着自动调节温度,不冷也不热。
他的手按在丝绸衬衣上,从上往下,一颗颗解开扣子。
将扎起的紫发甩到左肩,衣领往下一拉,衬衣堆在后腰处,露出了结实的斜方肌。
他没有虫化出翼翅,露出来的部分,是白皙的、线条优美、暗藏力量的背肌。
为了让娇小的兰浅更好进食,温切尔半跪在前方的床上。
手在前方紧抓着衬衣,衣服在腰际被收得很紧,愈发显得他肩宽窄腰。
细汗沿着背肌滑落,沾湿了布料,留下深色的水印。
不,不是汗,而是开合的哺育囊,不受控地泌出了哺育液。
皮肤暴露开来,哺育囊接触空气,被兰浅冰冷的视线扫过,亢奋地分泌出更多哺育液。
浇湿了他蝴蝶骨中央的皮肤。
温切尔喂养的冲动更加强烈,他侧头扫过兰浅,威严道:“还不过来吃?”
要狠狠的吃,肆意的吃,把他吃爽。
温切尔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兰浅的目光,他知道兰浅在看他的哺育囊。
然而,催促之后,兰浅没动。
不但如此,他还背过身去,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他用实际行动给温切尔当头一击,告诉虫王什么叫拒绝。
温切尔不敢相信。
他听到兰浅肚子叫个不停,他知道兰浅有多饿。
昨天被兰浅那样疯狂地吃,兰浅那么猴急,那么迫切,在兰浅眼里,他的哺育液绝对是无上的美味。
哺育液对兰浅来说,就像他看到了兰浅的蜜,一闻到香味,必须要全部搜刮,一滴不剩。
进食,是生物的本能。对虫族来说,是无法用意志力来压抑食欲的。
兰浅却一次次出乎他的意料。
不管是兰浅打他的那一个个巴掌,还是吸入鳞粉后,兰浅骄纵的、撩拨的勾引,再到今天抗拒面对美食诱惑的抗拒。
越是这样,温切尔最深处的心弦越是被撩动,哺育液流得更凶。
镣铐的银链绷紧,温切尔一用力,兰浅被他拉了过来。
他掐住兰浅的脖子,“吃不吃?你这次不吃,以后永远别想我喂你,哪怕你饿死,哪怕你跪地恳求,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兰浅猝然抬眸。
他脸色很苍白,肚子发出尴尬的声音,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锐气。
他的黑眼明灿,冷傲无比。
因饥饿而颜色寡淡的嘴唇一抿,仇恨地盯着温切尔:“你把我当奴隶,你以为,我任你宰割吗?”
“用哺育液牵制我,想让我摆尾乞怜?士可杀不可辱,饿死就饿死,至少死得有尊严!”
一个奴虫,又在他面前提可笑的尊严。
一个爬上艾利斯的床,不知道被艾利斯吃得多狠的奴虫,有什么资格谈尊严?
还是说,在艾利斯面前,兰浅心甘情愿,到了他这边,兰浅就觉得是折辱。
就算没提艾利斯,可兰浅的姿态,傲然的神情,处处在说艾利斯。
温切尔勃然大怒。
他怒火冲冲,可冰冷绝艳的兰浅,又让他爽到战栗。
喂养欲迟迟得不到满足,他的耐心早已耗尽,对兰浅恨得牙痒,也因他的瞪视爽得头皮发麻。
除了让哺育液狂流,温切尔一时之间竟没有更多招数。
他望着兰浅不屈的双眼,想到昨夜兰浅的骄纵,冰火两重天。
等等,不是有黑色鳞粉吗?
让兰浅吸入鳞粉,兰浅就会变得娇气粘人,使唤他干这干那,不管不顾地过来吃食。
温切尔狂笑一声,就要化出双翅。
“又要靠鳞粉来控制我吗?”他还没动作,被兰浅打断了。
兰浅黑白分明的眼睛蔑视至极,“堂堂虫王,竟用这种下作手段,难道你永远要用鳞粉控制我?这就是你的本事吗,逼迫他人,篡改别人的意志,卑鄙无耻!”
温切尔盯着他,毫不怀疑,这奴虫下一句一定是“艾利斯比你好百倍”。
温切尔火冒三丈。
他往后抹了一把哺育液,把湿漉漉的食指和中指,强硬地塞入兰浅的嘴唇。
香嫩的食物被塞到软滑的口腔里,兰浅竟然还不从,不但用舌头推拒,还想闭上牙齿,咬伤温切尔的手指。
温切尔另一只手掌控住了他的下巴,兰浅的反抗被他轻易镇压。
温切尔的手指,又白又细又长,别说人类没法比,在虫族中都算长的。
他轻而易举把手指塞入狭窄的喉咙,进出几次,将哺育液尽数涂抹在兰浅的喉咙侧壁。
这样暴力的动作,惹得兰浅生理性反胃,咳嗽起来。
温切尔稍微将手指抽离,兰浅只能含着他的手指咳,眼眶泛上了生理性的红。
到这一步了,兰浅还不肯就范,不见一点温驯,像桀骜的鹰。
他用含泪的眼睛瞪着温切尔,哪怕因口腔无法闭合,下巴都是不堪的口水,也不能改变他的意志。
温切尔的喉结滑动一下,另一种渴望迅猛升起。
喂食欲没有得到满足,还越来越空虚。
他想要兰浅主动来吸哺育液,不是这样潦草地被他喂。
太烈了,这奴虫贞烈无比!
不但用杀人的目光看他,浑身上下带刺,连身体都在反抗。
脆弱的咽喉被有力的手指深入,只要用一点点力,就能贯穿他的咽喉让他死亡,他偏偏不怕!
温切尔暴怒,与之一起的,还有狂猛激起的快意,恰似升到几百米高空的浪潮。
两人那么敌视,空气都热了起来,温切尔的额上都流下了热汗。
兰浅更是气喘吁吁,鼻尖带汗,明明模样狼狈,精神却永不屈服。
温切尔要被刺激死了。
怒意一层接一层,感官却那么舒服,大脑被重重的按摩,是激烈的痛爽。
他的紫眸染上了红,恶声恶气道:“给我吃,给我吃!”
哺育液没有舌头接住,哺育囊没有牙齿啃咬,液体已有决堤之势。
温切尔随意一抹,指缝间就挂上了透明液滴。
他不由分说将手指蛮横地塞入,兰浅干呕,被呛到流泪也不能让他停止,还让他更加兴奋。
明明在喂食,却被他们弄得像在打架,像在对方的领地互相标记,占据更多地盘。
在理智与食欲的拔河中,纵然是坚韧的兰浅,也落了下风。
他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落在了温切尔怀里,被温切尔按着坐在自己腿上。
眼神变得迷离,额上都是热汗,过量的哺育液被手指直接塞入他咽喉。
他的胃终于被满足,发出喟叹,他的喉咙,虽然还在呜呜地反抗,可声音越来越微弱。
被呛得通红的眼,留下两行清泪。
才刚刚抵达脸颊,就被温切尔舔去了。
温切尔不光吃他的泪,还急躁地舔他的眼皮,他怎么都挣脱不得。
他被暴力喂食,像被剥了鳞片的鱼,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呼呼呼——”
喘气的声音。
不是他发出来的,而是温切尔起伏的胸膛发出的。
被暴力制裁的是兰浅,急切舔眼泪、要爆炸的却是温切尔。
他没有化出翼翅,却长出了黑色的尾巴。
尾巴不容抗拒地钻入兰浅的手心,几番强迫,兰浅不得不握住。
汗珠顺着温切尔白皙的脸庞往下落,他侧脸的虫纹流动,妖冶无边。
手指继续喂食,间或夹住兰浅的舌头,指甲刮着他的上颚,刮着那什么都分泌不出来的蜜囊。
他把兰浅禁锢在怀里,露出残忍的笑容。
“我对付你,何必用鳞粉?就算不用鳞粉,我也有的是办法,你能怎么样?”
“你想逃吗,你逃得掉吗?还不是只能乖乖被我揉弄。”
“再勾引别的虫族,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知道了吗?”
兰浅回应他的,是流着泪,但傲然不屈的双眼。
第53章 虫母降临(二十五)
上将们食不知味地吃着饭,神情恍惚。
思绪早就跟随温切尔和兰浅,飞到了内室。
他们知道,兰浅是虫母仿造品。
还是残次品,那么柔弱,从实力上来说,也不可能是承担孕育责任的虫母。
可兰浅的血香,他的神态,勾起了虫族内心最深处,对虫母狂热的渴望。
只是一个仿制品,就这么撩人心弦,真正的虫母该会是什么样?
虫母的香,虫母的蜜,虫母的精神疏导,虫母的支配,只要一想起,就让他们渴求到要发狂。
妈妈,好想要妈妈,妈妈在哪里。
妈妈快出现,他们要妈妈,他们此生都是妈妈的,他们为妈妈而活!
在座各个都是高级虫族,上将级别。
代表着绝对实力,也代表超强的自制力。
可被兰浅勾出渴求的他们,精神麻痹了,心也麻痹了,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甚至维持不住人形,有虫化的趋势。
忽而,那道紧闭的金属舱门,在面前缓缓打开。
他们不敢相信——这么快吗?
温切尔不是在吃奴虫吗,没开过荤的暴君该多么狂暴,让奴虫一天下不来床都是轻的,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虫王……不行吗?面对那么娇嫩嫩的奴虫,他都不行吗?
上将们激动地抬眸,被温切尔扫了一眼,冷汗直流,压下了不该有的心思。
兰浅被虫王抱在怀里,头发濡湿了,眼眸也失神着。
眼尾有明显的红痕,有些肿,脸颊也有红肿的痕迹。
那饱满的嘴唇,更是红得不能看,不知道受了怎样的折磨。
那么红艳欲滴,是被虫王咬出来的吗?
不,也有可能是虫王的尾巴……
光想想,上将们就要嫉妒到裂开,也奢望得胀痛。
小奴虫浑身乏力,腿都是软的,在虫王怀里,娇小得像个团子。
身上的白衬衫皱了,松垮地穿着,手腕被镣铐磨红了一块,看起来分外可怜。
在内室经历了什么,把刚刚还冷傲如霜的小奴虫,变得痴痴的,瞪人都有气无力,像个小勾子勾得人发痒。
虫王更是,翘起的尾巴还强迫小奴虫捏着。
太过分了,把人欺负成这样,小奴虫太可怜了。
没看到任何画面,听到任何声音,可兰浅的模样,足够让所有上将浮想联翩,狂咽口水。
温切尔明显心情不错,给兰浅吹了吹红肿的手腕,拢住了他的双脚。
把人彻底抱紧了,再次坐下。
“接着吃,愣着干什么。”
温切尔命令一句,左手将兰浅搂紧,右手不紧不慢地夹菜,颇为愉快地吃了起来。
他只知道兰浅对营养液排异,不知道兰浅连普通食物都吃不了,夹起一块炖烂的肉,喂到兰浅面前。
散发着肉香的肉,让兰浅一阵反胃。
他对温切尔一番刺激,得到了不用鳞粉的保证,目的已经达到。
再和温切尔对着干,他自己遭罪,也得不到收益。
怕再被温切尔暴力喂食,他偏过了头。
埋在温切尔紧实的胸膛,“吃饱了。”
温切尔没说话,也没收走那块肉。
兰浅便主动环住了他的腰,低声说:“没你好吃,不吃。”
声音很低,头也埋着,无法见人的样子。
看惯了他冷冽模样的温切尔,知道他这样有多稀罕,比刚才舔兰浅眼泪还汹涌的满足让他沉溺。
他把肉放下,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顾及着虫王形象,他在兰浅的臀上掌掴了几下,“娇气,怎么养出了这么娇气的奴虫?就要吃我是不是,除了我,什么都吃不下是不是?”
温切尔没想兰浅能回复,兰浅冷冰冰的,能不应付他的时候,都把他当空气。
谁知,兰浅在他胸膛轻蹭了下,低低说:“嗯。”
这一刻,温切尔的心飞到九霄之外。
兰浅平时太冷,这句不起眼的回复,让温切尔欣喜若狂。
承认了,兰浅承认,只想吃他。
才擦干的哺育囊,又有分泌哺育液的趋势。
温切尔的喂食欲轻易被撩拨起,他又想喂兰浅了,让兰浅一次性吃个够。
被他喂饱,被他养得白白嫩嫩,忘记艾利斯那个性冷淡指日可待。
温切尔振奋不已,尾巴在兰浅手中乱颤,兰浅用力掐了一下,得到款待的尾巴更兴奋。
他又忍不住拍了几下兰浅的屁股,拍得啪啪作响,低声在他耳边说:“小浪货。”
兰浅用力揪住了温切尔的紫发,冷淡道:“闭嘴。”
带劲。
冰冷的时候带劲,骂人的时候带劲,顺从的时候,也那么带劲。
怎么都爽,只要小奴虫在他身边,他的爽快就层层叠叠!
温切尔之前和艾利斯较劲,处处他和比,听说艾利斯是性冷淡,从没有奴虫,他也就不要奴虫。
他终于知道,奴虫的滋味这么好。
奴虫好,从艾利斯手中抢来的奴虫,更好。
温切尔的愉快任谁都能看出,上将们长舒一口气。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军虫在外通报:“虫王,制香师来了,带来了新的香薰,请求虫王召见。”
温切尔正在兴头上,“让他进来。”
“是。”
兰浅心中一紧。
制香师,给温切尔用香薰的可疑人物。
兰浅担心他是玩家,更担心他是传说中的天梯十,让舒正思都沉重的明星玩家。
天梯榜第十的积分,该有多少?
恐怕几百万都不嫌多吧?
一次瞬移只用五千积分,天梯十想兑换多少次瞬移,就能兑换多少次。
他和普通玩家中间都隔着天堑,更别说和天梯榜上的高玩。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兰浅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从温切尔怀里抬头,往外看了一眼。
一个逆光的身影从门边一路来到室内。
虫族普遍高大健硕,兰浅对他的体型毫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骤然凝结的空气。
围坐在一起的虫族上将,不约而同地静止,散发着热气的炖汤,热气也被按下暂停键。
连温切尔都停滞了,变成一尊雕塑。
在场能动的,除了制香师,只有兰浅。
兰浅不动声色地打开控制光屏,出乎意料,[不语怪力乱神]的技能没有生效。
没有对他使用精神控制技能吗?
但时间和空间静止,应该归在‘怪力’的范围之内不是吗?
除非,技能的施放者能控制谁静止,故意漏了他。
对方没有隐藏玩家身份,兰浅戒备拉满,思索着来人是天梯十的可能性。
他从温切尔腿上站起,沉静的注视着来人。
高大的虫族在距离兰浅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他打量了兰浅一眼,笑着赞道:“盛传你是残次品,是疯虫造物,是虫王的奴虫。虫族只看到了你的伪装,又怎么懂得你在两个凶残的虫王手上讨生活,能同时获得两大虫王的欢心,这背后的胆识和魄力,暗藏的实力。”
兰浅的精神之网早已放出,不光探测面前的奴虫,还不断往外延伸,试图确定这个玩家有没有同伴。
没感觉到恶意。
也不像辛扬那样善意,没有虫族的痴狂。
非要描述的话,那就是冷静。
冷静的审视,游刃有余地交涉。
经历过三个玩家的绞杀,没有恶意,对兰浅来说就是善意。
他没有立刻开口,以不变应万变,表面上等着对方说话,精神之网做好了攻击准备。
温切尔也被静止,如果对方突然发难,他必须马上应对,再将温切尔唤醒。
对方看出了兰浅的紧绷,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罗免,是制香师。我还有一个同伴,不过他不在这边,他的技能是时间静止,你看到了。”
兰浅简短道:“兰斯。”
罗免又笑:“你的大名我已经听说了,连名字都起了英文名,很严谨。不像这边阵营有个傻瓜,刚进游戏,就在虫族面前骂骂咧咧,说''他妈的''。哪怕虫母死了几百年,也是虫族的精神领袖,虫母在虫族心里是妈妈,妈妈怎么容许别人侮辱?那玩家一骂出口,就被虫族群起而攻,翘了辫子。估计他死都想不到,竟然因为一句脏话,开局就成了炮灰。”
兰浅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虫族还有这种禁忌。
没有探查到恶意,还和他“八卦”,至少明面上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兰浅问:“你找我合作?”
罗免是真的爱笑,笑起来眼角能看到明显的皱纹,应该不年轻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没错,我和我队友想拉你入伙,我们在这个副本里结成暂时同盟。”
兰浅猜到他想说什么,还是微微偏头,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们的目标是击杀虫王,现在虫王有两个,艾利斯和温切尔。”罗免说,“之前有玩家在艾利斯那边动手,实话说有点草率了,莫非他们以为艾利斯一定能赢下虫王之战?两大虫王打了这么多年,怎么能确定,他们在十天内一定会分出胜负。退一万步说,真分出胜负了,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兰浅点头。
罗免说:“看来你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游戏从头到尾没有说击杀哪个虫王,可以判断,完成副本的条件,是将两大虫王都杀死。但是,先杀掉一个虫王,另一虫王不可能不注意到异军突起的玩家,防卫提高,会很难得手。最好让他们死在一块,永绝后患。”
罗免:“我本来还伤脑筋,找什么理由把两个虫王骗到一起呢?有了你,问题迎刃而解。”
兰浅沉着道:“你们想让我当诱饵。”
“没错。”罗免说:“接到可靠消息,失去心爱奴虫的艾利斯虫王已经集结军队,恐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我这边会在一间舱室提前准备炸药,只要你把两个虫王引过去,纵然是铜墙铁壁,也一定会被炸死。”
兰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怎么保证我的安全?”
“就像今天这样。”罗免莞尔,“到时我们会把时间静止,用瞬移把你救出来。现在是游戏第五天,万一计划出了问题,中间有什么变故,我们至少还有几天时间,有一定容错率。况且,天梯十也是一个变数,他至今没有出现,我感觉他想搞大的,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罗免也知道明星玩家是指天梯第十。
他这样说,不光是忌惮天梯十,也将自己和天梯十的关系撇清了。
是真话,还是贼喊捉贼的障眼法。
兰浅没显露情绪:“这计划可操作性很强,但实际上,救不救我全凭你们的良心。如果你们选择自保,不来救我,让我和虫王死在一起,我也没法做什么,约束不了你们。”
罗免认真想了下,“有良心还不够吗,良心在副本中,是最珍贵的东西。大家都是同类,何必因为游戏扭曲自己,自相残杀呢?我只能向你保证一定会救你,你怀疑也是正常的,可以先考虑一下。”
他给了兰浅一个不起眼的红色口哨,“你把这个放入系统的储物格,想见我的时候吹一下,我会过来。我猜艾利斯的行动就在这一两天,尽快给我答复,可以吗?”
兰浅思索片刻,接过口哨,放入储物格。
该说的罗免都说完了,他冲兰浅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回去。
兰浅还有一个问题,“仿虫母信息素是你做的吗?”
罗免有些意外他的敏锐:“嗯。”
“那给温切尔的香薰,是不是有毒的?”
罗免乐了,“那样的话也太明显了,虫王会察觉到的。再说了,毒一个也没用啊。”
兰浅颔首,重新回到温切尔腿上,靠着他的胸膛。
罗免也回到原位。
瞬间,时间重新流动,军官们继续吃饭,加热的汤往上冒着白雾。
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他们完全没发现这段时间的静止。
罗免的神态极其自然,站在温切尔不远处,毕恭毕敬地献上香薰:“虫王,这是新研发的香薰,凝神效果特别好。”
温切尔放下了筷子。
“是吗?”他招了招手,仆虫将香薰接过,递到他手边。
温切尔没有打开盖子,将盛满金黄色液体的精致玻璃瓶放在桌上。
他垂眸看着兰浅,捏了捏他的耳垂,“你讨厌香薰是不是?”
兰浅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索性不回应,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
“不说话啊。”温切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冷不防道:“把制香师拖出去杀了。”
兰浅错愕。
不止是他,其他军官,罗免本人,也惊住了。
有上将小声问:“虫王,制香师的香薰,对您不是很有用吗?用了他的香薰之后,您的头都没那么疼了。这么些年,只有他的香薰对您起作用。制香师犯了错该惩罚,可他还有用处,是不是留着一条命比较好?把他下肢切了,把他弄残,不影响他制香。”
温切尔脸上的表情并不凶恶,但精神之网深入他光点的兰浅知道,他杀意很重,他不是开玩笑。
为什么?
难道刚刚时间静止,温切尔感觉到了异常,发现了他们的破绽?
罗免不像没有脑子的,他既然敢在虫王面前找他,必然对同伴的技能很有信心。
那是为什么。
说杀就杀,连个理由也不给。
温切尔真是暴君,比艾利斯还要喜怒无常。
罗免也很懵逼,他小心翼翼地跪倒:“如果是我的香薰做得不好,那我立刻拿走,请虫王绕我一命!我一定更用心地研发香薰,为虫王解忧。”
温切尔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他的指腹在兰浅嘴唇上流连,忽而抬高兰浅的下巴,“为什么要杀你,不如问问我的奴虫。”
兰浅心中惊涛骇浪。
温切尔这是抽什么疯。
又哪里惹着他了,要杀罗免,和他有什么关系?
兰浅试图用精神之网探寻,可除了探知到温切尔喷薄的杀气,他找不到更多原因。
他的精神值毕竟没有那么高,没有读心术,只能猜。
刚喂完他从房间出来,温切尔还好好的,兴致高昂。
罗免一来,他就要杀人,还不是直接动手,而是下达指令,让别人去杀。
如果是其他虫族,随便温切尔要杀要剐,那是他们自己的因果,兰浅不会干涉。
问题是,罗免是刚对他伸出橄榄枝的玩家。
玩家只有7个,还有2个在艾利斯手里,每一个玩家都很重要。
更别说,他们之间可能会合作。
他要尽可能保住罗免。
温切尔做事随心所欲,疯得厉害,一会儿一个想法,要改变他或许没那么难。
思及此,兰浅蹙眉道:“问我做什么,是你要杀人。”
“当然要问你啊。”温切尔伸长舌头,往他的唇心舔了一下,“不是你,他怎么会死。你在意他,对不对?要不然,为什么他出现的时候,你的心跳得那么快。”
兰浅顿感自己的大意,更震惊温切尔敏锐的洞察力。
罗免进来时,兰浅担心他是天梯十,有一瞬间的紧张,但他很快就把情绪压下去,恢复了冷静。
就那么一点点时间,温切尔竟然感觉到了他心跳和脉搏的变化,还因此疯病发作,要杀人。
温切尔环抱兰浅的胳膊一点点收紧,声音变得危险,“你和他什么关系。”
兰浅的气上来了,“温切尔,你是不是有病?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哦,没关系。”
温切尔抬手,开始解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他这模样非常不妙。
要是温切尔狂躁,愤怒,兰浅不会觉得这么棘手。
虽然现在精神之网还能压住他的怒火,可前车之鉴摆在那,腰上的皮差点被温切尔剥掉的画面历历在目。
温切尔解开他两粒扣子,修长的手指按在兰浅心脏位置。
“你和他没关系,心跳却那么快。在我的怀里,你对另一个虫族心跳快,你当我是死的?”
温切尔一口咬住兰浅锁骨,登时见血。
他伸出舌头舔血,身体一阵阵颤抖,大吼道:“把制香师拖下去杀了!”
现场一片寂静,上将们都吓得面无人色,没有一个人敢求情。
兰浅被咬的地方剧痛,他怀疑,温切尔刚刚那一口,是为了咬下他一块肉。
锁骨离脖颈那么近,一个不好,这狂犬就会亮出獠牙,把他脖子咬断。
兰浅知道温切尔现在的危险,可他傲然无惧。
他心头窜着旺盛的火苗,是真正的怒火。
温切尔这个疯子,这个暴君,给他去死!
他一甩手,接连甩了温切尔两个巴掌,怒道:“不许杀,我看谁敢杀?”
一个奴虫,竟然这么勇,打虫王就算了,还敢命令虫王。
见多识广的上将们都吓傻了,一个个心急如焚,他们担心兰浅的安危,连伤口散溢出的血香都顾不上了。
温切尔被掴了两掌,抬起头,眸子深深,藏着暗涌。
唇边还残留着兰浅刚流出来的血,他不在意地舔去。
他的手指在兰浅锁骨的伤口一抹,将血抹开,涂在了兰浅嘴唇上。
他控住了兰浅的后脖颈,在兰浅无法退缩之时,狠狠舔过那染血的红唇。
他对着唇瓣又吸又咬,没有收力,兰浅的嘴唇也传来刺痛。
嘴唇被疯狗咬破了,还不是一处,左左右右,上下唇瓣,都有了破皮的伤口。
温切尔的舌头舔上去,带来一阵刺痛。
兰浅又痛又气,肺都要炸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又打了温切尔几巴掌,在温切尔带有虫纹的那一侧脸颊,流下了红痕。
他的怒意,不但没有让温切尔冷静,反而引爆了更深的怒火。
温切尔重重地咬,不顾兰浅的痛呼,不顾他的挣扎。
血香刺激着他的动作,他全然失控,与兰浅相连的银链被甩得钉钉作响。
温切尔的杀意,从罗免身上转移,对准了兰浅。
他轻易将兰浅的挣扎镇压,松开兰浅的唇,刺入指头刮着他的上颚。
“不许我杀他,你用什么来换?”
兰浅流出一点血,他就舔去一点,阴晴不定的脸上,终于落下暴风雨。
他掐住兰浅的脖子,浑身戾气暴涨,“你用什么求我?蜜吗,你没蜜。除了打我,除了对我冷暴力,除了虐待我,我能给我什么?”
身后的上将们:??什么?
奴虫虐待虫王?
怎么可能?
兰浅都听笑了。
他的怒如高高涌起的海浪,也掐住温切尔的脸。
他的笑格外明媚,也分外讥讽。
“虫王因为我的心跳快了几秒钟,就打翻醋坛子,狂性大发。原来,虫王想求得我的关注,求得我的爱。”
兰浅拍拍温切尔的脸蛋,“想让我的心为你跳动,温切尔虫王你,除了狂躁,又有什么拿得出手?”
温切尔脸色大变。
他站了起来,喝道:“都滚出去!”
上将们如蒙大赦,虽心底牵挂着兰浅,可在喷火的温切尔面前,他们连看都不敢看,匆匆离开。
罗免被仆虫阿尼塞托押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杀。
他的心情完全不在杀罗免身上,将人拖了下去,焦急地在外等候。
温切尔将兰浅扛在肩上,没有往床边去。
他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摆着许多珍惜标本,他手臂一扫,标本全部落地。
清出了一片空间,兰浅被他放在坚硬的桌子上。
兰浅的后背被硌得疼,一时之间头特别重,抬都抬不起来。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烫。
呼出来的气体,也带着热意。
发烧了。
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他没有吃过温切尔的血,感染值没有降低。
精神值倒是往上涨了几点,可精神值不会带来体温的变化。
排除所有选项,只剩一个可能。
刚进副本时,他就在发烧。
发烧,是发情期的前兆。
他的第二次发情期,可能要带来了。
第54章 虫母降临(二十六)
温切尔听到了兰浅的闷哼,知道他很不舒服。
但这本身就是给这奴虫的惩罚,惩罚哪有舒服的?!
兰浅那么娇气,连医疗舱的床都嫌硬,睡觉都得睡最柔软的天丝蚕被。
这样的实木桌,肯定会让他后背硌得痛,会让他求饶。
温切尔就是要这奴虫求饶。
打不能打,骂他,兰浅和他对着骂。温切尔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竟然会把将人放在坚硬的桌子上,作为一种惩罚。
眼看兰浅想要坐起,他强硬地按住对方的肩膀,把人死死固定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兰浅在挣扎中,衬衫被扯开,露出肩膀大片白皙肌肤,在深红的实木桌上,颜色反差极大。
温切尔也上了桌子,双腿跪在兰浅两侧,没有把重量押下去,但是将人牢牢束缚。
他弯腰,束成马尾的紫发垂落,发尾扫过兰浅的耳朵,单手掐住了兰浅的脖子。
“我求你的关注,求你的爱,为你打翻醋坛子?”温切尔一字一顿地重复。
兰浅的冰冷和反抗一直让他很爽,但这句话,实实在在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的眼睛都被愤怒灼烧得生疼。
“你在说什么胡话,一只不堪的奴虫,竟妄想得到我的爱,笑掉我大牙,自作多情!”温切尔越说,手指收得越紧,看到兰浅了脸颊涨红,隐隐要窒息,报复的快意油然而生。
“认清自己,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我的奴虫,我随时随地要吃你、要杀你,你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温切尔的矜贵使然,平日说话本来就嘲讽,现在更是讥诮至极,“你什么时候,见过狮子求麋鹿的喜欢和关注吗?”
他确实有些在意奴虫,只不过是因为奴虫的蜜太嫩,血太香,和他在一起精神很舒服,被他骂一句会特别舒爽,还能久违地睡好觉。
兰浅只能被他拿捏,被他驯服,和他谈爱,说他吃醋?
开什么玩笑!
温切尔心里这么想,也这么说,但他还是万分不爽。
兰浅因为呼吸不畅,眼眶和鼻头都有些发红,模样很可怜,可他的眸子却那么冰冷。
反抗将温切尔的怒意再度推高。
兰浅唇上的伤口有止血的趋势,他腰弯得更低,残忍地将伤口再度舔开,尽情吸血。
伤口二次流血,比第一次更痛。
兰浅的眉头皱了起来,喉咙发出破碎的痛呼。
温切尔有一瞬间的于心不忍。
可血香让他狠狠满足,也加剧了精神上的刺激,兰浅的敌视,让他更加暴虐。
还不够,这样折磨远远不够。
怕兰浅真的呼吸不上来,他微微松开了手,头错开,在他耳边说:“你敢命令我,你敢干涉我的决定,那制香师非死不可。他不但要死,我还要他死在你面前,让你眼睁睁看着他死。”
“制香师一个不够,给你求情的辛扬,是不是对你也有过分的关注?让他们死在一起,将他们剥皮抽筋,就是我对你这不听话的奴虫的惩罚。”
兰浅心里一震。
温切尔虫王连辛扬对他的担心都能感受得到,对情绪的感知力竟这么强。
虫王随心所欲,想把谁拉下水,完全是一念之间。
罗免他都要保住,更何况辛扬。
置身事外,能让虫王和他,有短暂的和平。
越对其他人在意,温切尔就越有他的把柄,越容易将他威胁。
兰浅不怕把柄。
温切尔要把柄,就给他,他要成为温切尔的绝对主导,要多少把柄,他都给得起!
知道温切尔能感知情绪,兰浅在他面前从没刻意压制,还将情绪催化得更烈,故意暴露在温切尔面前。
人设不真实,又怎么让人信服?
温切尔说完话要退开,被他掐紧的兰浅用精神之网让对方麻痹一秒,趁此机会逃脱桎梏,偏过头,重重在温切尔耳朵一咬!
他是想咬出血的,还能顺便吃点血降低感染度。
可虫族的身体太强悍,头晕的他用尽力气,竟然只留下了一个稍深的牙印。
没有血,兰浅也不失望。
他极有力度的目光瞪视着温切尔,“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你是虫王,就可以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吗?”
温切尔的怒意也变得更加尖锐,“所有虫族都是虫母的子民,他们的命,从出生就该贡献给虫母。虫母不在,虫王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宰。呵,滥杀无辜,让我不悦,他们算什么无辜。”
温切尔伸出手指,捏住了兰浅下唇瓣的伤口,挤出两滴血,他伸出舌头舔去。
“区区一个奴虫,自身都难保,还在担心别人?”
兰浅痛得很,恨不得把温切尔的舌头咬断。
他眸子里燃着一团黑火,怒意让声音都有些变形,“奴虫,奴虫,口口声声都是奴虫。”
“奴虫是我想当的吗?我睁开眼睛就是感染体,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温切尔,你是虫王,你很强没错。要是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你是没有虫化的残次品,你能做的比我更好吗!”
“早就自行了断了吧?哪会像我这样,受一遍遍折辱。”
兰浅前几句话让温切尔有些意外,但最后一句,将他这炮仗点燃了。
“折辱?在我这就是折辱,在艾利斯那边就不是。你搞清楚,把你变成奴虫的是艾利斯!你说我在求你的关注和爱,我看是你从头到尾在求艾利斯的宠爱!”
兰浅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去他的艾利斯,艾利斯是什么东西?”
他抬高下巴,狭长的眼尾备显讽刺,“宠爱?这两个字让我恶心。你真以为,高高在上地赏赐一点无关紧要的关心,就算对我好了是吗?我要的,艾利斯给不起,你温切尔虫王,更给不起。”
“你要什么?!”
兰浅傲然无比,眼眸里一片高光,“是自由,是平等。你给得起吗,艾利斯尚且叫我的名字,你张口闭口就是奴虫,你给得起?我不如祈祷你早点死了来的比较实际。”
平等,自由?
在开什么玩笑。
虫族之间的森严等级刻在骨子里,几千年延续至今,这就是整个虫族延续的法则。
温切尔清晰地知道这一点,想嘲弄地笑,让兰浅醒醒。
可他看着兰浅明灿灿的眼眸,看到他一身傲骨,不知为何,内心大震。
兰浅现在没哭,没有漂亮得过分,脸庞平凡无奇。
但他说这句话的神情,敢直抒胸臆的表达,那无法打压的锐气,锋利的斗志,让温切尔觉得,兰浅这模样,比他哭起来还漂亮。
陌生的情愫在他胸膛发酵,海啸般冲击他的内心。
虫王的宠爱,是多少奴虫,乃至虫族军官都想要的东西,兰浅却弃如敝屣。他对这些不屑一顾,他想顶天立地地活着。
小小奴虫,也有鸿鹄之志。
正因为太天真,太纯粹,才让温切尔这么震动。
兰浅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他当奴虫根本没有选择,如果有选择,谁不想出生下来就高贵,最好出生就是虫母。
震撼之后,又生出欣喜。
兰浅在他面前,一直说艾利斯有多好,今天竟然对艾利斯破口大骂。
原来在兰浅心里,艾利斯虫王没什么重要,就像对他一样,兰浅也很不屑。
等等,和他一样?
不,不一样,兰浅说了,他还不如艾利斯,艾利斯不会叫他奴虫。
可恶,这方面艾利斯都要压他一头!
“你这奴……”温切尔半路卡壳,叫不出名字,只好将称呼省去了。
“好啊,你咒我去死,不知天高地厚的奴……你想我给你自由?这辈子都不可能,你趁早死心。”
温切尔心烦意乱,说话都不得劲,烦躁之下,他大喝道:“来人,把奴环拿来,我要亲自给这奴……戴上!”
兰浅眼眸很沉:“你敢。”
温切尔残酷地笑了,“我是虫王,我有什么不敢。不想要奴环是不是,那你求我啊。”
兰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骂出了口,“求你个头,你去死。”
两人都没再说话,兰浅眉头蹙着,嘴唇略略有些颤抖,木桌太硬,很不舒服。
温切尔垂眸看他,见他面色苍白,手指自作主张地放松了钳制。
噼里啪啦的火花在对视中产生,越来越激烈,不停对抗和碰撞,谁也不让。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正在温切尔要发怒,怎么找个奴环也这么慢的时候,阿尼塞托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奉了上来。
温切尔火速打开盒子,一看到其中的奴环,就:“……”
不是,他要的是最常见的黑色皮质奴环,中间带炸弹不能随便取下的,这是什么玩意?弹力带做的就算了,还是纯白的,甚至还有柔软的兔子毛在上头。
温切尔额上暴起一根青筋:“你找半天就找个这?”
“不、不行吗?”阿尼塞托无辜地说:“其它奴环有些单调,这一套有小兔子尾巴,还有小皮鞭……”
温切尔眼神一变,“行了行了,你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果然看到了短短的兔子尾巴,和纯白的细细软皮鞭。
这算哪门子奴环,情趣用品还差不多。
温切尔将奴环拿出来,毛特别柔软,指头能完全陷进去,就像兰浅身上唯一有肉的臀部。
他越看越觉得合适,软软的白毛放在娇气的兰浅身上,不至于让他破皮,白色也很衬他。
一想到兰浅戴着这个奴环,一会儿可能还要哭出来,温切尔就条件反射地滚了滚喉结。
他长而骨感的手指,不管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拆奴环时,动作变得急迫。
没几秒钟他拆了奴环,正要低下头往兰浅脖子上套,变故发生了。
拆奴环得双手操作,温切尔当然不能再掐兰浅脖子。兰浅竟假装咳嗽,在他凑近时忽然发难。
温切尔也不知怎么回事,浑身上下一麻,眼前一花,就被兰浅反而为主地压在了身下。
他的背撞在冰冷而坚硬的桌面,看到兰浅极快地抢过他手中的奴环,戴在了他脖子上。
从头到尾,他的精神都舒畅而酥麻,连反抗都想不起来。
兰浅撑在温切尔手臂的肌肉上,调整了一下奴环的位置,将那团兔子毛放在45度方向。
过于宽大的衣服太碍事了,他像在艾利斯那边一样,扯开了上衣。
从盒中拿出细软皮鞭,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温切尔,忽而抬手,再淌血的锁骨伤口上一抹。
血液把指尖染红,兰浅将细鞭在手上缠绕几次,皮鞭就沾上了他的血。
纯白中带着红,立刻增添了妖冶之气。
兰浅撕开温切尔的衬衫,一挥手,染血的皮鞭就甩在了对方的胸膛。
温切尔皮肤白得不可思议,是透亮的白色。
兰浅一鞭子下去,肌肉弹动,流下了一道明显的红印。
不是因力气大而产生的,是兰浅的血留下的血印。
这条皮鞭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比艾利斯那条七节鞭更软更轻,兰浅连续鞭了几下,才稍微找到手感。
奴环虽然全白带软毛,但毕竟是奴环设计,有一根细细的银链。
兰浅将那银链在温切尔脖子上缠绕两圈,一用力,温切尔脖子的皮肤就变得涨红,青筋暴起。
他左手紧紧拉着银链,右手鞭打,坐在温切尔腿上,不断用力。
位置完全对调。
他明明是温切尔的奴虫,可他完全占据主导,仿佛他才是温切尔的主人!
兰浅用尽力气,都只能微微将温切尔的皮肤打肿,这还是因为温切尔皮肤白得变态,才会那么明显。
但没关系,打到就是爽。
嘴唇上被舔开的伤口、锁骨处的伤口还在疼痛,他现在就要报复!
“虫王,嗯?”
兰浅微微有些气喘,“虫王了不起?虫王就能为所欲为?”
“啪!”一鞭子,斜着从温切尔胸膛,打到他的腹肌。
“温切尔,你怎么对我的,我现在也怎么对你。”
“啪!”又一鞭子,打在刚刚的位置上面,擦过了某处。
与此同时,一滴透明的热汗,从兰浅的下巴,坠在温切尔肚脐之上。
“让你剥我的皮,让你吃我的血,呼呼——”
“啪!”再一鞭。
“温切尔,求我,我考虑少给你两鞭。”
“啪啪啪!”
温切尔要疯了。
他可以轻易将兰浅从身上掀下去,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过兰浅手中的鞭子,反过来用在他身上。
可他完全想不起来,他爽得要冒烟了。
触觉、视觉、听觉、嗅觉、一次性给他带来盛宴,他爽得肌肉都在颤抖。
兰浅甩鞭子的力气,温切尔真的看不上,那力气,和给他挠痒痒差不多。
挠痒痒就算了,还直往最深处的敏感点挠,挠得温切尔要起火。
温切尔从来不知道,被人抽鞭子,会爽到头皮发麻,脚趾紧绷。
兰浅不光用那种撩拨人的力气鞭打他,还在他脖子上缠了银链,收得很紧。
轻微的窒息,带来更高一层的刺激。
兰浅那双手太小太嫩,没力气,不顶事,是不可能把他的脖子掐到这种地步的。
银链缠在奴环之上,不会磨得皮肤疼,又能让兰浅不费力气地控制。
鞭子甩下来,窒息感如潮水般涌上,留在沙滩上的,便只剩下快意。
更要命的是,兰浅还将自己的血抹在鞭子上。
每一次挥动,清新的血香随着空气进入鼻腔,皮肤上也留下血的印记。
温切尔怎么能想到,有一天,最让他痴狂的奴虫血液,会从他自己身上散发。
痒处一次次被挠,血香让温切尔的口水加速分泌,堵在口腔之中。
疯了,真要爽疯了。
温切尔额头上的青筋同样明显,汗濡湿了他的紫发,他明亮的紫眸仰视着上方的兰浅。
兰浅气喘吁吁,每甩几鞭,胸膛起伏的程度就更重一些。
因为激烈的运动,他出了一身热汗,不光脸颊脖子,连手臂上、胸膛上都是汗水。
他皮肤晶亮,不似出汗,而像裹着一层嫩滑晶莹的蜜。
温切尔一直觉得兰浅瘦弱,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才知道兰浅身上有肌肉。
一动,胳膊的肌肉、薄薄的胸肌和明显的腹肌,就会明显显露,肌肉被汗浸过,那色泽和形状,漂亮地让人挪不开眼。
有时兰浅力气不够,还要歇息几秒,这时他就会停下来,轻咬嘴唇,偶尔伸出湿红的舌尖,试探性地□□嘴唇的伤处。
两抹不同的红色触碰,温切尔眼睛都看直了。
更别说,除了鞭子击打身体的声音,温切尔的耳朵,还能听到兰浅的呼吸。
鞭打的动作都让他累,呼吸声很大,骂过他之后,必然要急急地喘息。
温切尔爽到爆炸,要被撩到爆燃。
偏偏他的后背抵在了木桌上,发痒的尾椎长不出尾巴,蠢动的翅根也长不出翅膀。
正因如此,极致的刺激让他一遍遍过电,刺激的余韵仿佛能在他身体里激起回声,由浅入深,由深入浅,一次次让他反刍。
被兰浅那双明亮的含着怒火的眼睛瞪视着,温切尔也跟着粗粗地喘息起来,不能自已。
爽得没边了。
兰浅总能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他带来截然不同的体验,让他直冲云霄。
鞭打了好几分钟,温切尔的脸和脖子因持续窒息变得很红,胸腹肌也带上了薄红。
该骂的兰浅骂完了,他不中用的身体也没力气了。
他想不通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如果是原本的身体,不是什么虫母预备役,让他打温切尔三十分钟都可以。
他松开了温切尔的锁链,将鞭子扔到一边,不停喘气。
温切尔也已忍到了极限。
兰浅浑身上下都太香了,汗也香得很,他的口水早就迫不及待了,好想舔进去吃。
顺着脖子流到胸膛上的汗最多,温切尔按住兰浅的腰将人往上托。
宽大的手掌压住兰浅汗津津的背,一抬头,饥渴的舌头弹出,开始大快朵颐。
温切尔的口水量很大,终于找到了倾斜的口子。
他更想让兰浅张口接他的口水,可虫王被汗香勾的不行了,恨不得把兰浅全身都舔干净。
他喉咙里发出明显的吞咽声,像急切吮吸乳汁的幼崽。
兰浅的挣扎被温切尔轻易镇压,温切尔的铁臂束缚着兰浅不能逃脱。
他想骂,温切尔就把手指塞入他口腔之中,让他除了呜呜什么都不能。
温切尔的力气太大,甚至让兰浅被箍得痛。
躺着吃不到那么多地方,温切尔支撑着兰浅的重量,不需要任何支点,强劲的核心力量将他支撑着坐起。
兰浅只能高高昂起下巴,露出一段湿漉漉的脖颈。
温切尔勉强吃完一半,要把兰浅翻过来时,被门外的上将打断了。
他动作一顿,继而更凶猛地吃起来。
过了几分钟,终于松开了兰浅。
今天起床就晚,中间又被各种事耽搁。
艾利斯那头虎视眈眈,温切尔还有很多事做,再想欺负欺负自己的奴虫,也只能暂且忍下,晚上再和他算总账。
兰浅细皮嫩肉,因为跪在硬桌上,膝盖都被磨红了。
温切尔用了点时间平复呼吸,伸手将他抱起,将人放到了床上。
“给我老实待着。”
温切尔一边换衣服,一边警告。
兰浅体温本就有些高,不太舒服,这会儿很累了。
他背过身,没有回头,只冷冷道:“要是你杀了他们,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暴烈的怒意早就在一场双方都觉得不够的鞭打中消融,温切尔有些牙痒,在兰浅臀上打了几下,“还命令我?”
他看到兰浅闭上了眼睛,手上轻抓一把,走到门外。
温切尔走出去的第一时间就要叫人把罗免杀了,话到嘴边,想到兰浅那一句“不会原谅”,命令迟迟说不出口。
罢了,就算制香师和辛扬多活几天。
他才不是为了兰浅什么原不原谅,他是想抓住兰浅的软肋,让兰浅以后只能听他的,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温切尔中午出门,披着夜色回来。
他越想,越觉得今天太便宜兰浅了,被他鞭打冲昏了头,什么都没有惩罚。
他打定主意,一会儿一定要让兰浅服软,否则,就让兰浅没有哺育液吃。
今天还只喂养过一次,兰浅肯定已经饿得不行了。
有哺育液在,小奴虫还不是任他搓圆捏扁。
温切尔选择性地忘记了白天暴力喂养的事,回舱室的步伐越来越快。
终于到了门前,他深吸一口气,从外间到了里面的卧房。
出门时兰浅躺在床上,现在还是。
温切尔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凑到近前一看,完全愣住了。
兰浅竟然抱着他的衣服,在拼命的吸。
第55章 人外陷阱
兰浅怀里抱着一件白衬衣,温切尔有好几件同款。
可温切尔一看到那件衣服,就知道那不是新的,也不是兰浅穿过的,而是他离开前脱下的。
他的衬衣在鞭打前,被兰浅暴力撕开,扣子崩掉了几颗。
而衬衣上面的气味,散发着虫王的专属信息素,温切尔绝不可能闻错。
更要命的是,不仅衣服,还有裤子。
兰浅把他换下的裤子也抱住了,连内裤都抓在手里。
他似乎觉得衣服的气味太淡,还将脸埋在裤子里闻,温切尔深灰色的军裤上,有明显的水渍。
温切尔浑身的血液一下冲到大脑。
那是什么,兰浅的汗液濡湿的吗?
还是说,是被兰浅的口水……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温切尔就浑身滚烫!
他的奴虫,竟然在他离开之后,抱着他的衣服裤子不撒手,不停的嗅闻。
这个小骚货,就这么饥渴难耐吗?
平时和他相处那么冷漠,说话的寒气都能把人冻上。
可背地里,躺在他的床上,拿着他的衣服,做这种……香艳之事!
什么惩罚,什么搓圆捏扁,通通被温切尔抛到脑后。
看到兰浅这一刻,空荡荡的心被填满,渴望也瞬间被撩起,冲动不断激发。
温切尔伸手,试图将兰浅怀中的衣服抽出来,竟然没抽动。
兰浅搂得死紧,为了保卫气味来源,还咬住了布料,不给拖走。
温切尔要疯了。
他喉结滑动几次,盯着兰浅看了会儿,连人带衣服抱起,自己坐在床上,把人搂在自己怀里。
兰浅原本在浅眠,被温切尔弄醒,睁开了眼睛。
先迷茫了一瞬,认清是温切尔后,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立刻带上了敌视的冷意。
温切尔的怒差点被勾起。
他想掐兰浅脖子,看到裤子上的湿痕,改了注意。
他捏住自己的衣物,“我不在,你就抱着我的衣服又吃又吸,这么耐不住寂寞?又发骚了是吗,想要了是吗?”
“没有吃。”兰浅冷冷道:“我不知道这衣服怎么跑上来的。”
温切尔简直想笑,这家伙,说谎都不打草稿吗?
他的衣服长腿了不成?
“还不承认。”温切尔将那片湿痕怼到兰浅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兰浅的耳垂通红。
温切尔心头爽得不行,抬手就要把衣服扔掉。
兰浅那小眼神,竟然还勾在衣服上面,有些不愿意撒手。
自己的贴身衣物,被奴虫这么珍视,温切尔心头发烫,热流荡漾。
他不容拒绝地将衣服扔下去,从头到尾盯着兰浅,见他偏过了头,很不服气。
温切尔爱不释手地把玩他的耳垂,“又闹脾气是不是,你看看你脾气有多大。我的衣服,我的裤子,我还扔不了了?”
兰浅不理人。
“你是不是脑子不灵光,我人在这里,你不会主动过来吸吗?”
兰浅冷冰冰道:“放开。”
“要不要抱?”
“不要。”
“啧。”在外奔波一天,温切尔决定先去洗澡,一会回来好好玩兰浅。
他把兰浅放下,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垂眸一看,他的军服衣摆,被兰浅小小的手抓住了。
兰浅只用了两根手指,揪住那一点点衣摆,但很用力,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温切尔这一瞬间,渴望暴增。
心头的暖流疯狂奔腾,流向四肢百骸。
冷冷的奴虫,带刺的奴虫,嘴硬的奴虫,竟然抓住他不让走。
温切尔无法言说内心的激越,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好高兴,也好激动,更有一种陌生的情愫作祟,让他格外快活。
得了便宜,他嘴上还不饶人,“怎么了这是,这是谁的小爪子?”
他把兰浅的手包在手心,“不舍得我走?不舍得你就说,我考虑在这里陪你一下。”
兰浅脸都压在被子里,声音有点闷闷的,“滚,没有不舍得。”
温切尔“哦”了一声,把兰浅的手抓住,没忍住在细腻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才轻轻推开。
往前迈了半步,裤子又被抓住了。
温切尔不光嘴角抬得能挂葫芦,眼睛也弯了。
他看着兰浅的后脑勺,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这么可爱。
平时总冷冷的,却口是心非,抓着他衣服不给走,可爱到爆。
“要抱是不是?”
兰浅把自己埋得像乌龟,“不要。”
“啧,不要就松手。”
兰浅的嘴比温切尔的尾巴都硬,可那手,就是紧紧抓着布料不放。
可爱死了。
嘴硬可爱死了!
见惯了兰浅冷若冰霜的模样,每个不寻常的一面,都让温切尔激狂。
他脱了鞋,没有换衣服,躺在兰浅身边,把人抱在怀里。
僵硬的身体一到他怀里,就变得柔软。
感觉到兰浅在他胸膛蹭了蹭,温切尔的心雀跃得像钢琴轻快的音符。
他轻松将兰浅翻过来,用手指将兰浅的头发往后梳,在他头皮上按了按。
兰浅睫毛轻颤,脸颊带着薄红,大概自己也觉得没面子,不敢抬头见人。
他抓着温切尔的衣襟,说:“你还没洗澡,好脏,下去。”
“嫌弃上我了。”温切尔捏了捏他脸颊的柔软,“真下去又不让,一会儿是不是又该生气,哭哭啼啼了?”
兰浅瞪他:“我什么时候哭哭啼啼过?”
今夜他瞪人都没有力度,眼神像个小勾子,勾到温切尔心坎里。
温切尔敏锐地问:“是不是到了辛扬说的虚弱期,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兰浅没回。
“哪里不舒服?”
兰浅这次回答了,“没力气。”
温切尔摸了摸他的小腹,“肚子疼不疼?”
“一点点。”
安静了一会儿,兰浅唤:“温切尔。”
这是他第一次在非敌视、非吵架的状态下叫他的名字。
温切尔的暴躁温和地消散,浑身都熨帖得不行,“嗯?”
“我想吃你的血。”
温切尔笑了,手还在他的小腹揉着,“怎么这么会提要求,你奴虫还是我奴虫?虽然有虚弱期,但你不过是仿制品,真以为自己是虫母吗?除了虫母,普通虫族受不住虫王的血液,你想爆体而亡吗?”
“我能吃。”兰浅话说得简短。
温切尔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声音变得危险,“艾利斯喂你吃过?他疯了吗,他喂你吃血?”
如果是之前,温切尔绝对已经暴跳如雷。
不知道是因为白天兰浅骂了艾利斯,还是因为兰浅乖顺地在他怀里没有挣扎,没有一身刺,温切尔还能忍耐住。
兰浅没穿上衣,他很容易摸到了纹身。
剥皮处经过医疗舱治疗,早已愈合,只是皮肤还呈现粉红色,需要几天才会复原。
温切尔说:“把这个纹身洗了,纹上我的奴纹,喂你血的事,我可以考虑一下。”
他补充说:“给你打麻药。”
兰浅连多挣扎一下都没有,没有再提第二次的意思。
温切尔有些牙痒。
这奴虫,就不会撒娇一下吗?
中了黑色鳞粉的时候,那么骄纵,撒娇一个接一个,在他面前,一次撒娇都不会用。
温切尔想听他撒娇,想得不得了,抓心挠肝那种想。
要好好撒娇,撒得特别娇,如果自己不从,兰浅就要发脾气那种。
兰浅这个榆木疙瘩,怎么连撒娇都不会。
偏偏他又放出了豪言,不能再食言用黑色鳞粉。
温切尔不是生闷气的性格,他心里不爽,就会让别人跟着不爽。
具体表现在给兰浅揉小腹上,那力气大的,把腹肌都搓红了。
兰浅呼痛,嫌弃道:“不会揉就滚。”
温切尔捏住他的嘴唇,作势伸出舌头,“再说一次滚试试?”
一滴唾液不可避免的从温切尔舌头流下,滴入了兰浅被撑开的唇缝中。
兰浅将嘴唇紧抿,又开始瞪他。
今天在外忙碌,精神处在无意识的紧绷中,温切尔的精神污染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兰浅这一瞪,让他心中一阵酥麻,爽得飞起。
就是这个味道,冷冷的看人,爽得要命。
温切尔舒服了,认认真真给兰浅揉了起来,见他昏昏欲睡,准备下床。
兰浅忽而睁眼,抓紧他的衣服,用冷漠的眼神询问他去哪。
“你这小奴虫刚还嫌我脏,我不得去洗洗?”
兰浅垂眸,下定决心般闭上眼睛。
“现在别去,一会再去。”
“就要脏脏的。”
“脏了气味才好闻。”
温切尔被他几句话撩得血气上涌。
这是勾引吗?
这绝对是勾引!
小奴虫撒娇不会,勾引的招数倒是一套接一套。
他算是看出来了,兰浅一刻没有他的气味,都活不下去。
温切尔忍了又忍,才没让尾巴在兰浅身上乱蹭,按住了军服的衣襟,从上往下解扣子。
不仅是军服,内搭的薄衬衫也被他脱掉。
兰浅满意地接过他的衣服,将衣服搂在怀里,踢了温切尔一脚,示意他可以去洗澡了。
典型的用完就扔。
温切尔一动不动,“衣服就够了吗?”
“嗯。”
“又口是心非了是不是,嘴硬。”温切尔强硬地将衣服从兰浅手里抽走。
不等兰浅抗议,他的手掌按在兰浅后脑,用力将他按进了自己胸膛。
温切尔因为雌雄莫辨的长相,柔顺如丝绸的紫色长发,总给人一种纤细的感觉。
他和虫族军官站在一起,也确实显得纤细些许。
但这只是“感觉”,感觉是比较出来的。
其他虫族那小山一般的体型,那比拳头还大的胸肌,是现实世界中的健美运动员无法练到的程度。
温切尔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的肌肉和身材,吊打健身狂魔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的胸肌,是真的很惊人。
软的时候很有弹性,硬的时候也是真的硬。
由于他是侧身躺的,肌肉挤在一起,不用刻意紧绷,弧度也很惊人。
兰浅的脸埋进去,只能通过那条缝来吸取一点儿稀薄的空气。
温切尔控制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逃离,让他一次吸个够。
还问:“衣服的气味有这里浓郁吗?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这里?”
兰浅露在外面的耳朵殷红。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让温切尔的皮肤紧绷了一瞬,将他按得更紧,埋得更深。
兰浅原本还在轻微挣扎,渐渐的,他的手脚放松,完全沉浸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发生眼下这种情况。
中午温切尔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去医疗舱躺了躺,把嘴唇和锁骨上被咬的伤口处理了,也降一降体温。
体温是降了些,可从医疗舱出来之后,他乏力到极点,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本想找机会和罗免联系,都提不起劲来做事。
混沌的思绪中,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
他想要,他想要某种气息,在他身边,就能让他感觉到无穷的安全感。
要最强壮的虫族,要虫王的气味。
只有虫王才能哺育他,让他安然无恙地成长,给他食物和安全的环境,将所有危险排除在外。
床每天都会自动更换床单,温切尔的气味已经很淡了。
兰浅被潜意识支配,竟找到了仆虫还未处理的,温切尔换下来没多久的衣物。
如果有足够多的衣服,他会睡在衣服组成的巢穴里。
一套衣服,实在太少了。
抱在怀里吸都嫌少。
兰浅吸了一会儿,才想起辛扬说过在虚弱期,虫王会给虫母筑巢。
原来这是虫母的需要。
他将温切尔的衣服盖在脸上吸,吸了一会儿,又换成温切尔的裤子。
四肢都像泡在水里,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兰浅这才体会到,虚弱期是什么意思。
虚弱到意志力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逃不出本能的需求,他索性放开了,抱着虫王的衣服,总比抱虫王本人好。
现在的局面,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他只在网上冲浪时,看别人发过类似这样的表情包,完全没想到,这会发生在他身上。
但是,真的好舒服。
被温切尔抱得很紧,内心最深处的安全感被充分给予,呼吸着温切尔的气息,让他难受一下午的虚弱期,总算被压制。
兰浅像在妈妈怀里喝奶的小兽,用力地呼吸着,每一个细胞都那么舒展,彻底沉醉了。
在他没意识过来时,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轻哼声。
这声音落在温切耳里,让温切尔也跟着涌上无法比拟的满足。
哺育囊开始收缩,紧紧怀抱着兰浅,让温切尔的喂食欲大增。
“好了吗?”温切尔后背有些痒,但手臂一条用来搂兰浅,一条用来玩兰浅的耳垂和头发,连一只空手都没有。
兰浅没回答。
他每一口气,都吸得很深,很陶醉。
“瞧你这样,没见过世面。”温切尔嘴上嫌弃,嘴角却不听话地扬起。
过了几分钟,他的后背受不了了。
想被兰浅吃,想喂他。
“好了没,还要多久?”
兰浅还是没回答,只发出小猫似的哼哼声。
似乎是对温切尔催促感到不满,他张开嘴,咬了一口。
他就算用尽全力,对温切尔来说也是不痛不痒,更别说他这一下不重,就像羽毛一样,刮在温切尔心房。
紧接着,被咬的地方湿湿热热,兰浅在刚才咬的地方,轻轻舔了舔。
温切尔浑身燥热,不假思索地抬手,在兰浅肉最多的地方拍了几下。
力气小,声音却很大,拍完了他警告着:“不许发骚。”
怎么有这么会勾的奴虫啊。
温切尔心头发烫,哺育囊一开一合,哺育液控制不住地流出。
虫王身上也出了不少汗,头发粘着。
他再也按捺不住,坐起身来,将兰浅以原来的姿势抱着,进了浴室。
温切尔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抱着兰浅坐进去。
直到身边荡漾着水花,被水流不断拍打,兰浅才意识到换了环境,从温切尔胸前抬头。
他的眼皮、脸颊、脖子红透,像熟透的水蜜桃,眼里的水光凝不了冰,有轻微的失焦。
过了几许,才重新变成以往的冷淡。
他冷冷道:“这是做什么,放我出去。”
“给你这不爱干净的小奴虫洗澡。”
“我自己会洗,你出去。”
冷冷淡淡。
就连冷淡的模样,在温切尔眼里,也像一朵漂亮的小娇花。
温切尔又掌掴了他几下,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他喉结滑动,强势地在水下脱了兰浅的衣物,命令道:“你也帮我。”
兰浅黑白分明的眼珠凝起了明显的怒意。
温切尔不等他发作,扣住他的腰,两人贴得很紧。
“你帮我,我一会儿给你吃哺育液。不饿吗,这么久没进食过,是不是饿得受不了了?”
很应景地,兰浅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虚弱期很消耗能量,一旦虚弱感被压下,饥饿便来势汹汹。
水波晃荡,温切尔引导着他的手往皮带去,“帮不帮?”
安静的夜晚点着灯,只有温切尔一个人的声音。
兰浅冷凝的眼珠看了他几秒,“先吃。”
他这话一落,温切尔立刻背过身去,很急躁。
哺育液早已流了许多,兰浅只是按上去,都会滑出一滩黏糊糊的冒着香味的液体。
“好香……”
兰浅今夜有些失控,脑子懵懵的,身体诚实,人也诚实得可怕。
他按在温切尔背上,感到对方的弹动,哺育囊又吐出哺育液。
兰浅着迷地低下头,含住了哺育囊,轻轻一咬,一扯,哺育液几乎喷到他嘴里,他的口腔被塞满了。
哺育囊在背部,温切尔只能背过身去,看不到兰浅的模样。
可听着兰浅吞咽的声音,他心里奇痒无比,驱动一只悬浮摄像头,将画面实时传送到眼前的光屏。
兰浅没有闭眼。
他的手掌按在温切尔蝴蝶骨,小小的喉结不住地动,眼神迷离。
哺育液太多,他吞不完,有一丝哺育液从他的唇角溢出。
爱惜食物的人,不舍得一点食物浪费。
兰浅左手用力将哺育囊按住,不让它流出更多液体,待口中的吃完,他用手将唇边擦干净,津津有味地吸吮手指。
温切尔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哺育囊被按着,里头的哺育液迫不及待、蠢蠢欲动。
“快、快吃!”
温切尔的尾巴不断拍打着水面,连声音都带上隐忍。
兰浅将哺育囊松开,接住哺育液,像是为了安抚,在哺育囊重重地舔了舔,用牙齿轻咬,给温切尔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温切尔虫王,被称为暴君的他,正被自己的奴虫按着吃,吃到他额前全是汗,胳膊上青筋可怖地暴起。
浴缸自动换水,细小的水流声在耳畔响起。
很快,那声音就被兰浅过速的呼吸声压住了。
兰浅的食量增大了。
这一次进食,持续了足足十分钟。
吃饱时,温切尔多汁的哺育囊,已无法再自动分泌哺育液,得让兰浅咬几下,才会慷慨地交出存货。
兰浅吃饱了,很满足。
他抚了抚温切尔的背,又将温切尔浸湿的紫发梳理好。
趁温切尔防备心低,他站起身,飞快来到浴缸之外,光着脚就往浴室外跑。
这逃离的画面,让温切尔内心的野兽倾巢而出。
温切尔的表情变得极为阴沉,不假思索地甩出鞘翅,用柔软的那侧勾住了兰浅的腰肢,将逃到门边的奴虫拉回了浴缸中。
温切尔从后搂住兰浅,强迫他坐在自己腿上,沉沉道:“想跑?”
“你想逃?你想逃去哪里。”
他是真正的猛兽,紫色的虹膜,都变成了深红色。
他撬开兰浅的嘴,往兰浅的上颚抠刮,很快将那片脆弱的地方弄得通红。
“唔唔,好痛。”
兰浅的痛呼被压制,听到温切尔用前所未有的恐怖声音说:“蜜呢,给我蜜。”
温切尔的长发完全弄湿,过于激烈的动作让浴缸中的水不断浮动,打湿了地板。
温切尔掐住兰浅的脸颊,凑得很近,“啊,还没有蜜,小蜜囊怎么这么可怜啊。”
“既然没有蜜,那就先用别的来还债把,你说呢,兰斯?”
兰浅诧异地抬眸。
这是温切尔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他奴虫。
在虫王气到要爆炸,空气都被威压弄得凝固,他狂性大发的时候。
兰浅的手被温切尔控制着,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刚答应温切尔的事,温切尔牵引着他做到。
兰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他吃饱那时候,脑子真的迷糊了。
正常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激怒温切尔。
可后悔已经晚了。
温切尔动作太剧烈,怒气太瘆人,兰浅眼眶渐渐红了。
水流激烈晃动中,温切尔把手指塞进了兰浅的嘴里,不断加深。
兰浅呛得咳嗽,嗓子眼疼,流出了泪,嘴唇根本合不拢。
不对,不是手指。
第56章 虫母降临(二十八)
兰浅被温切尔抱去休息时,模样很惨。
眼睛通红,肿得厉害,那是流泪太多导致的。并不是他软弱流的泪,而是他这幅身体太敏感,温切尔太过分,他呛得一直流泪。
他挣扎不了,泪很多,喉咙深处很不舒服,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窒息,喉咙害怕到不断缩紧。
越这样,温切尔越兴奋,舔干净他的泪,不断问他:“还逃吗?”
兰浅没有嘴回答。
地板被浴缸的水一次次打湿,他感觉自己要溺水,除了抓住温切尔这唯一的稻草,他没有别的活路。
泪还在流,像是永远也流不干净。
温切尔亢奋到无法控制了。
他又开始喂兰浅哺育液,让兰浅的嘴不能停下,持续了很久。
兰浅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靠在温切尔怀里,温切尔将他全身上下细致地洗干净,一碰他,都会引来细细的战栗。
明明爽得要命了,温切尔还说:“怎么这么弱?兰斯,不把你喂胖,你怎么满足我?”
他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兰浅的背,给兰浅揉小腹。
除了腰上的奴纹刺眼,兰浅身上的每一处,温切尔都觉得嫩生生,漂亮都不像话。
拥着兰浅,内心的满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原本想把兰浅绑来当对付艾利斯的诱饵,现在他觉得,艾利斯他自己就可以解决,用不上再浪费他的小奴虫。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睡眠。
精神之网率先苏醒,银色光网呈三维状往外极速延伸,兰浅没有在范围内发现紫色光点。
睁开眼睛一看,温切尔果然不在身边。
昨夜眼睛和喉咙都痛,现在竟好多了,没有肿痛。
温切尔大概给他上过药。
相较之前,精神之网的范围又扩大了,这一次,竟然扩展了好远才抵达边界。
他打开光屏一看,精神值一直在上涨,已经来到了73。
虽然数值没提升多少,但他的感知度,与先前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精神之网内所有虫族的光点都那么清晰,虫族的等级和情绪尽在兰浅掌控,能轻易拨动他们的心弦。
振奋充斥着兰浅的内心,他在精神之网内随机抓取目标,批量式探查,多线程作业,也不觉吃力。
他很快便感知到弥漫在虫族之中的共同情感——紧张。
如临大敌的紧张。
温切尔不在此处,军虫们紧张,只有一个可能,艾利斯虫王要来了。
思索片刻,兰浅来到没有监控的卫生间,从系统储物格拿出罗免给的红色口哨。
上次拿口哨时没细看,这回兰浅才发觉这口哨比一般口哨小,可以夹在指头之间不被发现。
兰浅吹动红色口哨,没发出声音。
不出几秒,精神之网出现了明显的扰动,瞬间,罗免出现在眼前。
“你想好了吗?”罗免开门见山地问。
“我有一个问题。”
兰浅给了罗免一个“说真话”的暗示,问道:“我们击杀了玩家之后,有短暂的停留时间,会被天梯十找上吗?”
罗免赞赏道:“你的思维很缜密,也很坦诚。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想过了,这种任务类副本,直接完成任务的小组能瓜分大头奖励,才能有滞留时间。其他存活玩家,只会获得存活奖励,会立刻登出。试想,如果他们也能一直留在副本,那副本的生态会被完全破坏。他们只要藏在暗处,等别人完成任务后偷袭,就可以坐享成果。”
兰浅也猜到这一层,确认之后放心不少。
他转而想到,伪装虫母的那三个玩家要杀他,竟然是连少得可怜的存活奖励都不愿意给他。
这点奖励,就可以夺取一条人命吗?
兰浅没有再浪费时间,“那我们动手。”
“好。”罗免打开全息投影,将兰浅所在位置标识出来,“你和虫王住的这间房守卫太多,虫王很敏锐,智能检查特别频繁,危险性较高,我们在不远的这间放置了炸弹。”
他说着,递给兰浅一个类似隐形眼镜的东西,“你戴上这个,会看到那间舱室被标注了特别颜色,不会弄错。”
兰浅接了,“艾利斯虫王是不是快来了?”
“对,发现他们离开营地了,很可能今天会来,温切尔虫王已经带队戒备。”罗免笑道,“这两天看温切尔状态很不错。”
他打算将另一个设备交给兰浅,只要艾利斯来袭,就给兰浅传信,让他准备。
兰浅拒绝了:“不用,我知道得越少越好,温切尔能对情绪感知到什么地步我也不清楚,小心为上。我会叫他回来,守株待兔,当固定的靶子。”
罗免为他的气魄和胆识而惊讶,“好。”
他说:“你真是不一般,考虑和我们组固定队吗?”
兰浅笑道:“好啊。”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昨天真是对不起,没想到温切尔会因为我迁怒你,害你受了无妄之灾,差点出事。”
罗免摆摆手,“别放在心上,我这不是被你救下来了?我在温切尔这边好几天,他杀人全凭心情的,不分青红皂白。就算没有你,他的气也可能撒在我身上,不要自责。”
兰浅这才说:“那就好,副本的幸存玩家这么少,真的不能再出事了。现实世界的亲人朋友,还等着我们回去。”
罗免也被这话触动了,“是啊,谁想过这样刀尖舔血的日子。”
兰浅看了眼时间:“你在这很危险,还是先去准备吧。”
罗免点点头:“好,如果有紧急情况你一定要吹口哨叫我。我已经屏蔽了这边的监控,不会被发现的,别担心。”
兰浅点点头。
罗免人影一闪,消失在面前。
兰浅看他压根不着急,完全不在意瞬移的三分钟限制,猜到罗免积分不少。
罗免问他要不要一起组队,他给了肯定答案,并非真要和他们组队,他没有和任何人组队的打算。
他想降低罗免的防备。
精神之网在罗免进入卫生间那一刻起,就将罗免的精神光点紧紧缠绕,深入他的精神海中。
兰浅在罗免的精神世界种下一颗种子。
“拯救兰斯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哪怕自己受伤,哪怕要冒生命危险,也一定要把兰斯救下,不能让他死亡。”
刚现身时,罗免还很谨慎。
但他答应罗免之后,明显感觉到罗免的欣喜,连带着,罗免的精神防御变得更弱,他得以一遍又一遍加深心理暗示。
他关心罗免,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想让“种子”在罗免的精神中,埋得更深,更加牢固。
兰浅还观察到了即时反馈。
他给罗免埋下种子之后,罗免真的认同了这一点,精神的大门对他完全敞开。
之前感觉不到他的善意,而今善意呈井喷之势,他成了罗免欣赏的人,真正想拉入队的对象。
他甚至在罗免的脑中,找到了罗免同伴的存在。
精神值达到70之后,他的精神感知进入了全新的状态,与之前截然不同,实现了极大的跨升,仿佛进入了另一层高维空间。
兰浅并没有戴罗免给的“隐形眼镜”,他早已牢牢记住炸弹存放的房间,不会出错。
就算在罗免脑中施加了暗示,罗免也无法成为他信任的对象。
兰浅从卫生间出来,简单洗漱一番,叫温切尔的仆虫。
“阿尼塞托,麻烦叫辛扬过来可以吗?”
阿尼塞托兴奋极了,“兰、兰斯,你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兰浅笑了,“当然记得。”
阿尼塞托的脸像烫熟的虾,“等等,我现在马上带他过来。”
“谢谢你。”
阿尼塞托傻笑:“不用谢,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兰斯,你笑起来好好看,好可爱。”
他说完就火烧屁股地溜了出去,不出两分钟,辛扬被他带了过来。
她先客套地问了一句:“兰斯,你找我干什么?”
而后飞快过来,“怎么主动找我,是不是出事了?”
兰浅知道她已经用积分兑换了监控屏蔽,问:“艾利斯虫王即将到来,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不过温切尔这次没让我出任务,应该是他带的医生很少,让我照顾你,免得你发生意外。”
辛扬关切道:“你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兰浅长话短说:“你今天哪里都不要去,不要离我太远,可以吗?”
“为什么?”
兰浅解释:“艾利斯虫王那边抓了两个玩家,其中一个玩家的技能是‘鹰之眼’,能知道副本内所有玩家的位置和积分,艾利斯必然会让那个玩家开路。”
辛扬震惊了:“还有这事?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挑软柿子捏,我积分最低,他们会从我入手?
“可能性很大。”
兰浅没有告诉辛扬他只有几百积分,是玩家中积分最少的存在。舒正思落在艾利斯手上,是不可能挨得住拷打,绝对会和盘托出,艾利斯首先就能定位积分最少的他。
但是,艾利斯并不是莽撞的人。他知道温切尔对他有防备,不太可能贸然冲他而来,从积分不太多的其他玩家入手效果更好。
兰浅强调:“如果你被艾利斯抓住,直接把我的信息和位置全部告诉他。必要时,告诉他你知道我被疯虫一族动了哪里,可以给我治病,让我的身体变强。你只要这样说,他会留下你的命,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要辛扬有用,留下她的收益更高,艾利斯就不会动手。
辛扬凝重道:“好,我记住了。可是,艾利斯虫王是冲着你来的,你会不会有危险?你不能虫化,如果两大虫王相争,哪怕一个不起眼的碎片,都能置你于死地。你等等,我帮你看看积分商城里有什么防御道具能用上,给你用。”
“不用,那些我有。”兰浅冲她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辛扬望着他的脸,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特别踏实。
兰浅看面相很年轻,可能和她差不多大。不能虫化是巨大的劣势,在副本里举步维艰,但他不论顺逆境都不骄不躁,遇事极有主意,像扎根于岩石的松,任凭狂风大雨也无法将他吹倒。
明明是同龄人,他的生命力却强大到让人侧目,特别可靠。
外面传来嘈杂声,有其他人过来,没有时间多说了。
辛扬眼里带上了泪,由衷说:“兰斯,你一定不要出事,我愿意把我的幸运分享给你。”
兰浅说:“我不会出事,你也不会。”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房门前。
兰浅以为是护卫队,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温切尔。
温切尔脸上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目光先落在兰浅身上,余光发觉辛扬后,眉头倏地拧起。
“你在这干什么?”
虫王的战斗信息素,辛扬承受不了一点,几乎要直接跪倒。
银亮的精神之网捕捉到辛扬的恐惧,看她连身体都僵直,兰浅面色一冷。
他冷声道:“你还有脸问?”
精神值上升,精神疏导不可同日而语,兰浅的精神之网化成极细的丝线,从温切尔的紫色光点中穿过,给他更猛烈的精神抚慰,强如海啸的快感刺激。
温切尔眼睛都直了,目光火热,一步步朝他走来,“你说什么?”
兰浅知道温切尔很爽,他不介意让温切尔更爽。
他冷若冰霜,眸子里仿佛结着寒冰,“你说我叫她过来干什么?你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一大早就不见人?”
被他冷冷地瞪着,温切尔激爽难耐,浑身被电流一遍遍击过,麻痒感从后腰一路下窜。
太爽了,兰浅越冷,越敌视,他的爽越直冲云端。
温切尔威严地吩咐,“你先下去。”
辛扬脸色苍白地从门口离开。
对上兰浅,温切尔的表情瞬间改变。
是那种明明在暗爽,还硬要装得不在意的模样。
“想要我了是不是,又想吸我了是不是?”
温切尔无比自然地开始解军服扣子,嘴角疯狂上扬。
兰浅一下转过身,“你干什么!”
“干什么,不是你要吸我吗,昨天在我怀里吸得那么爽,身子骨都软了,还口是心非。”
温切尔算是看出来了,小奴虫没有他,一分钟都不行。
肯定是早上起来,发现他不在,怎么都找不到,心慌得都快哭了。也没留下一件带有气味的衣服,小奴虫想抱着衣服吸都不行,只能无助地求助辛扬。
一想到兰浅素日冷淡,却不得不问他去哪儿的模样,温切尔的尾椎就一阵发痒,尾巴直接长出。
太磨人了,也太勾人了。
温切尔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兰浅身旁,“怎么这么粘人,嗯?一下也不能离开,就得陪在你身边是吗?我是虫王,一天到晚陪在你身边像什么话?不过,如果你像昨晚上那样伺候我,我考虑陪你。”
兰浅耳朵微红,眼神带着小刀子,恨得能割人。
他跺了跺脚,骂道:“不要脸!”
看也不看温切尔,直接从他身边跑出。
兰浅的一切模样,在温切尔看来,都特别新鲜。
他没有拦下兰浅,而是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地在兰浅身后跟着。
军服已经被脱了,里面的衬衣扣子也解开了。
温切尔的愉悦如雨后春笋般往外冒,“去哪儿?”
“要你管,房间里闷死了!”
“原来是要在外面走走,要我抱吗?如果你像昨天晚上那样……”
温切尔的话说完,兰浅顿时像炸毛的猫,气势汹汹地走得更快。
温切尔看着他瘦削的背影,看他明明穿着自己的衣服,对奴虫身份还没有一点自觉,还在发着可爱的脾气。
小奴虫又怎么能想到,脾气越坏,他就会越爽。
气呼呼走路的样子也可爱。
温切尔知道兰浅在虚弱期,知道他不顶事,所以他优哉游哉,仿佛追麋鹿的花豹。
果不其然,越走越快的兰浅速度慢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在原地喘气。
温切尔极快跟上去,没发出声音,就站在他后边。
兰浅把气喘匀了,偷摸摸回头看,却发现面前一堵肉墙,顿时瞳孔地震。
“你、你、你……”
他脸颊红扑扑,咬着嘴唇说:“在外面怎么不穿衣服,暴露狂。”
要命,结结巴巴说话更可爱了。
温切尔一把把他搂住,“这就暴露了,我更暴露的样子,昨天不是给你看光光了吗?”
兰浅冷斥道:“放手。”
温切尔凑近:“要不要抱?回去给你抱。”
兰浅脾气上来了,“不回去。”
温切尔的狂躁一旦被消融,便游刃有余,特别喜欢逗兰浅,像个老流氓。
“好,不回去,在就在这里给你抱,要不要?”
兰浅恶狠狠地瞪他。
温切尔把他放开,假装要走。
衬衣的衣摆被拉长。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衣服被嘴硬的小奴虫抓住了,愉悦一茬茬冒,眼睛都弯了。
温切尔心里的热流滚烫,急切到不想和兰浅再玩他热衷的逗弄游戏,径直转身,将兰浅抱个满怀。
搂着他的腰,单臂将兰浅抱起。
他紫色的眼眸中飞扬着神采,捏了捏兰浅的鼻子,“还说不要?”
兰浅怕摔倒,只能用手攀住他的肩膀,“别在外面。”
“娇气。”又不想回去,又不能在室外,温切尔带着他转身,进入了面前的房间。
兰浅将头埋在温切尔肩膀,敛去了所有情绪。
他送给温切尔更爽的战栗,让虫王在死前享受最后的狂欢。
今天才游戏第六天,兰浅的固定技能蜜血还没能变成母血。
理智上来说,他苟在虫王身边,通过哺育液和虫王的血肉渡过虚弱期,成为虫母,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
他答应罗免,是因为天梯榜第十的明星玩家。
他和罗免都想到,完成任务需要击杀两个虫王,最好的方法是把他当饵。
能成为天梯十,实力深不可测。
天梯十不会想不到这些,只会比他们想得更远,看得更深。
罗免客客气气和他谈合作,对他还有基本的尊重。
天梯十会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说公平是可笑的事,他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天梯十合作的价值。
如果他落在天梯十手上,只有一个结果。
无法逃走,成为天梯十用来对付两个虫王的饵,会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他体内流淌着类似虫母的血液,天梯十也是虫族,会因他的血香疯狂。
假如击杀虫王,完成任务之后,在十天的时限到来之前,天梯十很可能把他困在这里,一次次折辱。
罗免说得没错,先下手为强。
就算他始终认为,两大虫王不太可能同时被杀死,能先杀死一个,问题也会简单很多。
兰浅被温切尔抱进房间,放在他腿上。
他将兰浅按在胸前,“还嘴硬吗?”
兰浅刚想说话,忽而傻在原地。
他要说话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流出了一股热流。
他的表情几乎凝固。
发热感来势汹汹,比上次更加剧烈,他的头上开始淌热汗,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炽热的吐息。
要命的酥麻从腰腹流向四肢百骸,他的脊背开始发颤,感觉到温切尔的手掌在轻抚他,皮肤都难耐地叫嚣。
“呼呼呼——”
呼吸变得急促。
“呼呼呼——”
好热。
兰浅就像单薄的堤坝,面对滔天的洪水,防线直接被冲破,洪水顿时席卷。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连近在咫尺的温切尔,都开始出现重影。
他的发情期来了。
好难受,发情期叠加着虚弱期,比上次难受数倍,感觉也强烈一百倍。
上颚的蜜囊开始酸涩,嘴唇怎么都闭合不了,虫蜜泛滥,塞满了口腔。
在喘息声中,热汗直流的兰浅要疯了。
哪怕早有预兆,他的心中还是一阵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来。
刚进游戏时体会过的酷刑,身体的不堪,岩浆喷发的可怕感觉,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拖累。
他的力气被抽空,他甚至怀疑,他还有力气,吹出那一声口哨吗。
温切尔鼻尖窜过一阵无法形容的异香。
不是蜜香,不是血香,不是汗香,身体的感知细胞比嗅觉更先捕捉到这气味,尾椎骨奇痒,黑色尾巴长出,尾尖高高上翘。
什么?
什么气味?
好香,是让他身体要爆开的魅惑香味。
温切尔的紫眸瞬间染上红色,他着迷地往兰浅的颈窝吸了一口,引来兰浅更加细密的颤抖。
小奴虫在害怕。
温切尔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往兰浅汗津津的鬓角舔了一口:“怎么了?”
兰浅连攀住他的力气都失去,整个人往下滑,温切尔托住他的腿,将他往上提。
抓到一手湿乎乎的液体。
温切尔不敢置信地抬手,致命的香气从中不断散发。
他的透明翼翅不受控制的长出,气势变得极为迫人,眼里充满了暴涨的狂热。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舌尖,舔上手指。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陷入癫狂状态的温切尔连头都没抬。
兰浅的精神之网,已率先辨别出来人是谁。
红色的光点,与温切尔的光点一样明亮,是独属于艾利斯的光点。
艾利斯竟然没有为求稳妥先去找别的玩家,而是冒着危险来找他。
兰浅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开来,往门口看去。
强大的战斗本能也让温切尔从中抽离,望向门边。
门口的艾利斯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不仅那张脸愤怒到眼球暴凸,狰狞无比,连精神之网中的红色光点,都膨胀起火,怒火喷薄。
他胸膛起伏,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望向衣冠不整的温切尔,被温切尔束缚在怀里、眼神迷离的兰浅,眼里迸发出排山倒海的杀意,鞘翅当即刺出。
第57章 虫母降临(二十九)
温切尔盯着艾利斯,沉声问:“你是什么人,怎么没见过你。”
他声音很平常,兰浅却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
两位虫王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温切尔忽然站起,将兰浅安置在里侧的床上。
无形的默契在虫王之间弥漫,艾利斯没有动。
双方都不想把兰浅牵扯进来,让他被误伤。
兰浅穿着温切尔的衣服,不仅上衣是白色的,宽松得过头的裤子,也是白色。
往下蔓延的湿痕格外明显。
兰浅在酸胀中,都能感觉到艾利斯暴涨的怒火,和温切尔爆棚的独占欲。
温切尔将兰浅放下,在他身前设置了一层防护罩,缓缓转身。
大战一触即发。
兰浅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是谁动手的,两个虫王的速度都快得不可思议。
银光闪过,他知道那是艾利斯的银色鞘翅,也有紫色晃动,那是温切尔的紫发。
他们打得激烈,难舍难分,室内的陈设全部碎裂,木屑和瓷片胡乱飞舞,连厚厚的舱壁,都有了一处处凹陷,不敢想象他们的力量有多大。
这还只是肉搏,他们都没有使用任何武器。
虫王的血液洒在防护罩上,这是兰浅现在最需要的,拿来降低感染度的东西。
可在尖锐而恐怖的破风声中,兰浅顾不上。
发情期的症状来的太猛,他的力气如潮水般褪去,抖着手从系统的储物格拿出口哨,夹在食指和中指中。借捂嘴咳嗽将口哨放在唇边,艰难万分地吸了一口气,吹响了无声的口哨。
因发情期出现,精神之网变成了一条条流动的线,像被热气蒸腾到卷曲的空气。
流动的丝线忽而绷紧,猝然之间,一切静止。
空中漂浮着钢条、螺丝、血液和麟粉,凶狠的鞘翅发着寒光,艾利斯和温切尔悬在半空,下半身都化成了虫足。
艾利斯的银色鞘翅刺入了温切尔的脖颈,温切尔的鞘翅洞穿了艾利斯的胸膛。
招招见血,是真正的搏杀!
兰浅想持续聚焦都很困难,呼吸局促,体温高的吓人。
罗免出现在房内,看到他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他关掉保护罩,将兰浅抱起。
他的头盔防护等级拉到最高,全身上下也被防护服包裹,感知细胞发挥不了作用,他应该闻不到任何气味,感知不到一切。可触碰到兰浅的一瞬间,他还是热血沸腾。
见兰浅连说话都不能,他当即决定不浪费时间,把人救走再说。
他再次发动瞬移,只要一次眨眼,他就能离开这里到达战圈之外。
谁知,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本该静止的艾利斯,竟从空中落下,逃脱了静止状态。
他动作的瞬间,一条沾血的鞘翅呼啸而来。
罗免反应很快,立刻化出坚硬的虫族甲壳,用积分将防御值拉满。
即便如此,气势迫人的鞘翅还是刺进了他的甲壳之中,让黑色的铠甲当场裂开。
罗免脸色大变,不仅因为艾利斯能突破技能限制,更因艾利斯恐怖的实力。
受到攻击,瞬移无法使出,形势呼吸间逆转。
艾利斯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将温切尔击杀,而是将鞘翅拔出,跃至罗免面前。
罗免惊恐拔枪,但他的速度,和虫王没有一点可比性。
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发生的,罗免已被艾利斯击飞,兰浅被蠕动的触肢卷住,被艾利斯焊入了怀中。
一条触肢将兰浅的湿发拨开,看着他苍白的容颜,艾利斯说:“兰斯,我来晚了。”
他毫不留恋,转身便撤,消失在房内。
一切发生得太快,罗免眼睁睁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十几秒时间,不,或许只有几秒,击杀对象艾利斯虫王和兰浅都消失不见!
他错愕、震惊、茫然,呼吸都停止,过了几息才勉强回神,立刻瞬移到安全地带。
他不是艾利斯虫王的对手,也不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能杀一个是一个,让温切尔死在这也好!
兰浅喘息声又急又重,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身体绵软,用不上一点力气。
全身火烧火燎,热气直扑脑门,口中的蜜液多到含不住。
难受,但与第一次发情期相比,他的各项数值都好许多,至少还残留着思考能力。
艾利斯的脸不是半人半虫的脸,不是他真正的面容。
要么就是他掌握了快速改变样貌的技术,要么他得到了舒正思的某些道具。
辛杨提过,要兑换防御技能给他用,舒正思也给过他试剂,可以推断有些道具和技能,是可以转让的。
舒正思没有瞬移所需的五千积分,不代表积分为零,艾利斯可以命令她拿积分兑换道具。
艾利斯只被时间静止控制了很短时间,很快冲破,可能也是因为持有舒正思的道具。
艾利斯知道玩家的存在,反过来利用玩家的技能,这超强的战斗意识,明明强悍却不看低任何玩家的的客观冷静,让兰浅也为之折服。
艾利斯的触肢将他紧紧包裹,吸去了他的汗水,没让他感觉到晃动,也不会让他觉得缠得很紧。
“嘭!”
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被炸开的金属往外飞溅,火光与滚滚热浪往外扩散。地动山摇,视野倾斜,硝烟弥漫,极其呛人。
兰浅在艾利斯怀里无法转身,可他的余光看到,后方被炸开了一个洞。
罗免引爆了炸弹,舱室炸毁了。
这么大的阵仗,这么远距离都能把头发燎卷的高温,金属在里面都会融化,更别说只是血肉之躯。
温切尔还被静止在舱室内没有出来,他必死无疑。
兰浅口中的蜜多到无法承受,在他自己都能听见的喘息中,他不得不张开了唇。
艾利斯的触肢将他的下巴托起,一条表面带有肉刺的舌头伸出,艾利斯的嘴唇印了下来。
一接触到兰浅的蜜液,就疯狂的吮吸,香喷喷的蜜很快被亢奋的舌头一扫而空。
舌头好久没吃过蜜液,直往兰浅喉咙里刺,兰浅被嵌入艾利斯的身体中,很快便呼吸微弱。
艾利斯不得不退开了些,红绿异色双瞳注视着他,眼睛都不眨地将一条触肢割开,塞入兰浅喉咙中。
源源不断的虫王血液,沿着触肢的伤口,滑入兰浅的口腔。
兰浅在高热中,仅凭身体的本能去吸咬,将血液囫囵吞入。
想不到,艾利斯在这种时候,竟然惦记着给他喂血。
血液的香甜让兰浅的不适消散了些,眼眸能聚焦了。
他看到艾利斯格外专注的双眸,也看到数百名虫族在周围拔地而起。
温切尔手下的虫族大多是有翅虫族,他们飞在半空,各个手持武器,对准了艾利斯。
艾利斯被包围了。
他却仿佛没发现危险,依旧在喂兰浅血液,对外界分不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忽而,兰浅的精神之网中出现了波动。
除了近在咫尺的艾利斯的红色光点,不远处,竟然出现了明亮的紫色光点。
怎么可能,温切尔不是死了吗?
艾利斯也敏锐地注意到这点,抱着兰浅回头。
他黑红相间的触肢还在兰浅嘴唇里蠕动,兰浅的四肢都被粘湿的触肢吸附得死紧,就像要被艾利斯吸入身体。
这一幕,被站立在浓黑硝烟前方的温切尔,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模样十分可怖,一条手臂断掉,大半个躯体惨不忍睹,白皙透亮的皮肤被脓血取代,一个个血泡在表面,看着都痛。
他柔亮的紫发焦黑,半张脸皮都没了,剩下鲜红的肌肉组织,像一具新鲜的剥皮尸体。
他的双腿早已虫化,一边翼翅被烧焦,另一只手臂变成了纯黑的螯足。
兰浅吃了一惊。
温切尔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可他没伤到要害。艾利斯之前被炸断手臂,现在手臂就已长出,断臂对虫王来说,并不是多严重的伤。
杀伤力那么大的炸弹,能将整个合金舱室夷为平地,他竟然还活着!
而且只有一边受伤,另一边安然无恙。
要是被静止在房间内,他不可能逃脱。
只有一个可能,他在炸弹引爆之前,解除了静止状态,展开了防护罩之类的装备,阻挡了爆炸波的冲力。
温切尔的紫眸里燃着铺天盖地的大火,半张脸皮都没有的脸阴沉无比,模样恐怖。
他死死盯着艾利斯,“艾利斯,我看你是找死!放下我的奴虫,放下我的兰斯!”
艾利斯冷笑道:“笑话,这是我的奴虫。”
他的触肢忽而在兰浅嘴唇中搅动,惹得兰浅发出控制不住的低吟,口水混杂着蜜液,从红润的嘴角流下,被守候在旁的吸盘一拥而上,一扫而光。
蜜液的香味、足以让所有虫族发狂的气味混杂着。
兰浅的裤子有条长长的湿痕。
温切尔眼里射出两道寒光,身后翘起的黑尾紧绷到极点。
不止是他,其他虫族也闻到了兰浅身上的香味。
躁动、激狂、喜爱、独占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平衡岌岌可危,随时会被打破。
温切尔手下的上将大声喊:“进攻!”
锁定了艾利斯这个目标,他的面具失去作用,霎时,“砰砰砰”的子弹扫射过来,炸弹引爆的火光四起。
艾利斯手下的虫族也已就位,展开回击。
温切尔突然怒斥道:“不许用杀伤力太大的武器!”
虫族军官们诧异极了。
就算舍不得兰浅,就算内心因兰浅而牵动,那些将防护服的等级调到最高的军官,也知道孰轻孰重。
艾利斯虫王自投罗网,双方交战这么多年,今天就是击杀艾利斯虫王,让温切尔虫王成为虫族唯一主宰的历史时刻。
先前把奴虫掳回来时,温切尔虫王就说过,要把奴虫当成诱饵。
现在一切都按照计划发生,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就是温切尔封王之时!
为什么不用大杀伤力武器,普通武器,又怎么对付得了艾利斯虫王?
温切尔大声道:“不许伤害兰斯,将艾利斯活捉,将我的兰斯抢回来!”
虫王下令,战斗信息素散溢,没有一只虫族敢质疑。
炮弹被收起,手榴弹、狙击枪就位。
为了出其不意地突击,只有三队精锐的护卫兵与艾利斯一起行动。
子弹“咻咻咻”穿过耳边,兰浅眼前风景急速变换,翻转、闪避、不时传来失重感,艾利斯一往直前。
前后左右的护卫兵为他开路,不时有军虫在脚边倒下,飞在半空的军虫倒下一个,另一个立刻补上。
艾利斯不仅利用自身的超高速和身体的灵活性闪避,也有专门的虫族为他扔出防护罩阻挡,呼吸之间,他已闪出好远。
眼前突然出现刺眼的阳光,兰浅感觉到了自然的微风,看到了蓝天白云。
在温切尔的基地里,舱室被完全包裹在金属中,天空都是合金,兰浅没见过自然风景。
冲出重围他才发觉,温切尔营地的位置在森林的边缘,远处就是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艾利斯的战舰和飞船就在营地之外等待,猛烈的炮火、凶猛的子弹被他甩在身后,无一能近身!
近了,很近了,不用多少时间,艾利斯就能登上飞船,将兰浅从温切尔手中抢回。
阳光的温度灼热,连兰浅的心跳都变快了些。
就在这时,他的精神之网忽而剧烈扭曲。
没有听到武器声音,也没有看到武器喷射的火光,可艾利斯身体紧绷,脚尖一点,往旁边侧身一大步。
“嘭!”
他身后的军虫被炸得四分五裂,血流成河,营地的金属地板被炸开一个大洞,泥土裸露在外。
地动山摇,硝烟与尘土弥漫,火舌扑面。
随着阳光的折射,几艘隐形的战舰出现。
空中的战舰激烈交火,隐形战舰始终被保护着,不受波及。
那几艘战舰先射出炸弹,一大部分炸弹被拦截,另一部分被掩护艾利斯的军虫投弹在半空击落,零星几颗到了近前,艾利斯以防护罩和强到夸张的身体素质灵活躲避。
在紧张的炮火中,艾利斯护着兰浅,没让他受一点波及。
然而,被艾利斯躲开的炸弹贴着地面飞行,躲开了其他目标,绕出弧形后重新折返。
冲过防护罩后炸弹还有一小段时间才会炸开。
前前后后,艾利斯被炸弹完全包围!
但他傲然无惧,在枪弹雨林之中穿梭,飞在半空的有翅虫族,被他的银色鞘翅击落。
敌人一个个在他面前站起,又一个个倒下。
他冲出重围,就要登上属于艾利斯军团的战舰,成功近在咫尺。
忽而,另一排炸弹到来,没被拦截的几个,在很近的范围之内,竟拆分成无数个小小炸弹,呈环形逼近艾利斯。
如果只有艾利斯一个,他坚硬的甲壳亮出,在绝境中也能杀出重围。
可是,他的怀里还抱着兰浅。
兰浅太难受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呢喃。
那声音直直落入艾利斯耳朵里,他的动作迟缓了半秒。
半秒,足以让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艾利斯有强大而坚硬的甲壳,他的头部都能被甲壳覆盖。
可他的甲壳,不能将兰浅也收入。
他只能用右臂幻化出来的触肢,将兰浅没有一丝缝隙地遮挡。
触肢怎么敌得过这样强劲的武器。
旋转的炸弹冲破空气,高速没入艾利斯的触肢之内,他的触肢登时出现几十个伤口,各个淌血。
如果是普通的炸弹,艾利斯哪怕身受重伤,也能撑一口气回到战舰。
可这是温切尔虫王的地盘,他早就布下天罗地网。
这些射中艾利斯的子弹,全是用有毒虫族的鳞粉制成的生物弹,一进入血液中,就会被吸收,有毒鳞粉进入艾利斯的血液循环,抵达他的中枢系统。
普通的鳞粉,不能对艾利斯产生损害,但这样的鳞粉弹,数量太多,毒性太大。
如果是普通高等虫族,早已七窍流血、中毒身亡,最好的也是神经错乱、精神失常。
艾利斯还能维持神智,仅仅是吐出两口血,已让温切尔手下的军虫震惊。
他没有死,但速度降低了。
这种巅峰对决中,一点点破绽就足以酿成无法弥补的后果,更何况他是虫王,他是温切尔军团盯紧的目标。
艾利斯化成触肢的右臂忽而被攻击飚出鲜血,兰浅瞬间脱手。
翼翅在短短时间就恢复大半的温切尔,气势极猛地飞到面前,斩断艾利斯手臂,将兰浅抱住,眨眼间拉开数十米!
炮火还在不断往艾利斯聚焦,他的身体开始麻痹,几乎动弹不得。
兰浅曾离他那么近,此刻却离他那么远。
他在囚徒之战中,面对两千高等虫族的围剿,浴血奋战而出。现在的他比那时候更强,但还是输了。
兰浅是他的软肋,他浑身的铠甲,都想用来保护这一根软肋,却让软肋被敌人生生从骨头中拔掉。
顶尖的战斗意识让艾利斯明白,他已失去了先机。
再盲目出击,军团会损失惨重,自己也会折在这里。
暂避锋芒,保持实力,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得。
可他的心里却那么不甘,痛恨自己的失败,心里能怄出血,眼中的杀意
连带着,他也深深地悔恨。
为什么没有看好兰浅,为什么出于怀疑对兰浅弄无聊的试探!
明知他弱不禁风,还将他投入奴虫营,将他推给别人,讲他丢弃在密林。
艾利斯悔不当初,面色发紫,又吐出一大口血。
他后悔了。
他再也不会丢弃兰浅,他不会放下,他到死都会带着他唯一的奴虫。
输一次已让他悔得要吐血,他还有重来的机会,他要把兰浅抢回来,给兰浅想要的一切,不管是哺育液还是血液,全都给他。
发情的兰浅,口中有香香甜甜虫蜜的兰浅,只能被他所拥有。
碰过兰浅的温切尔,必须死!
温切尔不似艾利斯沉稳,他更加大胆冒进。
所有属下都以为他会一鼓作气地乘胜追击,谁知温切尔抱着奴虫,扔下一句继续追,就闪进了舱室。
他为了保护奴虫不让用大杀伤力武器,已让下属们震惊,这一次更加,温切尔直接转性。
艾利斯虫王已经受伤,追上去,有可能将他军团的主力歼灭!
一个奴虫,比登顶唯一王座的机会,比他追逐已久的权利都重要吗?
兰浅被温切尔抱进舱室,蜜液才被吸干没多久,又盈满了口腔。
温切尔的长舌直闯而入,蛮力地吮吸,那力道和深度,让此刻娇弱无比的兰浅觉得疼痛,眼泪直流。
温切尔放开他,眸色介于紫色与红色之间,深沉无比,占有欲极强。
他完好的手掌将兰浅濡湿的发往后梳,阴影将兰浅完全笼罩,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暴烈的渴求完全被激发,他舔了舔犬齿,“兰斯,你是疯虫仿造虫母做出来的,没想到他们仿造得如此真实。你的发情期来了,对吗?”
他伸出舌头胡乱舔着兰浅的汗,“奴虫的发情期,多妙啊。”
温切尔身上惨不忍睹,半边身体都是血泡,还有被炸开的烂肉往下坠,看起来像生化感染的尸体。
这样的大的创面,不敢相信会有多痛。
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或者说他感觉到了痛,但被身体狂热的亢奋镇压了。
他的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的说要占有。
战争与缠斗,本来就让温切尔热血沸腾,而兰浅,在他的热血之上又添加了一把旺火,把他推到从未抵达过的高峰。
他要奴虫,他要在奴虫内部打上烙印,他要让奴虫在接受浇灌之后,身体长出他的奴纹。
太香了,兰浅浑身上下,香得他要爆炸!
专属于温切尔的雄虫信息素炸开,疯狂地诉说着虫王对虫母的渴望,信息素无孔不入,将兰浅也带入新的浪潮。
兰浅眼神迷离,无法聚焦,含着盈盈泪光,皮肤像熟透的水蜜桃,嘴唇饱满多汁,眼角都是红痕。
温切尔盯着他,喉结不住滑动,全身肌肉鼓胀,身体因过于渴望而发抖。
他笼罩下去,忽见兰浅嘴唇动了。
一声颤抖的、脆弱的声音,从兰浅喉咙里发出。
“温切尔……”
“我好怕。”
温切尔浑身一震。
兰浅竟然在叫他的名字。
没有弄错,他没有叫艾利斯,他叫的是温切尔!
极致的激越让温切尔尾巴密集震颤,浑身火热无比!
他的雄性荷尔蒙和旺盛的掠夺欲让兰浅瑟缩了一下,低低的、沙哑地说:“温切尔,我好怕。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眼泪安静地从眼眶滑下,那么可怜,又那么无助,那么依赖。
好像全部的世界,只有自己。
温切尔心中的暖流一阵又一阵,激动的烟火非但没有熄灭,还愈发绚烂。
他捞起了兰浅的腿,滴着口水的舌头沿着兰浅的脚背,在膝盖处暂停。
“兰斯。”
他轻轻一笑:“你知道,你哭起来,会让我特别兴奋吗?”
他将指缝的湿液一点点舔去,“你知道,我多想把你吃透吗?”
兰浅的小腿被抬高,被模样比鬼还恐怖的温切尔抓得很紧。
他乏力到跪不住,得依靠温切尔才不至于瘫软,身体一直在颤抖,发出压抑不住的哭声,连抓温切尔的力气都没有,什么都抓不住。
呜呜的哽咽,听起来很可怜。
温切尔已彻底发狂,还不满足,兴奋不已地说道:“哭啊,再可怜一点,再大声一点,再用力一点,哭出声来。”
“兰斯,你哭起来漂亮死了,好让人爱怜啊。”
“好香,好甜,我要疯了。”
第58章 虫母降临(三十)
兰浅苏醒时,浑身软绵绵的,精神却很充沛。
他习惯性地打开光屏看控制面板,手心传来可疑的蠕动感。
他下意识把手松开,手背却更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挣脱不了。
因为他的动作,近在咫尺的人察觉到他的苏醒,饶有兴味地揉他的耳垂,“醒了?”
兰浅睁开眼睛,温切尔那张受伤的脸庞映入眼帘。
温切尔小半边脸依旧完美无暇,大半张受伤的脸也不像之前那样,布满流脓血的血泡。
伤口被妥善处理过,新生的皮肤呈现淡淡的粉色。光着上半身的身体也是,几乎看不出被爆炸冲击波弄伤的痕迹。
恢复这么神速吗?
兰浅看了一眼时间,此时竟然已到第7天中午。
温切尔与艾利斯大战是昨天的事,他整整睡了一天。
察觉到温切尔伸出舌头,舔他耳垂之下的皮肤,兰浅直起鸡皮疙瘩,冷声道:“滚开。”
他拼命把手从温切尔的桎梏中抽回,却不小心捏得很紧,掌心中的东西变硬,蠕动感更强。
垂眸一瞧,他抓的是温切尔的尾巴。
不,准确来说,是从温切尔的尾巴里伸出的。
“用完了就让我滚?”温切尔没有生气,伸出手指捏着兰浅下巴,迫使他抬高,“手不愿意,是想吃进去吗?也是,这一天你吃过那么多次,上瘾了也说不定。”
兰浅陡然想起,中间他曾经醒过一次。
是被温切尔吵醒的。
醒来时发现嘴被占满,温切尔竟然在他睡着的时候,还不愿意罢休。
冰寒之气在眼眸里凝结,他的眸子更加冰冷,“松手。”
温切尔心情万分愉悦,“害羞了吗,脸皮可真薄,昨天也那么害羞,哭得好可怜。兰斯,怎么这么会哭?泪水哗哗流不停,身体真会出水。”
他说着,揉了揉兰浅的小腹,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会产卵吗,会的对吗?到时候大着肚子给我产卵,我一按你的肚子,卵就会产出。”
兰浅用尽全身力气,想躲开他的触碰。
温切尔在他唇瓣上舔了舔,“躲什么,你哪里没被我舔过。”
他可惜地说:“你太弱了,还只吃了开胃小菜就不行了。又央求我,呜呜呜地说怕痛,真可怜,我都心软了。”
昏迷前的记忆兰浅没忘,他知道温切尔不是因为他的求饶才罢手,而是因为战事吃紧,不断有军虫前来汇报,多次打扰。
温切尔喜欢看他流泪,以对方的变态性格,他哭得越狠,越说痛,温切尔越兴奋,巴不得让他更痛才好。
温切尔双腿把他纠缠着,他挣不开,乏力的身体也没办法挣脱。
越反抗温切尔,这变态越来劲,兰浅索性不管他,靠在他身边闭上眼,打开意识海中的光屏。
没看身体数据,他首先被几个数字吸引了。
幸存者人数:5/12
怎么可能?
昨天这个数字还是稳定的7/12,幸存者怎么突然少了两个?
死的是罗免和他那个会时间静止的同伴吗?
难道温切尔在击退艾利斯之后,找到了罗免算账,罗免被他的军团绞杀。
罗免那么厉害,积分绝对不少,他都会死在虫王手上吗?
兰浅的心沉入谷底。
不,不一定是罗免和同伴,辛扬也可能在混战中被杀。
兰浅心头沉重,好一会儿才想起查看自身数据,果不其然,各项数值都有改变。
姓名:[兰浅]
标签:性格坚韧、冷漠无情、洞察力强、表演人格。
生命值:[71/100]
精神:[83/100]
感染度:[23/100]
饥饿度:[3/100]
精神值一直在涨,定格在83不意外。
但他的感染度,竟然降了那么多!
艾利斯在战争中,曾给他喂过血。
被温切尔救回后,温切尔在极度的亢奋中有些癫狂,也给他喂过一些血液,以此操纵他的身体,让他变得更加敏感。
他前后吃了两位虫王的血液,一下让感染度大大降低,连数值后面的危险提示都消失了。
杀虫王计划失败,但他平稳度过了发情期,还因此实现了身体数值的突破,离成为虫母更近一步。
超过80的精神值,让兰浅有了刺探温切尔记忆的冲动。
银色的精神之网深入温切尔的精神海,一边用精神疏导镇压他的精神污染,降低他的防备,一边撬开他的记忆之门。
一瞬间,零星的记忆如溪流汇入兰浅的脑海。
他想看关于罗免、辛扬的情报记忆,但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昨天温切尔将他抱回后,发生的一切。
他那时神情恍惚,身体只能任由温切尔摆弄,随着温切尔的舌头而沉浮。
从温切尔的视角看自己,才知道自己被弄哭,抽噎个不停不能反抗、双腿踢向温切尔,却被他含着亲的模样,是怎么的……不堪入目。
不仅获取了温切尔的视野,也知道他内心叫嚣的想法。
嘴上恶劣地说,想看他哭。
心里想得却是:“啊啊啊哭起来好看死了!”
“好美,好娇,好嫩!”
“啊啊啊啊要疯了,香死我算了,被这奴虫香死了!”
“爽到要爆了,控制不住了!”
“产卵、给我产卵!”
“好可怜,好不顶事,好没用。”
“越没用越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我要成为奴虫的唯一主宰。”
“怎么就晕过去了,还没够。睡觉的样子也受不了了,你睡你的,我弄我的。”
“小嘴真紧致,还不够!”
兰浅:“……”
各种污言秽语像病毒一样进入他的脑海,温切尔狂放的动作和近乎癫狂的声音混杂着,让他完完全全还原了不愿回想的一切。
兰浅手上不自觉用力,很快感觉到了濡湿。
温切尔当即把他按住,舌头长驱直入,刺入了他的喉咙,强迫他吞下口水。
蜜囊都萎缩了,他还孜孜不倦地刺激,试图再一次吃到那让他浑身起火,让他沉迷上瘾的蜜。
兰浅的牙关狠狠闭合,在温切尔舌头上重重咬下。
温切尔退开,和兰浅带着火花的锐利眸子对个正着。
仆虫阿尼塞托在外通传,说上将们已到,就等着虫王开会。
温切尔懒洋洋应了一声,慢条斯理起身穿军服,将贴身换下的衣物放在兰浅手边。
“一会儿我不在,又要吵吵嚷嚷了,哭哭啼啼的不像话。”温切尔说:“衣服拿着,实在受不了就叫我。”
见兰浅还冷脸不理他,他低头凑近,笑道:“你不知道,你越冷,我越爽吗?”
因为头发被烧,温切尔剪了及肩长直发,一缕发丝贴在兰浅耳边,让他很痒。
兰浅压根不理他,等人走了,在床上缓缓坐起。
阿尼塞托过来伺候他洗漱,等他回到房间,看到桌上摆着一朵小紫花。
兰浅现在对精神之网的操控无比丝滑,他可以轻松猜透阿尼塞托的想法。
阿尼塞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望向他说:“这是在外面看到的花,觉得很好看,想送给你。放心,这是无香的,我确认过是无毒的,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损害。”
他红着脸说:“兰斯,你身体没事,真是太好了。”
真诚的灵魂,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存在。
兰浅接过,笑着回:“谢谢你,阿尼塞托,你真的很好。”
一句话把仆虫夸得喜不自胜,兰浅问:“怎么没看到辛扬?”
“他受伤了,虫王怕他吓到你,让他养好身体再给你做检查。兰斯,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除了辛扬,还有别的医生,可以叫过来。”
“我没事,就是问问。”兰浅眼角弯了弯,“这小紫花很漂亮,你可以帮我多摘一些来吗?”
“当然可以!”
阿尼塞托雀跃地往外,“外面有其他奴虫守着,我摘完就回来!”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兰浅来到浴室,从储物格拿出小小的红色口哨,吹了一口。
一秒、两秒、三秒,无事发生。
十五秒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兰浅的心越来越沉。
在他以为罗免已死之际,精神之网捕捉到了熟悉的波动。
罗免瞬间出现在眼前,他没有穿军服,脸色略略有些憔悴,好在精神不错。
“你还活着?我以为你遭遇意外了。”
兰浅对他没什么感情,单纯不想见到一个有过交集的人类死。
关切的话语让罗免很受用,他笑道:“你看到幸存者人数了,以为是我吗?确实很惊险,温切尔找我算账,不过我和同伴早就逃了。”
不等兰浅点头,他说:“死的两个玩家是我杀的,是被艾利斯虫王俘虏那两个。”
兰浅惊讶道:“他们俩?”
竟然会是舒正思和成元。
“嗯,我回去找同伴会和,却发现艾利斯虫王派了一批精锐,想活捉他。他和你完全没见过,不可能牵扯进来,他被盯上,说明有玩家泄露了消息。”
兰浅恍然大悟。
他原本以为艾利斯会从他身边积分不多的辛扬下手,谁知,艾利斯不但直接杀到他面前,同时还去抓积分更高的玩家。
罗免的同伴一直没出现过,但从已经掌握的消息来看,他的积分不会少。
艾利斯想活捉一个高积分玩家,这样一来,他想瞬移就瞬移,别说救人,杀温切尔都不在话下。
瞬移在虫王身上能实现的效果,远非玩家可以比拟。
这种魄力,难怪他能成为虫王。
如果艾利斯成功,昨天他昏迷后,根本不会有温切尔什么事。
罗免继续说:“那两个玩家曾找我买过仿虫母信息素,那时我就起疑了。这一次被攻击更是实锤,他们中恐怕有人的技能是定位玩家位置。艾利斯虽然战败,但他不会罢手,这样的玩家放在那边,对我们来说就是定时炸弹。”
罗免说得不错。
面对虫王的围剿,玩家的力量太薄弱了,能次次逃脱吗。
只要一次失误,就会断送生命。
罗免:“我和同伴到了艾利斯那边的阵营,时间静止后,很容易就找到了人。他们是俘虏,身受重伤,艾利斯仅仅是吊着他们一口气,杀死很简单。”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
杀人是为了自保,是无奈之举。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想杀人。
兰浅表态:“他们的存在确实很麻烦,你们反应很快。”
舒正思和成元胁迫他的事历历在目,他不觉得他们死了有什么可惜。
死了舒正思和成元,只有5个幸存玩家。
除了他和辛扬,罗免和同伴,还有一个位置玩家。
那个人,就是一直隐藏,没暴露过行踪的明星玩家,天梯榜第十。
兰浅有些凝重,又问:“在温切尔这边,你也已经暴露,那你和同伴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我们溜得快,温切尔没顾上。我们兑换了面具,暂时改变了五官,温切尔一时半会要找我们不容易。我们混在军营中,暂时安全。”
任务失败了,罗免不见颓丧,温和道:“还好我们尝试了一次,现在距离副本结束还有三天时间,还有机会。之前我和同伴就担心,平时能用时间静止,让虫王也暂停,但只要对虫王有恶意,他们恐怕有能力冲破静止。我们猜的果然是对的,温切尔都烧成那样了,竟然没有死。”
他笑道:“还好你没事。”
兰浅不用琢磨,也能感觉到他微风拂面般的善意。
他知道罗免真为他担心,不仅仅因为他是诱饵。
兰浅也笑:“谢谢,还好你们也没事。”
罗免:“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我和同伴都在思索对策。如果有计划了,我们再找你。”
“好,千万小心。”
罗免现在是逃犯身份,更不能久留。
他卡住了三分钟的时限,再一次瞬移离开,兰浅也从卫生间走出。
才走几步路,无力感卷土重来,他的行动变得格外费劲,心开始发慌。
感觉不到安全感,内心惶惑茫然,想被熟悉的气息笼罩,想置身于安全的巢穴中。
虚弱的感觉又来了。
没想到他经历了第二次发情期,虚弱期却没过。
温切尔的衣物呢,让他吸一吸。
到床边距离很短,乏力的兰浅却连支撑过去的力气都没有,双腿都在发软,小腿肚子酸胀。
他开始还扶着墙壁,不多时手都没有力气,直直往下掉。
温切尔离开不过几分钟而已,这都不行吗?
兰浅很少灰心丧气,与其内耗,不如想想怎么脱离困境。
但在虚弱期的持续影响下,一个担忧横亘在脑海。
上一个副本的山神曾说,要将他困在副本中,永远折磨他。
也就是说,玩家永远留在副本是有可能的。
如果超过10天还没完成任务,他会被虫王留在这个世界吗?
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那时候,温切尔说的“大着肚子产卵”,对他来说就是必然的结局。
短短的时间,兰浅心中已千回百转,对虫王的杀意空前强烈。报复的种子早就种下,他用精神屏障将所有杀意隐藏,没泄露出半点。
就在这时,一股风从侧面吹来。
他没跌落在地上,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切尔将他搂得很紧,让他埋在自己胸膛。
“又不行了是不是?我才离开几分钟,就虚弱成这样。嘴是摆设吗,也不知道喊一声。”
温切尔在他臀上拍了两下,凑近问:“哪里不舒服?”
兰浅深吸了一口他的气息,冷着脸不说话。
温切尔改拍为揉,“闷葫芦,要不是我过来,你就在这自己难受着。”
他单臂揽着兰浅,故意把人拉远了点。
兰浅只能抓住他大臂的肌肉来稳住身形。
他苍白着脸,很轻地呼吸几次,小幅度往温切尔的方向来。
温切尔又一次把距离拉开。
兰浅没力气的水眸狠狠瞪他,温切尔愉悦一笑,“需不需要我?”
兰浅断然:“不要。”
温切尔作势将他放在床上,以为兰浅一定会像之前那样,抓住他的衣角。
谁知,他还没松开手呢,兰浅就紧紧抱住了他。
温切尔的小指被兰浅握着,人也贴上来了,靠在他胸膛,抓住他的军服用力呼吸着。
温切尔的嘴角上扬,眼角弯弯。
“还说不要,怎么这么嘴硬?”
小指被包裹的感觉很奇妙,温切尔心中盈满热流,把兰浅搂紧,不舍得将指头抽出。
他也吸了一口兰浅的气息,搂着人往外走,嫌弃道:“又娇气,又口是心非,一分钟都离不开我,没有我可怎么活?”
兰浅的精神之网,已经能够捕捉他的实时情绪。
温切尔的心声,直接传达到他的脑海。
“好可爱,可爱到爆炸。”
“依赖我的样子好娇软,受不了了,小手指被包着,不行了,想让兰斯用嘴帮我含着。”
“尾巴好痒,要长出来了。”
“兰斯还偷偷吸我的气息,这嘴硬的小奴虫!非得把他硬硬的嘴亲软,亲得能出水才行。”
“想产卵,好想产卵。我要亲自给兰斯产卵,看着卵从他身体里出来!”
兰浅:“……”
他咬牙道:“给我去死。”
温切尔大笑,“怎么死,被你爽死吗?死在你身上,也不是不能考虑。”
笑声带来胸腔的震动,他的胸膛被兰浅锤了一下。
温切尔抓住兰浅的小拳头,包在自己掌心,大踏步前往营地的会议室。
军团的高官本来在开会,刚开了个头,虫王忽然走了出去。
高官们还在纳闷呢,就见虫王环抱着奴虫进来了。
因为这只奴虫,温切尔虫王下令不许使用重武器,放任艾利斯虫王逃走,在千载难逢的机会面前,没能夺取更大的胜利。
他,是真正的祸水!
这一批高官中不乏中将和少将,相当一部分没有闻过兰浅的血香。
他们该憎恶这个奴虫的。
可是,被虫王环着的奴虫出现的一刻,他们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嫌恶。
内心被喜悦盈满,那么振奋,那么满足。
仅仅看着他,心就会不自觉被牵引,只想呵护他,用生命保护他。
兰浅没有流血,也没有出汗,一丝清淡的体香还是被五感发达的高官们闻到了。
霎时,他们的神经被捕获,被轻柔地按压,压力一扫而空,灵魂飘飘然然。
好舒服,好惬意。
好想傻笑,好满足。
软软的小奴虫可以给他们也抱一下,吸一口吗,如果小奴虫能在他们的臂弯中,该会多爽,想想就要疯了!
他们的觊觎被温切尔接收到,他面无表情地抬眸,战斗信息素碾压般扩散,其他虫族身体立刻紧绷,不敢抬头。
温切尔将兰浅放在自己腿上坐着,没有开始议事,残酷地扫过下属们的脸,就在他们面前,吃上了兰浅的下唇。
兰浅手脚无力,怎么可能反抗,嘴唇很快被吸得发出声响。
舌头不断刺入,他无法避免地发出“呜呜”,细细的吞咽声和舌头搅动的水声,都传入高官们的耳朵。
温切尔足足吃了好几分钟,吃得兰浅呼吸不过来,才勉强停下。
他瞥见下属们高高翘起的尾巴,冷不丁释放鞘翅,将其中一条尾巴连根斩断!
被斩尾的少将面白如纸,血流如注,倒地颤抖。
温切尔说:“还看吗?”
其他高官吓得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出。
“兰斯是我的奴虫,谁敢看一眼,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懂了吗?”
高官们战战兢兢,不敢反驳一个字。
仆虫将惨叫的少将拖走,温切尔望着兰浅,冷酷消散无踪。
他轻抚着兰浅被他咬红的唇,用势在必得的口吻说:“兰斯,你根本没有那么在意艾利斯对不对?你不在在意他的死活,你发情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
兰浅的眼眸凝着寒霜,望向他的视线,是满满的敌意。
温切尔笑了,“说艾利斯对你多好,都是假的吧?你说,在我身边和在艾利斯身边,谁让你更加舒服?谁对你好?”
温切尔的暴君本色从未改过,他做事随心所欲,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暴起杀人。
兰浅差点被他剥皮,也差点被他弄死,他的变脸,曾让兰浅恐惧。
可是,能直入他心房的兰浅,精神值上升到83,早非吴下阿蒙。
冰冷的人设早已不再重要,他就是要让温切尔不痛快。
“谁说的?”兰浅也罕见地笑了,是带刺的笑容,仿佛玫瑰上洒着的毒粉。
“你的技术比不上艾利斯半点,差得让我不想体验第二次。是生手吧,从来没弄过吧,把我的嘴角都弄破了,让我那么痛,还有脸来问。”
兰浅在他耳边说:“你的技术,比艾利斯差一万倍。”
第59章 虫母降临(三十一)
温切尔的不服和怒火瞬间被激起。
“你说什么?我技术差?”温切尔的眸子里燃着火焰,“昨天我把你舔成那样了,你还说我技术差?”
兰浅不见一丝羞窘,面不改色,势不可挡的锐气在他眼里迸发。
“原来这在虫王的眼里,就是技术好。把自己的奴虫弄出无法呼吸,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痛,你到底会吗?”
他一副狗都嫌的模样,让温切尔既生气,又不甘。
兰浅冷冽如霜,“你技术这么生涩,本来就没经验,对你的要求不能那么高。既然知道自己不行,就该识相点别问出来,何必自取其辱呢你说是不是?”
温切尔的脸色好不精彩。
一口气堵在他喉咙里不上不下,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兰浅会对他这么嫌弃,他堂堂虫王,竟然被自己的奴虫说不行!
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毫不留情地怀疑某方面的能力,温切尔颜面扫地,胸膛起伏。
下方坐的高官们使劲绷着表情,哪怕有一万颗想八卦的心,恨不得现在就把温切尔虫王不行的事传到军团每个角落,也不能表现出来。
温切尔掐住兰浅的脖子,“我不行?不行的到底是谁?我没满足你吗?”
兰浅笑了:“满足?就你吗?”
虫族高官们:“……”快要绷不住了真的,他们要八卦,要造谣传谣!
谁能想到,温切尔虫王暴君名声在外,实际在床上连自己的奴虫都没办法满足,这传出去谁敢信!
明明温切尔虫王的尾巴很威武,到底是怎么不行啊,时间太短了吗,这确实有些棘手,不太好办呐。
在场的虫族都很兴奋,他们虽然不敢抬头看,但光想想,都能知道温切尔现在的脸有多绿。
温切尔修长的手指收紧,兰浅呼吸逐渐不畅,意志却丝毫不改。
“技术差的事实被我说出来,恼羞成怒了,要杀人灭口了?”兰浅冷哼一声,眸子一转,望向下方的高官,“你们暗爽个什么劲儿,你们的技术和温切尔相比,强到哪里去?”
高官们身体一僵。
“不顾奴虫的体验,让他们死在床上,你们以为这就是能力强吗?那确实,奴虫被你们弄死了,当然就没人说你们,说你们那狗技术烂到令人发指。”
高官们脸红脖子粗,呼吸都开始重起来。
他们各个脸色严肃,谁看到他们现在的脸,都要做噩梦。
然而,他们的内心无比荡漾,疯狂尖叫。
[啊啊啊!他骂我了!]
[兰斯骂我技术不行,啊啊啊,他注意到我了!]
[被他骂好爽,多骂几句,好爱听,带着怒意的声音,听起来爽死了!]
这些高官在想什么,兰浅清楚,温切尔更加清楚。
他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让高官们全部缩起了脖子,又对兰浅恶狠狠道:“不许骂他们,只能骂我,他们算什么货色,不配被你骂。”
温切尔自己也很错乱,听兰浅骂他,他火大得不行,恨不得把这奴虫就地扑倒,把他那牙尖嘴利的小嘴塞满。
可是,听兰浅骂别的虫族,嫉妒让他火烧火燎,与此同时,又让他很爽。
被骂的不是他一个,其他虫族也不行,谁比谁强到哪去?
不行,不能让兰浅看扁了,今天关乎他虫王的尊严!
“来人。”温切尔极有威严地说:“把我的奴虫带上来。”
阿尼塞托顿时傻眼:“啊?哪里来的……”
他接收到温切尔的死亡视线,结结巴巴道:“哦、哦,好的。”
他晕头转向地往外,暗暗道:“兰斯不是虫王唯一的奴虫吗,哪还有别的?”
他走到门外,听温切尔虫王狂妄道:“别以为我惯着你,翅膀就硬了。兰斯,你该不会以为,我温切尔只有你一个奴虫吧?别犯傻了,我的奴虫有好几……十个,各个都说我技术强。”
“区区一个你我还满足不了?”
“我倒要让你看看,别的奴虫是怎样被我满足的!”
阿尼塞托:……打肿脸充胖子,良心真不会痛吗。
等了没多久,仆虫押着几个脖子上戴着奴环的奴虫进来了。
奴虫只知道虫王召见,还以为温切尔一改禁欲本色,正暗喜呢。谁知一进门,抬眸就看到温切尔虫王搂着一个人,那占有欲十足的姿态,是旁人想插都插不进去的程度。
“你们来了。”温切尔怕他们露馅,先声夺人,“咳咳,你们也是我曾经的奴虫,你们说说,我的技术怎么样?”
“啊,我们没有……”
奴虫甲被温切尔一个眼刀吓到跪倒,迷迷糊糊地说:“好,特别好,好得不得了!”
温切尔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炫耀般抬起下巴,“你看看,其他奴虫怎么没说我不行,就你这娇气的奴虫,伺候你整整一天,还在挑毛病。”
他垂眸看着嘴唇紧抿的兰浅,灵光一闪,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曾经听一位上将说,不能总对某一个奴虫好,这样会让他们恃宠而骄。得让他们看看,奴虫有的是,让他们嫉妒,争宠,那些小脾气自然都没有了,奴虫会变得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的兰浅,任他怎么摆弄都顺从,让他哭就乖乖哭出来,光想象,就让温切尔热血沸腾。
他也要让兰浅嫉妒!
让兰浅看到他和别的奴虫亲密,让兰浅委屈、羡慕、妒忌,以后,兰浅就能让他为所欲为。
温切尔摩拳擦掌,当场决定实操。
他将兰浅从腿上抱下去,让兰浅站在一旁。
就要近距离目睹,才能受更多刺激。
温切尔冲前方两个奴虫一指,“你们过来伺候我。”
奴虫们先前被温切尔吓住,这会儿回过神来,眼睛一亮,按捺不住激动,小跑上前。
他们不假思索地想坐在温切尔腿上,谁知腿刚弯下,就被温切尔踹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干什么?!”
奴虫都懵了,忍不住抽噎起来,“虫王想要怎么样,这不就是在服侍虫王吗?”
温切尔:“……”
咳咳,吓他一跳,还以为他们要刺杀。
他一想又觉得碍眼,这两个奴虫怎么搞的,做戏都不会,还想坐他的腿?
他的腿是什么虫族都能坐的吗,他的腿只有兰浅能坐,这些奴虫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还抽抽搭搭的,流着讨人厌的眼泪,看着就烦。
眼泪就要兰浅流,那双剔透的黑眸流泪,我见犹怜,好看到心坎。
哪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能比的。
温切尔浑身不得劲,真按他的脾气,他早就把这俩奴虫踢出去了。
他下意识斜了兰浅一眼,却见对方冷冷冰冰,眼眸转也不转,嘴里还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温切尔的胜负欲瞬间起来了。
他忍着心中那股恶寒,僵硬地伸出腿,对两只虫族示意,“不许哭,以前就是这样服侍的,哭什么。坐到我腿上来,环住我,好好亲我的嘴,就像之前那样。”
奴虫战战兢兢地站起,有一个擦擦眼泪,大着胆子往温切尔腿上去。
温切尔暗暗用余光打量兰浅。
该嫉妒了吧,是不是已经打翻醋坛子,恨不得把眼中钉拔掉了?
来吧,发火吧,只要兰浅生气,对刚刚的言论认个错,承认他那方面能力很强,也就罢了。
奴虫更近了。
不过过去几秒钟,温切尔就烦躁地沉不住气。
算了,兰浅这奴虫太烈,不用他认错,生气就行,嫉妒就行。
更近了,奴虫马上就要坐过来了。
温切尔的心彻底被搅乱。
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不嫉妒!
别的奴虫要坐他的腿了,兰浅怎么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受不了了!
他不想给别的奴虫坐,光想想就恶心死了,他只想给软乎乎的兰浅坐。
快点制止,他不要被别的奴虫坐腿——
奴虫已站到温切尔身边,屁股都撅了起来,就要落下。
温切尔的心砰砰直跳,按捺到脖子手背都是青筋,模样极其骇人。
他顶着可怕的黑脸看着奴虫,试图逼退对方。
奴虫真的停下了,他站直了。
他好奇地望着兰浅,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你身上是什么气味,好好闻,是用了什么香薰吗,还是你的体香?”
兰浅对温切尔冷淡,对其他奴虫却很客气,答道:“我没有用过香薰,什么气味,我自己没闻到。”
“好香,好闻到爆炸,闻一口心都静了,超级无敌舒服。你怎么这么香,我能靠你近一点儿吗,你能伸手给我闻闻你手臂的香味吗”
兰浅毫不设防,抬起手:“好。”
温切尔太阳穴猛跳,一把拉过兰浅的手,重新将他搂在怀里,将奴虫踹出好远。
“你是我的奴虫,竟敢让别人闻你的味道?”
他的太阳穴因暴怒而生疼,嫉妒在他心里横冲直撞,他心头燃着熊熊的烈火,烧得他胸膛都疼。
兰浅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别的虫族,不管是军虫还是奴虫,都不能分走兰浅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温切尔强硬地掰正兰浅的头,迫使对方用那双不屈的黑眼睛望着他。
他像一头困兽咆哮出声:“不许,不许别人闻到,你是我的,我的!”
兰浅轻笑一声,“这就是你的奴虫?是你敌人还差不多。温切尔,你敢说,你之前有过其他奴虫?”
嫉妒心让温切尔心中狂冒酸水,什么自尊,什么颜面,都管不了了。
他恶狠狠道:“没有又怎么了,你就是我第一个奴虫,也是我最后一个奴虫,你将是我唯一的奴虫!技术不好怎么了,技术不好你也得受着,我不会让你逃,你满意也得满意,不满意也得满意。”
暴怒让他的眼球凸出,模样格外恐怖,“艾利斯能满足你,但那已经是过去,以后,能满足你的只能是我。”
他俨然一头喷火龙,再添一把火就能直接让他爆炸。
兰浅安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扬起下巴,“谁说艾利斯满足过我?你们的技术一样烂到家。”
“你比艾利斯确实拥有更多时间,但你那么确定,能满足我的那个,一定是你吗?”
兰浅的两句话,将温切尔的怒火全部浇熄。望着兰浅冷傲的模样,他的心口热得发烫。
原来艾利斯也不行,不行的那个,不止他自己。
现在兰浅在他手上,他比艾利斯多的何止是时间,最后胜出那个,一定是他温切尔。
兰浅眼中隐隐的挑衅,让温切尔热血澎湃,有了一种不服输的斗志。
不就是技术好吗,不就是让他舒服吗?
以后不让他嘴巴痛,不让他身体痛,让他舒服,不就可以了。
等等,他现在就可以让兰浅舒服。
昨天他已经试验过,兰浅可以喝他的血,嘴馋得不行。
那他,不仅要喂兰浅哺育液,还要给兰浅喂血,让兰浅满足至极。
温切尔的指甲往手臂上一刮,顿时出现一条血痕。
血往下流,他完全没管,脸上带着狂热的笑意,割下了一条半厘米厚的肉。
兰浅吃了一惊。
温切尔看着他微微圆睁的眸子,将那块肉送到兰浅嘴边。
“吃。”
不光兰浅,在场坐的虫族高官,也目瞪口呆。
什么?虫王竟然喂自己的奴虫喝血吃肉,亲自从身体上切下,喂到奴虫嘴巴,就为让自己的奴虫开心一下?
他们惊得久久无法回神,连兰浅的动作都呆滞了一秒。
温切尔不由分说将那条肉塞到他嘴里,命令道:“吃。”
理智上,兰浅知道嘴边的是生肉。
可变异的身体非但没觉得恶心,还觉得血肉的味道馥郁到无可复加,勾起了最深处的食欲,让他肚子都开始叫。
想吃,这块肉好新鲜,好想吃。
温切尔那块肉,并非像人类一样,而是一块白肉,口感格外顺滑,不用咀嚼,就被兰浅吞咽了进去。
温切尔的伤口还在滴血,兰浅情不自禁地捧着他的手腕,在伤口处吮吸,将甘霖源源不断地吸入口中。
温切尔把他搂得更紧,防止他跌落下去,还把手臂抬高,让他吸得更加顺畅。
在虫族高官们震惊的注视下,兰浅吃了好几分钟,才打了个饱嗝,停了下来。
虫王优秀的身体素质使然,过了这么会儿,伤口以趋近止血。
他拿出柔软的手帕,将兰浅的嘴唇擦干净,笑了:“兰斯,在喂养你这方面,是我做得好,还是艾利斯做得好?”
这疯子让兰浅都有些无语,割下自己的肉,竟然只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答案。
他盯着温切尔紫琉璃般的眼眸,过了几秒才说:“你喂得不错。”
狂喜让温切尔容光焕发,他喋喋不休地追问:“和艾利斯相比呢我和他,谁更强,谁更让你满意?”
兰浅盯了他好一会儿,冷着眸子,偏头说:“你。”
温切尔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抱着兰浅,兴奋地转了个圈,“那其他方面呢,我是不是也比艾利斯强!我一整晚给你揉小腹,让你睡得好,从不让你挨饿,时时刻刻陪着你,你说,我是不是比艾利斯强?”
兰浅心里好笑。
故意抬起下巴,审视着温切尔,许久才说:“你比他强一丁点儿。”
“我不信,肯定强很多,你亲口承认了!”温切尔像得了失心疯,在会议室转来转去,“你再说,还有哪些我比温切尔更强的?”
兰浅冷冷道:“你比他话多。”
下方的高官,有人发出了笑声。
温切尔停了下来。
揶揄的话并没有减少他的激动,他拍了兰浅几下,“口是心非。我倒要看看,等我把你满足得不行,等我把你满足得欲求不满,你还怎么口是心非。到时候,你会亲口承认,我在所有方面吊打艾利斯,他才烂到家。”
闹了一番,温切尔勉强冷静下来,抱着兰浅和高官们议事。
兰浅吃了血肉,小腹发疼,有些昏昏欲睡。
温切尔揉小腹确实有技巧,力度适中,手掌温暖。
自己太不顶事,揉腹一会儿就会手酸,有温切尔在这,不用白不用。
兰浅攥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小腹上。
温切尔嘴角立刻上扬:“使唤我倒是有一套。”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替兰浅揉了起来,让兰浅在他怀里安睡。
下方有军官说:“艾利斯虫王已经败退,营地都已搬空,短时间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倒是原来扎根在这个星球的疯虫一族,最近动作频频。”
温切尔手掌往下挥了挥,示意属下放低声音,他自己也低声说:“逃走的制香师查了没有?他是不是疯虫那边的?”
兰浅不动声色地听着。
没想到罗免叛逃之后,被温切尔误认为是疯虫一族的。
“大概率是。”军官回:“趁乱叛逃的军虫不止制香师一个,有一部分已经追逃回来,他们承认是疯虫的眼线。”
温切尔的声音已经被惹怒,但他揉腹的动作一如既往,力道恰到好处,没有加重半分。
“制香师胆子很大,竟然在房间里埋下炸弹,想同时把我和艾利斯一网打尽,还想掳走我的奴虫。”温切尔的怒意暴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或许就是他给我用的香薰,让我的身体在关键时刻无法动弹。要不是最后冲破了控制,我早已被炸死。”
“什么?”军官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只有疯虫一族有这种手段,有这种野心,他们想扫平一切障碍,为所谓的新虫母降临开路。”温切尔咬牙切齿,“他们召集一帮科学家疯子,意图复活虫母,弄出那么多变异感染体。如今在他们的大本营,我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温切尔把巡逻与探查任务布置下去,结束会议时一看,兰浅在怀里睡着了。
望着他恬淡的睡颜,温切尔心中既满足,又深深的不满足。
他将兰浅放回床上,轻轻拨弄着对方的头发,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暖流不断在心间流淌。
这只奴虫给予他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那么新鲜,那么沉迷。
可是,哪怕兰浅就在他怀里,冷冷地瞪视着他,被他喂养,被他弄得哭出来,还是不够。
他也不知道还想要什么。
兰浅被黑色鳞粉控制时的骄纵吗?骄纵固然让他很想要,可他更偏爱兰浅冷冷流泪的模样。
是兰浅的认可吗?刚喂肉给他吃,冷冷清清的奴虫就惊讶地睁大了眼,承认他比艾利斯好。
温切尔心中一阵阵激荡,恨不得用兰浅的嘴唇给他含一含,又觉得,不该把他吵醒,要不然小奴虫又要骂骂咧咧说他技术差。
温切尔解不开心头的疑惑,在医疗舱上躺着治疗,视线无法克制地往床上的兰浅看去。
心头热乎乎的,只想一直看着奴虫,一直抱着,不论是冷脸还是笑脸,都让他激动,都让他喜欢。
心里头缺的,到底是什么?
温切尔略略思索,叫来了辛扬。研究虫母的,又是学医出生,对兰浅也一直抱有善意,说不定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
辛扬被爆炸的余波冲击,身上也有伤,受伤严重的地方缠着绷带,其他地方糊着淡绿色的治疗液。
她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是虫王而不是兰浅,冷汗不要命的流。
听温切尔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自在地和她阐述,眼睛还时不时往兰浅所在的卧室瞟,她什么都明白了。
“虫王,您是说,把兰斯抱在怀里,心里还是不得劲。”
温切尔顶着一张厌世脸,“对,很烦,到底要什么?只要我想,他的身体随时是我的,我想让他产卵都可以。我想看他产卵,又不想让他产卵,我知道他很害怕,他不愿意,我怕他生气,也不想让他那么痛。”
辛扬扑哧一声笑了,“你在乎他的心事,你想要他更多的在意,更多的爱,因为你不是把他当奴虫,而是把他当老婆!”
温切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怎么可能,别搞笑了,我要他的爱?”
没什么底气的反驳了一句,他又问:“老婆是什么?”
辛扬这才明白自己说漏了嘴,绞尽脑汁地思索,“老婆,老婆就是……就是很久很久之前,虫王对虫母的称呼。那时候,虫母的寿命还没有那么长,虫母一生,只会有一只虫王,虫王负责虫母的哺育和产卵。虫母和虫王,他们是绑定的,唯一的关系。这时候,虫王就会叫虫母为老婆。”
她后背都是冷汗,嘴唇都有些哆嗦,信口胡诌。
果不其然,温切尔怒道:“什么虫母,他只是我的奴虫,不是虫母,更不是老婆。”
说完,他背过身去,佯装不在意地问:“那、那如果想让他在意我的话,应该怎么做?”
辛扬偷笑道:“很简单呀,对他好,给他想要的东西,带他去经历不一样的体验。慢慢的,他会越来越离不开你,也会越来越在意,越来越依赖。或许你不能把他当老婆看待,但他会把你当成唯一的虫王。”
这番话,让温切尔疯狂心动。
唯一的虫王。
兰浅会把他当成主宰,就像很久前,一只虫母只拥有一只虫王那样,他也会成为兰浅的唯一吗?
到时候,不管是艾利斯还是其他虫族,都不能吸引兰浅一点注意。
兰浅眼中的,有且仅有他温切尔。
兰浅在一束无法忽视的强烈逼视中睁开眼睛,温切尔果然躺在他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兰浅警铃大作,直觉没什么好事,暗暗戒备。
温切尔看着他,忽然说:“老、老婆。”
兰浅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错愕的。
什么,温切尔叫他什么?
第60章 虫母降临(三十二)
温切尔一看兰浅这模样,就知道他理解这个称呼的意思,见他非但没有感激,还愣在原地,心里一时又酸又涩。
这称呼原来还有些烫嘴,让他有些赧然,兰浅的反应,让他有了一股气。
喊兰浅老婆是对他的抬举,这小奴虫,不感激涕零就算了,还敢懵圈?
温切尔把他搂得更紧,又叫一句:“老婆。”
兰浅明白,这恐怕是辛扬教温切尔的,一时哭笑不得。
叫奴虫没什么,叫老婆也没什么,都是称呼。
可温切尔这么叫,让他很不适应,有种看古代人说英语的感觉,很割裂,特别不自在。
温切尔误把他的反应当成不情愿,非得和他对着来,非得让他接受。
“老婆,老婆,老婆。”
这两个字有种神奇的魔力,温切尔越叫越上瘾。
兰浅忍无可忍道:“闭嘴。”
“老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温切尔每叫一声老婆,心头便甜滋滋的,问道:“老婆饿不饿?”
他眼尖地发现兰浅的耳根有点儿红,像被打了鸡血,更加起劲。
“老婆,怎么不说话,饿不饿?饿的话我就喂你哺育液。”
左也老婆,右也老婆,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老婆,在这瞎叫?
兰浅冷得像冰,“不许这么叫我。”
“我偏要叫,老婆,快回答我,饿不饿?”
“不饿!”
兰浅实在不想听温切尔在这当复读机,挣扎着要下床。
温切尔动作比他更快,给他穿好衣服,将他抱在怀里,往外而去。
“既然老婆不饿,我带老婆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兰浅:“……”辛扬为什么要告诉温切尔这个。
温切尔带他往外,出了营地,起跃间,停在森林与海洋的交界处。
天色已晚,太阳没有那么热,亮眼的光斑如浮金撒在海面,兰浅顿觉耳目一新。
“老婆,你想去哪。”
兰浅歪头,没理解温切尔的意思。
“海面还是密林之中。”
后方是看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兰浅目光久久停留。
他的注意力已替他做了决定,温切尔没再询问。
他抱住兰浅,薄如蝉翼却坚硬如钢的翼翅展开。五颜六色的麟粉贴在透明翼上,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漂亮得夺人心魄。
翼翅挥动,搅乱气流,兰浅的发丝被吹动。
猝不及防间,温切尔腾空而起,抱着他飞到了半空之中。
兰浅吓了一跳,本能地紧紧抱住温切尔。
温切尔不断拔高,从密林的高处往下俯冲,惊得兰浅差点尖叫。
这么高的地方,没有任何防护设备,只要掉下去,小命就没了。
兰浅肾上腺素飙升,与面对杀机截然不同的紧张感将他席卷。
他的心砰砰直跳,看着一棵绿树近在咫尺,眼见要撞上,温切尔灵活地闪开,有惊无险。
高处跳动的心还未落下,更惊险的场面又来了。
一会儿往上拔高,一会儿往下急坠,速度时快时慢,比蹦极更加刺激。
和一条水桶粗的、五彩斑斓的蟒蛇擦肩而过时,差点被一团挤在一起的硕大蜘蛛碰到时,兰浅的心险些停跳。
“害怕了吗?”温切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怕什么,还不信我吗,我怎么可能让你掉下去?”
兰浅抓温切尔的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
他很快感觉速度慢了下来,不再是那种坐过山车一般让人想吐的旋转视野。
温切尔抬起他的下巴,“看你这点胆子,作为我温切尔的老婆,被我抱着飞都这么怕,说出去像什么话。”
兰浅:“……闭嘴。”
辛扬和温切尔说点什么不好,怎么就教会他老婆了。
懂老婆是什么意思吗,就在这乱喊。
他不再管温切尔,速度降下来之后,高空恐惧总算减少了些,他敢看脚下了。
一眼,就让他震撼。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雨林,深绿的参天古树,不知道生长了多久。密林中有溪流,也有从未见过的色彩艳丽的食人花,乍看一眼,仿佛置身仙境。
山川与河流,总能给人最朴素的治愈。
兰浅心里只有两个字,漂亮。
眼前这一切,真的好漂亮。
温切尔抱着他穿梭在雨林之中,风拂过他的脸颊,偶尔一张宽大的绿叶上,掉下一滴透明晶亮的水珠,惊扰了花丛,也惊扰了蝴蝶。
呼吸着富氧的清新空气,他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
紧绷太久了。
进入虫母副本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处在紧绷之中,哪怕在睡觉中,都不敢放松一点。
这是第一次,他忘记了任务,忘记了可能存在的危险。
连带着这只个作为任务存在的陌生星球,都如此真实。
温切尔飞了一阵后,似乎掌握了带人飞行的秘诀,一会儿快,一会而慢。
既能让兰浅感受到俯冲而下的刺激,也能飞在半空,让兰浅看到盛开在树冠的花,看花蕊一层层,芳香闻得一清二楚。
某个时刻,温切尔忽然往上拔高,护着兰浅从浓密的树叶中腾空。
壮观的、绚丽的晚霞猝然出现在眼前。
大片大片的橙黄云朵,点缀在宽阔的天地间,美丽得不可思议,给人最涤荡心灵的震撼。
兰浅进副本后,从没这么真实地庆幸生命的存在。
在紧张的夺命游戏中,还能纵情于山水之间,是多么奢侈的享受。
兰浅在自己没意识过来时,已经露出了笑容。
不带任何讥诮和攻击,是真正放松的,纯粹的笑,眼角弯弯,唇角也弯弯。
他的一切表情,都逃不开温切尔的眼睛。
温切尔第一次看他这样笑,心里又热又麻又痒。
他将兰浅搂得更紧,悬浮在半空中,任由强风将他们吹得上下摆动。
“你说,到底是我好,还是艾利斯好?”
温切尔也知道纠结这种问题,显得很小肚鸡肠,很没面子。
可他就是想知道,他想要兰浅的回答,他一定要让兰浅知道,自己比艾利斯强很多倍!
兰浅听到他的话,低头笑了。
虽然还是冰冰冷冷,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但他的眼里,有着流水般的笑意。
温切尔一看他这样,眼睛就挪不开。
他没报什么希望,以为兰浅会像往常一样骂他,挑剔他这算什么。
谁知,兰浅平静地看着他,说:“你。”
“什么?”温切尔以为听错了。
兰浅没有再说第二次的意思,转头眺望远方。
温切尔眼中闪着明亮的光彩,把兰浅的脸掰过来,“你说什么?你承认我比艾利斯好了,我比艾利斯好对不对!”
兰浅又摆上了惯常的冷淡模样,没有理他。
温切尔一颗激动的心已经高高飞起,每个细胞都飘飘然。
他想继续追问,视线却定在了近在咫尺的兰浅的嘴唇。
粉红色的,水水润润,好想亲。
兰浅怎么回事,现在气氛这么好,就不会主动亲上来吗?
算了,指望他还不如自己主动。
温切尔一秒钟都没犹豫,单手扣住兰浅的后颈,亲在了兰浅的嘴唇。
他喜欢被兰浅喉咙包裹的感觉,以往每一次,长长的舌头都长驱直入,搜刮完兰浅的蜜液,直往他喉咙里探刺。
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温切尔不想那样了。
兰浅说他技术不好,说嘴被他弄得很痛,那他就轻轻的。
自己不满足另说,一定要让兰浅满足。
温切尔含着兰浅的下唇,沿着唇缝舔进去。
兰浅的蜜囊在发情期期间被过度使用,此刻流不出蜜。温切尔便沿着他的上颚,或轻或重地刮,不断戳刺他的口腔内壁,纠缠着兰浅湿红的舌头,摩擦着兰浅的舌面。
兰浅很快含不住口水,被温切尔全部吃进口腔。
他越亲越沉醉,吃得很深,动作却比以往轻柔太多,将兰浅口腔的每一处,都吸了个遍。
“呜呜呜……”
过了好一会儿,兰浅终于开始锤他。
温切尔才刚开了个头,欲望正凶猛,完全没够。
但他没有继续,硬生生停了下来,含着兰浅的下唇缱绻地舔了会儿,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兰浅的脸上带着薄红,比天边的晚霞更美。
他深邃的黑色眼珠含着一弯清泉,透亮又水润,微微失焦地看着温切尔。
温切尔喉咙不断滑动,早就长出的尾巴直往兰浅手里塞。
兰浅没有办法地握住了。
“老婆,舒服吗?”
兰浅:“……”这张嘴还是缝上吧。
“老婆,你刚刚发出的声音和以前都不同,好勾引,怎么这么会勾引?”
兰浅爆发了。
他紧握住温切尔的尾巴,掐着他的喉咙,眼里迸出两道冷光,“温切尔,不许那么叫,听懂了吗?”
他很用力,没给温切尔带来一点困扰,反而让温切尔爽快。
温切尔重重吸了一口气,“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兰浅松开了他的脖子,忽而笑了。
“温切尔,你想知道,我真正勾引人是什么样吗?”
温切尔喉咙疯狂滑动,“刚刚那不是勾引吗。”
“那算什么,真正的勾引,是把你魂都勾没,让你的血液直冲大海,爽到无与伦比,激动到发狂。”
温切尔呼吸急促了,“想,我要知道,你快勾引我。”
“要勾引,就不许那么叫,叫我的名字。”
温切尔火速改口:“兰斯。”
“以后也不许那么叫,都要叫我的名字。”
温切尔:“兰斯,兰斯,快勾引我!”
兰浅又笑了。
他冲温切尔抬了抬下巴,在他耳廓吹了口气,“你刚才的技术,有长进。”
温切尔顿时像被打了鸡血。
他抱着兰浅忽而加速,比之前更快,任由风拍打在脸颊。
兰浅被风冲得无法睁眼,除了紧紧抓住温切尔,什么都做不了
“砰、砰、砰。”贴着温切尔胸膛的他,听到了温切尔过速的心跳。
温切尔激动到不行了,离开了巨大的雨林,转而飞向旁边一座高山。
山很高,他却毫不费力,风景急速后掠,他的足尖偶尔落下,呼吸间就到了半山腰。
兰浅从没见过这种垂直登山的,望着上方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顶,说:“不要上去了,太冷。”
温切尔依言停下,还是将他抱着,不肯把人放下。
“我技术有进步?多大的进步,兰斯,快说。”
兰浅当然不会回答。
“是不是大大的进步,非常厉害,把你的魂儿都亲没了,让你上瘾,只想抱着我不松手。”
温切尔这时哪还记得勾引的事,热血在身体流淌,振奋得无以复加。
兰浅冷冷瞪了他一眼,忽而一愣。
半山之中,有许多裸露的岩石。
在两块巨大岩石的夹缝之中,竟然存活着一株植物,开出了一朵青色的花。
“温切尔,把我放下。”
“不放。”
温切尔说:“你要摘花吗,我给你摘。”
“不是,我想站一会儿。”兰浅斜他一眼,“虫王就在这里,还担心我出事不成吗?”
这样一激,温切尔才不情不愿地把他放下。
兰浅怕有危险,刚开始不敢凑得太近,后来发现那就是一朵单纯的花。
天色渐晚,晚霞依旧那么漂亮,兰浅沉浸在美景中,心都跟着醉了。
“兰斯。”温切尔从后走来,“这株花和你很像,你像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青竹,任凭风多大也吹不倒。”
兰浅一怔,完全想不到,被称为暴君的温切尔,会这样评价他。
在他眼里,自己竟然不只是弱小无能的残次品。
“不过有我在,以后你不必那么辛苦受风吹,你在我怀里,我会把你灌溉得胖胖的。”
兰浅侧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夜更深了,风呼呼的吹着,有些冷。
兰浅朝温切尔张开双臂,“我们回去吧。”
一个动作,又让温切尔不能自已。
除了兰浅中黑色鳞粉的时候,他清醒时,从来没有主动求抱过,这是第一次!
没想到辛扬的建议那么管用,带兰浅体验了不一样的东西,不仅得到了他的夸赞,还得到了他的主动,看到了兰浅全然放松的姿态。
这样下去,是不是让兰浅主动提出产卵都指日可待?
啊,突然好想产卵,想得不得了,想亲眼看着兰浅大着肚子,流着眼泪给他产卵。
温切尔把兰浅带回营地,他心情好得过头,一把人放下,不由分说地将胳膊割开,喂血给他吃。
“血够吗,要不要肉,要不要哺育液?”
兰浅漆黑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似乎弯了一下。
温切尔喉结滑动,爽得找不到北,二话不说开始割肉。哺育囊早已按捺不住,喂到兰浅嘴里,就飙出一大股哺育液,将他的小奴虫喂了个饱。
兰浅洗漱完毕,在温切尔怀里闭上了眼睛。
温切尔亢奋的心久久无法平复,想让兰浅吃他哺育液之外的东西,又怕惹兰浅生气,到时候,他又会挑剔地说,自己的技术可差。
那就忍一晚吧,明天再让兰浅伺候,到时候他不那么猛,兰浅肯定又会夸他技术好。
他技术不好谁好?
军团里没有一个军虫能比得过他,艾利斯那个性冷淡也比不过,他是虫族中技术最强的存在。
温切尔望着兰浅熟睡的面容,欢喜挡也挡不住。
分明今天什么都没做,只简单吃了一下兰浅的嘴巴,却让他一阵又一阵的满足。
相处不过短短几天,他的暴力、狂躁不翼而飞,有了无穷的耐心。
他将软乎乎的小奴虫抱在怀里,暗想,明天还要带兰浅出去飞,要把那朵青色的,他喜欢的花摘给他。
那时候,兰浅必定惊喜交加,说不定当场张开那张小嘴,要吃他的舌头,吃他的尾巴。
兰浅进这个副本之后,有相当一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虚弱期迟迟未过,安全感一分钟没被满足都不行。
温切尔离开之后没多久,身体自动苏醒,他下意识一摸身边,床单偏冷,虫王果然不在身边。
“你醒了。”一道女声。
兰浅睁开眼,笑意盎然的辛扬就站在面前。
“睡得好吗?”
“还不错。”兰浅看了一眼时间,又到了第二天。
现在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今天已是进副本的第八天。两大虫王一个没死,罗免没有找他,显然还没想出新对策,藏在暗处的天梯榜第十也不见踪影。
兰浅思索片刻,暂时把这件事抛到一边,“温切尔呢?”
“听说一早在营地周边发现疯虫一族活动的踪迹,虫王带队过去查看了。”
辛扬感叹:“我上一个副本是生存类游戏,怪物想杀我们,我们必须活下来。这个副本,却让我们主动去杀虫王。”
“诚然,两大虫王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喜怒无常,一个凶狠暴君,都踩着其他虫族的尸体一路上位,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可是,这样才能管好残暴的虫族不是吗,他们坐在这个位置上,为了保住王座,他们必须多疑,必须有手段,要不然死的会是他们自己。”
兰浅猜到她想说什么,不禁默然。
“他们真的做错了吗,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他们,剥夺他们的生命。两大虫王死了之后,虫星会进入怎样的动荡,又会有多少人为夺取新虫王的宝座而惨死。”
兰浅同样痛恨这个。
游戏剥夺人的意志,扭曲人的本性,玩家为了存活不得不做很多事,他们根本没有选择。
辛扬说:“每一条生命都应该被尊重,都很不容易。兰斯,我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位病人,常年要住院,连吃饭都只能鼻饲,我知道生命有多珍贵。虫族就算形态不同,可他们也有智慧,他们和我们没有区别。”
她说:“可以不杀虫王通关吗,两大虫王,又做错什么了呢?我有幸运加成,很多事都很幸运,其他人哪有这种好运。”
兰浅沉静地看着她,“难怪我看你有些眼熟,我应该在网上刷到过你的视频,现实生活中身体还好吗?”
辛扬不好意思地说:“时好时坏的,我都习惯了。不好意思,你别被我影响,我就是发牢骚。温切尔虫王一会儿就会回来,他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眸忽然涣散。
兰浅一瞬间警铃大作。
肉眼察觉不到异常,可他的精神之网全开,他清楚地看到,代表辛扬的纯白色光点,霎那间变成没有生机的灰色。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警铃疯狂拉响,他不假思索地抬手,打算按下床边的呼叫铃。
“别呀。”
辛扬一甩手,兰浅便无法动弹,喉咙仿佛被浆糊黏住,说不出一个字。
他眼睁睁地看着辛扬走过来,冲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反应倒是很快,警觉心很高,但这幅残破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撞大运了。 ”
辛扬的语气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可话语中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她平时绝不可能有的。
兰浅想问——你是谁?
这个问题不用问,他都有答案。
目前只有5个玩家幸存,唯一不知道在哪,没有现身人前的,只有明星玩家,天梯榜第十。
也只有他,能躲开兰浅的精神之网,悄无声息地控制别人。
天梯榜第十,恐怕有比舒正思还厉害的精神控制技能。
辛扬勾起嘴唇笑了一下,“看来你知道了,那废话不多说,走吧。”
兰浅的手被抓住,眼前忽而天旋地转。
这是瞬移。
不对,辛扬说过她积分不够,瞬移不了。
她现在可以使用,要不就是她之前在说谎,要不就是积分可以转让,有人给她转了足够的积分。
思绪流转间,兰浅已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完全陌生的郊外。
不,不是完全陌生,他的眼前,是熟悉的人。
罗免看到他的到来,露出了招牌微笑,“来啦。”
兰浅的精神之网一探,罗免的精神光点,也是没有光亮的灰色。
精神之网覆盖的范围已经很大,但他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点。他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而他,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罗免慢条斯理拿出一根针管。
“你跟过两位虫王,得先让你出点状况,这样才能让他们紧张,对不对?”
不久后,在星球不同地方的温切尔和艾利斯,同时收到了一个视频。
画面里,晕厥的兰浅被铁链吊在十字架上,头无力地垂着,生死未卜。
他的衣服已变得破破烂烂,手臂上也有明显的伤痕。
一道电子合成的背景声响起。
“竟然有奴虫敢胆大包天冒充虫母,不可原谅。明天9点,我要将这奴虫,这俘虏,这叛徒送上高台公开处决,作为他对虫母不敬、亵渎虫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