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宫宴结束已经很晚了,回到贝勒府时更是已经过了子时。
孩子们都困了,几个小的已经在奶嬷嬷怀里睡着了,胤禛便吩咐不必守夜,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乌拉那拉氏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今日太过疲惫,没有精神伺候主子爷,便推说让胤禛去清漪院休息。
这操作可把众人都惊呆了,‘老实’了这么一年时间的李茹芸都瞠目结舌。
这可是除夕夜啊,主子爷就算不宿在雅沁院,那也是宿在前院吧,乌拉那拉氏这是什么意思?还把主子爷往清漪院推。
怎么着,您是觉得耿氏在府中还不够受宠?还是说你是打算退位让贤,把嫡福晋的位置也给耿氏让出来?
大概是李茹芸的眼神太过震惊,乌拉那拉氏看过去,还朝她笑笑:“李妹妹为何这般惊讶的看我?有事吗?”
胤禛闻言也看过去,目光带着不悦。
李茹芸一噎,“妾没事,妾也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胤禛:“累了就都散了吧。”
胤禛发话,众人分道扬镳,各回各院。
别说李茹芸震惊,就是耿婧娴也很震惊,她一直都知道福晋对她很友善很好,可是能好到在除夕夜也把主子爷往她院里推?
福晋这不会是想捧杀她吧?
还愣着,手突然被一道温热的触感惊到,耿婧娴低头看去,是胤禛牵住她的手,用他的大手把她的手紧紧包裹住。
胤禛皱眉:“怎么这么冰冷?”
胤禛又去抓耿婧娴的另一只手,同样的冰冷。
耿婧娴:“爷,手摸起来是有些冰,但是妾不冷的,有暖手炉呢?”在马车上时还一直抱着暖手炉的,只是下车了,想着就快回自己院子了,才把暖手炉递给了秋霜。
胤禛没说话,只向秋霜伸手,秋霜连忙把暖手炉给递过去,胤禛拿在手里,然后塞到耿婧娴的左手上让她抱着,自己则是牵着她的右手不放。
“走吧,回去。”胤禛开口,就要往清漪院走。
耿婧娴顿了一顿,不动,胤禛停下来看她:“怎么了?不困吗?”
耿婧娴:“爷,您今晚真的要去妾那儿吗?这,会不会不太妥当?”
除夕不比其他日子,偶尔初一十五四爷在清漪院歇着她也没说什么,可今日到底还是不同的。
胤禛:“有何不妥?爷没觉得不妥,福晋也不觉得有不妥,谁还敢有意见不成?”
耿婧娴:……
是,有意见的李茹芸都已经回去了。
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任由胤禛牵着她的手,慢慢往清漪院走。
这会儿天气还冷,弘曜也还是住在清漪院,等天气转暖后再搬去前院。
刚刚奶嬷嬷已经先行抱了孩子回来,耿婧娴去看过她们,两个孩子都累了,睡的正香,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给两孩子盖好被子,在他们小脸上亲了一下,耿婧娴才看向一旁伺候的奶嬷嬷们,“晚上照顾好他们,莫让他们掀了被子受凉。”
“是,奴婢谨记,会照顾好小主子。”
回到卧房,胤禛已经换了衣裳,靠坐在床边,看到耿婧娴进来,抬眼看着她:“多西珲他们没醒吧?”
耿婧娴摇摇头:“没醒呢,睡的正香。”
说着叫来霜红给自己卸下头上的珠钗。
霜红卸下珠钗后又给自家主子按摩着头皮,等耿婧娴一切弄清楚可以睡觉时已经快丑时了。
胤禛就坐在床边看着,没有一丝不耐,也没有先睡觉,直到耿婧娴爬到床上,胤禛才拉着她的手,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卧室的灯已经被熄灭,只外间留有一盏,倒不显得刺眼。
胤禛搂着耿婧娴在自己怀里,低头在耿婧娴额头上亲了两下:“睡吧,很晚了,明日不必早起,可以多睡一会儿。”
这是他和福晋说好了的,今晚都休息的晚,明日便不必太早了,初一也不会有人登门。
耿婧娴嗯了一声,头靠近胤禛的胸膛,脸在胤禛胸前轻轻蹭了蹭,闭上眼睛。
可是,眼睛闭上了,但是却是睡意全无,脑子里还是在永和宫时德妃看她的那几眼。
她实在形容不出来那感觉,她能感知到德妃娘娘瞧她的视线里不带恶意,但是究竟是为什么,她却是不知道的。
难道说,德妃娘娘已经知道她们府上的情况,知道主子爷已经很久没去其他人的院子,知道她一个人独占爷了?
纵观历朝历代来,独宠的女子哪个有好下场的?
一想到这个,耿婧娴更是了无睡意了。
“睡不着?”胤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甚至耿婧娴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温热的双唇碰了碰。
耿婧娴:“爷,您怎么也没睡?”
她还以为胤禛早睡了呢。
胤禛抬手摸到耿婧娴的脸,没回答她反问道:“怎么不睡?有心事?”
耿婧娴踌躇半天,点了点头,应该也能算是心事吧。
胤禛:“和爷说说?”胤禛的声音很轻,让耿婧娴听出一丝温柔来。
耿婧娴想了想,如果娘娘真的是因为四爷长期留宿在她这儿的事,那就同四爷有关,和四爷说说应该也没关系。
而且,好像除了四爷,她也没有人去倾诉,四爷是德妃娘娘的儿子,总归是要好说话些。
于是耿婧娴把在永和宫里被德妃娘娘侧目好几次的事说给胤禛听。
耿婧娴:“爷,是妾最近做错什么事了吗?娘娘那般看着妾身,妾身心里总有些不安。”
一听是些事,胤禛倒是不担心,摸了摸耿婧娴的脑袋:“只是因为额娘多看了你几眼?”
耿婧娴沉默,什么叫‘只是’?被德妃娘娘多看几眼也挺吓人的好么?
胤禛轻笑:“没事的,额娘对你没有意见,爷欢喜你,额娘自然也会欢喜你,额娘看你只是因为,明年大选,府里恐怕要进新人了。”
胤禛的话不长,但是两个大雷砸下来,耿婧娴竟然不知道先晕哪一个。
她,刚刚应该是没有幻听的吧?
四爷说什么?说他欢喜她?
耿婧娴无由来的心里跟吃了蜜一般,她真的没想错,这几年来,四爷心里对她其实也是有情的,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至少在这一刻,四爷说了他欢喜她。
然而这个惊喜还没反应过来呢,下一个惊雷又来了,明年选秀府里会进新人。
是了,那进府后便让府上女眷黯然失色,从此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年侧福晋就要进府了。
还来不及从胤禛说欢喜的事里高兴起来,耿婧娴的心情却沉闷下来。
年氏明年参加选秀,不,不是明年,应该是今年了,若是进府时间早的话,应当在九十月份就进府,等年氏进府后,四爷还会记得她吗?
还会念着多西珲和弘曜吗?
还有,还有弘昼,她还能生下弘昼吗?
一时间,耿婧娴竟然有些想哭,不是从选秀开始就暗暗告诫自己,守住自己的心,只要能和梦里一样,有孩子陪伴,长命百岁就好。
为什么这颗心还是没有守住呢?
一想到年氏就要进府了,耿婧娴心情很低落,从胤禛怀里退出来,转了个身,背对着胤禛。
陡然失了怀里温软身躯,胤禛还有些失神,随即看到耿婧娴背对着自己了,不由哑然失笑,这是醋了?
胤禛又凑上去,从背后抱住耿婧娴:“还没进新人呢,这就醋了?气性怎么这么大?嗯?”
胤禛不觉得生气,也不觉得耿婧娴这个模样是善妒,他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这是耿婧娴心里有他,他自然是高兴的。
耿婧娴低声道:“没有,妾身怎么会醋,妾身只是困了,想睡觉了,还有,祝爷要有新的娇美人了。”
耿婧娴没想要说这些矫情话的,只是,脑子没赶上嘴的速度,一个没留神就已经说出口了。
说完耿婧娴就捂脸闭嘴了,完了,像个深闺怨妇一样。
胤禛却是乐了,对耿婧娴表现出来的醋意满意的不得了。
胤禛:“放心,爷只要你一人,哪怕有新人进府也不会影响到你半分。”胤禛抱着耿婧娴,伸手在耿婧娴身上乱来,用实际行动告诉耿婧娴他的话有多么的可信。
一个时辰后,耿婧娴累的睡了过去,还是胤禛抱着她擦洗的,等胤禛躺上床时,耿婧娴感受着热源慢慢的蹭过去。
胤禛把人抱住,在耿婧娴微微有些红肿的唇上亲了一下。
迷迷糊糊睡着的耿婧娴只觉得脸上有东西在动,不舒服的摆了摆头,胤禛这才退来,看着她的睡颜,只觉得爱的不行。
又在耿婧娴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胤禛这才把人稳稳的抱进自己的怀里,还给耿婧娴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这才让耿婧娴安稳的睡去。
怀里的人睡了,胤禛却了无睡意。
因为在女眷进宫前,额娘找他不仅说了明年选秀他府上会进新人的事,还说了其他。
太子刚被废时,众兄弟有急着跳出来的,有在观望的,还有不动如山的,然而没几个月皇阿玛就后悔了,给太子解禁。
额娘说,皇阿玛心里对太子的期望仍是最高的,虽现在还是废太子,但是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该恢复太子的身份。
而恢复太子的身份时,或许也是大肆给皇子封爵,毕竟他们这些年长的皇子都仅是贝勒身份。
这么多年了,也确实该动一动了。
第112章
胤禛的思绪不由回到白天。
永和宫里,德妃特意把十四阿哥也叫着陪十三阿哥去偏殿给敏妃请安,留下胤禛说话。
十四阿哥听了,站起来和十三阿哥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故意大声道:“额娘只留四哥说话,早早的就把我们兄弟俩打发了,真是偏心。”
话是那么说的,脸上却没有嫉妒,就是一直往后看着,鬼鬼祟祟的,一副想留下来听秘密的样子。
然后被十三阿哥搂着脖子往外拖走:“走了走了,德额娘有事给四哥说,你掺和着干什么,快,去见见我额娘去。”
德额娘特意把四哥单独留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关于四哥的事,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他们当弟弟的,该知情识趣一些。
德妃看着被拖出去的十四阿哥,忍不住叹口气,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孩子气。
胤禛:“额娘别担心,十四弟在外还是稳重可靠的,只是在额娘面前才这般孩子气。”
德妃笑着:“你就别宽慰我了,我自己的孩子还能不了解,算了,不说他了,额娘留你下来,是有话想同你说。”
胤禛一副洗耳恭听:“额娘有事尽管说便是。”
德妃看了看胤禛的脸色,斟酌道:“开年开春,各地待选秀女便要入京了,你府里已经几年没进新人,就算额娘不说,万岁爷心里也清楚,这次大选,你府上势必是要进新人的。”
胤禛听着,面不改色。
这件事他也是早就想过的,他的后院不可能不进新人,若是皇阿玛不点人进府,只怕外人还当皇阿玛记不得他,或者是他失了圣宠了。
对于府里进新人这件事他其实并不着急,来了新人又如何,他心悦耿婧娴,也不想去其他人院里歇着,去睡其他人。
而且,他若是睡了其他人,耿婧娴面上不说,但是肯定会伤心,自己一个人委屈。
想到当初钮钴禄氏进府他留宿书芳院,耿婧娴一个人喝闷酒伤心,见他过来还只道汤汁溅到眼睛那种谎话。
胤禛不愿看她再伤心。
他后院也不是没有其他女眷,就算今年选秀指人进府了,把人同宋氏等人一样养着就行。
他堂堂皇子,难道还得委屈自己去睡新进府的女眷?
只要她们能安分,府上养她们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所以,德妃提起这件事时,胤禛心里并无什么波澜。
德妃:“额娘知道,你自向额娘表明对耿氏的心意后便不再去其他人的院子留宿过。”
这句话说完,胤禛表情一顿,随即看向德妃。
“额娘是想要劝诫儿臣吗?”
胤禛并不奇怪德妃会知道这件事,只是这两年来德妃一直没有提起过,他便当额娘不知道这件事。
德妃摇了摇头:“你专宠耿氏一人,只要你欢喜,额娘并无意见,更没有什么要劝诫你的,额娘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进李氏院子,不进宋氏院子,外人知道只道一句她们年纪大了,你不喜,你不进钮钴禄氏院子,可以说是不喜她的性子,这都没事,可若是进了新人,你也不进她们院子,外人会如何看?”
德妃并没有要劝诫胤禛的意思,胤禛既然有了爱的人,愿意只要耿氏一人,想要感情的忠贞,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为什么要去阻拦?
她现在只是想把胤禛将要面临的问题给摆出来,既然发现问题,那自然就需要解决问题。
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胤禛的名声。
废太子虽然还会复立,但是也同样还会废第二次,并且彻底失了圣心,这种时候,胤禛的名声不能出问题。
胤禛没说话,德妃显然话还没说完。
果然,德妃继续道:“若指进府的只是格格身份,家世不显,你不去也就罢了,可若是指进府的是侧福晋,是朝中勋贵嫡女呢,你也能不去?”
胤禛闻言笑了一下:“额娘,儿子府中两位侧福晋已满,再进府也不会是侧福晋,就如您说的,勋贵嫡女不可能以格格的身份进府,那也说明了,今年进我府中的新人,家世都不会太高。”
这也是他不担心的原因,对于这些秀女来说,能进皇子府并且无忧生活一辈子,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不说他专宠耿婧娴不愿进其他人院子的事,就算没有这回事,新进府的人就能够确定自己有本事勾着他的宠爱?
谁能确定自己一辈子受宠?
既然都是无法确定的事,进了他府上,除了宠爱,至少她位份上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这还不够吗?
德妃摇头:“这是正常的情况下,可不正常的情况呢?”
胤禛一头雾水,还有不正常的情况,难道他还能有四个侧福晋不成?
那不得是亲王身份?
这么一想,胤禛突然看向德妃。
德妃点了点头:“咸安宫那边你也知道,万岁爷早已经给解禁,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该重新……”德妃话没说完,但是胤禛明白德妃的意思,太子会被复立。
德妃:“万岁爷前几日在永和宫用膳,言语间透露出你们几个年长的皇子如今还是贝勒身份,虽没明说,但是额娘猜的出来,你们也该往上抬一抬了,届时你的身份便不仅仅是贝勒,府里侧福晋的人数也有变动,若是指进侧福晋来,你当如何?”
德妃话音落下良久,胤禛都还未回话。
这个消息有些有些超乎胤禛预料,若真是这样,侧福晋家世不会低,他不怕把人冷着会怎么样,只是,侧福晋和格格不一样,若是皇阿玛知道了,这对耿婧娴来说不是好事。
他是皇阿玛的儿子,就算皇阿玛不高兴,为这种事大概也只是训斥他几句,可是对于耿婧娴,皇阿玛或许不会允许她继续存在。
德妃:“自古以来,算了,不说其他远的,就拿世祖皇帝和孝献皇后来说,你皇阿玛对这种事便颇为不喜,若是万岁爷知道,只怕会对耿氏不利。”
这世祖皇帝和孝献皇后就是鼎鼎有名的顺治帝和董鄂妃,当今圣上只怕恨死了这种事,若是知道自己儿子也是个痴情种,你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断了自己儿子的念想?
胤禛这会儿才是真的听进心里去,若是皇阿玛当真要对耿婧娴下手,他能做什么?
胤禛捏紧拳头,第一次感受到,哪怕是皇子,也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
但是,他不会,也不能让耿婧娴出事。
胤禛:“额娘既然说起,可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德妃摇了摇头:“额娘目前也没有办法,额娘只是想,若是能有一个哪怕摆在明面上,让万岁爷知道也不会苛责你,不会对耿氏心生不满的办法就好。”
胤禛闻言苦笑一下,这可不好办啊,既能在皇阿玛面前过明路,又还能不牵连耿婧娴的,实在是难。
德妃:“好了,距离选秀也还有好几个月呢,办法慢慢想,额娘也只是提出来让你心里有数,你爱重耿氏,额娘也欢喜她,不想她因为你的独宠而出事,明白吗?”
胤禛:“儿子明白,多谢额娘提点。”
回忆结束,胤禛幽幽的叹口气,这件事实在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总不可能他突然生了怪病,谁也不能接触,只能接触耿婧娴吧。
要真是这样的借口,谁信啊?
更甚者,难道他以后真的不碰耿婧娴了,怀里的娇美人他可舍不得不碰。
难,实在是难。
耿婧娴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冷,更靠近胤禛一些,紧紧的肉贴着肉,感受到温暖后还舒服的嘟囔了两句。
胤禛没听清她的嘟囔,不过却也爱的不行,微微抬起半身,又在耿婧娴额头亲了一下才躺回去。
不想了不想了,这件事本就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总得慢慢的想办法,好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总能想到办法的。
至于现在,美人在怀,还想那么多做甚么?
睡的晚了,起的自然也就迟了,耿婧娴醒来时胤禛都还没醒,耿婧娴还怪惊奇的。
这可是她进府这几年来,四爷第一次睡懒觉,并且她醒了都还没醒,于是小心翼翼的从胤禛怀里退出来。
耿婧娴趴在床上,双肘撑在床上,去看胤禛的脸。
四爷模样有几分随了德妃娘娘,长相自然也是俊美的,只是不如德妃娘娘那般爱笑,平日里也总冷着一张脸。
这张脸似乎和几年前的变化不大。
耿婧娴不免想到那年中秋灯会,她在街上不小心抓住四爷衣摆的事,那时候她本以为是三哥在自己身边,谁知道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而且,她还抓着别人的衣摆,当时可是吓了一跳。
但是惊吓之余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虽然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四贝勒,但是那一刻,他的模样也是记在心里的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胤禛睁开眼就见自己爱人撑着脸望向自己一副走神的模样,没忍住开口问道。
听到胤禛的问话,耿婧娴下意识的回答道:“想到进府那年的中秋灯会,妾在灯会上误抓住爷的事。”
说完便清醒过来。
完了,她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胤禛闻言笑了,那天的事他可谓是印象深刻啊,那天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姑娘,他可以记一辈子。
再一看现在的耿婧娴,脸长开了些,脸上褪去了当初的稚嫩,更明艳动人起来,特别是几个时辰前刚经历过鱼水之欢的滋养,如今更添几分撩人的风情。
胤禛抬手把耿婧娴拉扯下来,撞在他的胸膛上。
“爷~”耿婧娴欲拒还迎的叫了一声。
胤禛大手却开始在耿婧娴身上游走,像剥笋一样把耿婧娴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裳脱下,屋里传来娇媚的声音。
屋外原本听到主子声音,端着水准备进去伺候主子们梳洗的奴才面面相觑。
苏培盛一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得,听这响动,没一个时辰,只怕是停不了了。
这耿主子可是真受宠啊,苏培盛默道。
第113章
转眼开春天暖起来,三岁的五阿哥也该搬去前院住了,耿婧娴不让人帮忙,自己动手给弘曜准备用物。
“到了前院读书要认真,有什么事可以找大哥,也可以找阿玛说,不要闷在心里,知不知道?”耿婧娴收拾好东西,把儿子拉到自己身边交代着。
弘曜看着一脸担忧的额娘,点点头。
胤禛搂住耿婧娴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小五只是搬到前院住,又不是离府了,你若是想小五,随时都可以让人去叫他回来。”
耿婧娴没说话,只幽幽的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住去了前院,总归是没有在清漪院来的方便。
再说,她想儿子也不能一天三次的把儿子叫回来吧?
还好,还好多西珲是女儿,还能陪在她身边,要不她真该哭了。
耿婧娴觉得自己有些变了,变得矫情起来,其实弘曜搬去前院的事这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那时候也没有这般复杂的心情。
都怪四爷,让她变得越来越矫情。
“额娘,曜儿今天就要搬到前院住了吗?曜儿会不会害怕呀?多西珲要陪着曜儿去前院住吗?”多西珲站在一旁看着,眨巴眨巴眼,很是好奇的问道。
前院对她来说并不陌生,阿玛在前院的时间很多,有时候她想阿玛了但是阿玛没在清漪院,她就会让人带她去前院找阿玛。
额娘总说阿玛在前院是有正事在忙,让她不要总是去打扰阿玛。
可是她想阿玛呀,阿玛会把她举高高,会抱着她抛起来再接住,可好玩了。
而且,阿玛也很高兴她去前院找他的,每次去前院,阿玛一点也没有被打扰到,有时候阿玛看书时还会抱着她一起看。
所以,前院她已经非常熟悉了,只是没有在前院睡过而已。
从今天起,曜儿就要搬去前院住,以后就不能睡在额娘这儿了,她想,曜儿肯定会害怕的,她作为姐姐,当然要陪着曜儿。
耿婧娴还没回话,胤禛已经弯腰把多西珲给抱起来:“我们多西珲真是一个好姐姐啊,多西珲想去前院陪弟弟住两天吗?”
多西珲去小住两天当然可以,若是长住,只怕耿婧娴这个额娘真该哭了,他可舍不得。
多西珲看看阿玛额娘,再看看绷着一张脸,和阿玛出奇像似的弘曜,点点头:“好的呀,多西珲去前院陪曜儿住几天,等曜儿不害怕了,多西珲就回来陪着额娘。”
于是,这一晚,清漪院里只剩下耿婧娴和胤禛两个‘空巢老人’。
躺在床上,耿婧娴身上跟长虱子一样翻来覆去,身体的触碰搞的胤禛火起,圈住耿婧娴不让她乱动:“睡不着?担心两孩子?”
耿婧娴怎么能不担心,两个孩子虽然不是从小就跟着她睡,可一直都是在清漪院的,半夜有事也只要招呼一声就能看到额娘,现在两个孩子都去了前院,她这个当额娘的怎么可能心大到安稳睡觉的?
“嗯,爷您说多西珲和小五在前院会不会不习惯啊,会不会哭啊?”耿婧娴抓着胤禛的衣襟,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忧。
胤禛:“放心吧,前院有哥哥姐姐,还有嬷嬷丫鬟在,都是伺候惯了的人,不会有事的。”
耿婧娴:“可是……”
胤禛:“别可是了,与其担心他们会不会不适应,你不如先操心操心其他的事。”
耿婧娴一愣:“什么事啊?”
除了两个孩子的事,现在还有什么当急的事是要操心的?
胤禛握住耿婧娴的手慢慢从自己的胸膛往下,最后停在某处,“你说什么事?你惹得火,难道不想负责了?”
耿婧娴沉默,难得的在黑暗中也脸红起来,什么叫她惹得火,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然而还不等她张嘴,反驳的话已经悉数被胤禛堵在嘴里吞了下去,只零星的从二人的唇间泄露几缕娇媚撩人的呻吟……
而与此同时,前院弘曜的卧室里,半梦间,多西珲醒了,瞧着陌生的环境,委屈的哭了起来。
多西珲一哭,和她一起睡的弘曜怎么会没听到?立刻就醒了。
一旁守夜的丫鬟嬷嬷也醒了,赶紧过来哄她。
可是夜已经深了,外头黑漆漆的一片,这里是前院,不是她熟悉的清漪院,虽然丫鬟嬷嬷都在,都是熟悉的人,但是多西珲这会儿只想要额娘。
“额娘,多西珲要额娘,呜呜呜……”奶嬷嬷要把多西珲抱起来,可是多西珲不让,从床这边滚了个圈到另外一头去。
弘曜爬起来,爬到多西珲身边,伸手小短手抱住多西珲,但是手短没能把多西珲整个环住。
不过这并不妨碍弘曜来安抚姐姐。
“多西珲不哭了,等天亮了就让嬷嬷送你回去陪额娘好不好?”弘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多西珲的后背,就让额娘平时哄他们时一样。
多西珲哭的泪眼婆娑的,大概是双胎的关系,多西珲还是很依赖弘曜的,抱着弘曜的脖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曜儿,我想额娘了,我想阿玛了,我要额娘……”多西珲抽抽噎噎的,越哭越大声。
弘曜叹口气,白天多西珲说要陪他,说他会害怕,他当时就想了,会害怕的指不定是谁呢,果不其然,就这样了。
弘曜:“可是,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清漪院已经落锁了啊,这会儿额娘肯定已经睡着了。”
多西珲在府里向来是备受宠爱的,这会儿正伤心呢,哪听的进弘曜的话,哭着喊着要阿玛额娘。
在寂静的夜里,这些动静便尤为明显,弘晖几个也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想到弘曜是第一天搬过来,怕出问题,作为哥哥,怎么能不管?
于是纷纷赶过来,连弘时都被带了过来。
瞧见多西珲哭的稀里哗啦的,再听她喊着要额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也是三岁开始就搬来前院的,他们也经历过这种时候,特别是前三个晚上,都会特别的想额娘。
看到一旁着急的嬷嬷们,弘晖朝多西珲伸手:“多西珲,大哥来了,大哥抱抱好不好?”
对于这几个哥哥多西珲都不陌生,不管是因为自己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碍于四爷的宠爱才喜欢多西珲的,至少他们在多西珲面前都是一副好哥哥模样。
多西珲看了看弘晖,这个哥哥她熟悉,是嫡额娘的儿子,嫡额娘对她和曜儿很好,大哥哥也很疼她和曜儿,会经常给她和曜儿带好玩的来。
于是泪眼婆娑的伸手让弘晖抱,“大哥哥,多西珲想额娘,多西珲想回清漪院。”
弘晖抱着多西珲走到门口:“多西珲瞧瞧外面的天,已经这么黑了,外面很危险,多西珲乖乖的睡觉,等天亮了大哥就让人送你回去找耿额娘好不好?”
多西珲:“可是,可是多西珲害怕,多西珲想现在就见到额娘。”
二格格:“多西珲不怕,二姐姐陪你睡好不好?等天亮了,二姐姐带你去找耿额娘。”
弟弟们都需要上课,但是她不用,她可以送多西珲回去。
多西珲又看看二格格,这个二姐姐很温柔,她也喜欢这个二姐姐的。
多西珲不做声了,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然后就听到弘时不满的啧了一声。
弘时:“要来前院睡的是你,现在哭着闹着要回去的也是你,真没意思。”
弘时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还不等二阿哥说他,就听到弘曜稚嫩的声音:“四哥在说什么?弟弟没听见。”
弘时看过去,就见三岁的弟弟冷着一张脸,模样像极了阿玛生气的时候,顿时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居然会害怕比他小的弟弟。
可是没办法,谁叫弘曜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像阿玛了,就像一个小的阿玛,笑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他不笑的时候,板着脸的时候,那和阿玛一模一样,谁不怕啊。
弘晖几个大的看到弘曜冷了脸也是一愣,像,实在是太像阿玛了,别说弘时吓一跳,他们也一样。
弘曜看着弘时不敢再说话了,这才哼了哼,然后看向多西珲:“多西珲过来,我哄你睡觉,明天早上就让二姐姐送你回去找额娘,大哥他们明天还要上课,不要打扰大哥他们休息。”
多西珲瘪瘪嘴,别看她是姐姐,曜儿生气的话,她也有些害怕的,于是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二格格:“那二姐姐天亮了一定要送我去找额娘哟。”
二格格松了口气,笑着点头:“好的,等多西珲醒来就可以见到二姐姐,二姐姐就送你回去。”
多西珲点点头,然后揉了揉眼睛,看向大阿哥几个:“大哥哥,二哥哥……对不起,耽误你们睡觉了,多西珲不怕了,可以自己睡觉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弘晖笑着揉了揉多西珲的脑袋,再看看弘曜,别看这两个弟弟妹妹年纪不大,但是聪明的很,人小鬼大的。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三岁的时候可没这么懂事儿。
一场闹剧终是落下帷幕,众人离开后,多西珲又躺回床上,弘曜伸手在多西珲伸手轻轻的拍着,另一只手拉着多西珲的手,给足了多西珲安全感。
没一会儿多西珲渐渐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这个小插曲就被耿婧娴知道了,没好气的点了点多西珲的鼻子,真是又心疼又好笑的。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皇帝在朝臣的呼声中,复立胤礽为太子,四月,封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为亲王,余下成年皇子,未有爵位者晋封为贝勒。
此次封爵可谓是盛大全面。
第114章
四月底,各地秀女纷纷开始进京待选,京城里来了不少外地人儿。
当然,耿婧娴只听胤禛说起几句,并没有亲眼看到。
现在胤禛已经是亲王身份,按规矩可以有四位侧福晋,一想到今年选秀年侧福晋就要进府了,耿婧娴劝着自己这是正常,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失落。
等年侧福晋进府,她的生活大概也就回到梦中的生活了。
不过,好在她现在也是侧福晋身份,至少日子不会像梦里只是一个小格格那般难过。
五月初,宫里皇帝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想要去五台山,并且不是光明正大的出行,而是微服出巡。
不过,哪怕是微服出巡也不会不带人手,于是,三皇子诚亲王,四皇子雍亲王以及八贝勒一同随行,侍奉皇帝左右。
至于再小一点的皇子们,这次就没带出门了。
前院已经给胤禛收拾了行囊,胤禛刚从雅沁院过来,已经给乌拉那拉氏交代了最近不在府里的事,这会儿正抱着多西珲哄着。
多西珲知道自家阿玛要有好一段时间不在家,难过的不行,抱着阿玛的脖子撒娇:“阿玛不在家,多西珲会想念阿玛的,多西珲想阿玛了怎么办呢?”
小奶音又娇又软,甜甜的叫着阿玛,在阿玛还没出发前就诉说着自己对阿玛的思念。
要不说女儿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呢,这谁能不喜欢?也难怪胤禛最宠多西珲。
胤禛:“阿玛很快就会回来,多西珲在家里乖乖听额娘的话,阿玛在外面也会想多西珲的,等阿玛回来了给多西珲带礼物好不好?多西珲想要什么礼物,你告诉阿玛,阿玛一定给你带回来。”
多西珲歪头想了想:“多西珲不要礼物,多西珲要阿玛平安回来。”
作为府上最受宠的小格格,多西珲可谓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胤禛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所以,别看多西珲小小一个,但是物质欲还真不重,她什么都没有缺过。
多西珲的话一出,胤禛更感动了,这可是他贴心的宝贝啊。
耿婧娴:“多西珲快下来,阿玛该出发了。”耿婧娴上前轻轻拍了拍多西珲后背,多西珲看看额娘,又看看阿玛,示意阿玛把她放下去。
然后一手牵着阿玛一手牵着自家额娘,抬头仰望着二人。
“阿玛,你去办正事吧,多西珲会在家里乖乖听额娘的话,等着阿玛回来的,多西珲和额娘会每天都想念阿玛的,阿玛在外面也要想多西珲和额娘哦。”多西珲牵着胤禛的手摇晃两下。
胤禛笑了,捏了捏多西珲的小脸:“好,阿玛会每天想多西珲”然后意为深长的看了一眼耿婧娴,“和你额娘的。”
耿婧娴刷的一下脸红起来,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是就是莫名被调戏了。
看着脸红的耿婧娴,胤禛心情挺好的,让人把多西珲抱下去,趁着孩子不在,凑近耿婧娴,轻轻抬起耿婧娴的下巴亲了下去。
一吻结束,胤禛抬手摸上耿婧娴的红唇,大拇指轻轻拭去水润:“在家里好好的,此次随行不会太久,最多一个月就会回京,若是有事解决不了的,尽管去找福晋,她会替你解决,李氏若是不安分也不必退让,不要自己受委屈,嗯?”
耿婧娴还有些喘,闻言只脸红的嗯了一声。
她又不是软柿子,哪会让李氏捏着玩?
当初是格格身份时都不曾避让过李氏的不讲理,如今都是侧福晋,就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了。
耿婧娴也明白,此次皇帝五台山一行不会太久,毕竟六月秀女们就该入宫学规矩学礼仪,为七月底的选秀做准备,皇帝自然不会缺席。
胤禛离开后,府里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各院都很安静。
弘曜虽然搬去了前院住,不过每天都会来给耿婧娴请安,陪耿婧娴和多西珲用晚膳,几个月的时间,耿婧娴也习惯了弘曜搬去前院的事。
胤禛离开后的第十天,又是请安的日子,这个点多西珲还在赖床不肯起,耿婧娴也不让人叫她,自己梳洗打扮后就往雅沁院去。
宋晓玥依然是在雅沁院外等着她,看到她来,亲热的过来打着招呼,二人说笑着一起往院里走。
耿婧娴:“三格格这两日咳嗽可好些了?多西珲一直念叨着要找三姐姐玩呢。”
三格格前几天有些受凉咳嗽,已经请了太医开过药方,只是吃了几天也不见好,宋晓玥就自己提了让三格格在屋里养病,不让她去找多西珲玩,免得过了病气给多西珲。
小姐妹俩年岁相当,一起长大,额娘的关系也好,她们自然关系也很好,多西珲是个霸道性子,三格格性格温柔,事事都顺着多西珲,多西珲就越发喜欢这个三姐姐。
好几日没和三姐姐玩,还一直念叨着想去找三格格。
“三格格也想多西珲呢,已经不咳了,不过太医交代还是再吃两天药,巩固一番,想必后日就可以停了,到时候婢妾带三格格去清漪院玩。”宋晓玥笑着答道,能得多西珲的惦记,可见小姐俩关系还是不错的。
进了屋才发现众人都到了,李茹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她们进来也只是瞥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钮钴禄氏倒是站在福晋身边,伺候福晋喝茶,只要福晋一个眼神,立刻就能意会到福晋是要什么。
李茹芸看着钮钴禄氏却是恨得牙牙痒,当初要不是钮钴禄氏那么说,她还不会干那件事,到头来只有她被罚。
她是不甘心,可是现在钮钴禄氏事事捧着福晋,福晋的态度虽不明确,但是任由钮钴禄氏的讨好,想来也是一种默认。
在庄子上待了那么久,她早就学会了不那么冲动,哪怕心里恨钮钴禄氏恨不得她早点去死,但是也不敢动手,怕再次被送到庄子上去,她实在是怕了。
耿婧娴:“福晋万福,妾来迟了。”
耿婧娴和宋晓玥朝福晋福身道。
乌拉那拉氏:“不迟不迟,快坐吧。”
府上女眷不多,最近各府也没有什么宴会,因此请安时也并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是坐会儿便散了。
然而李茹芸却不怀好意的笑了,先是看了耿婧娴一眼,随即面向福晋道:“福晋,妾听说各地的秀女都陆陆续续进京了?”
乌拉那拉氏:“是,你问这做什么?难道你们家今年也有适龄女儿参选?”
李茹芸笑笑:“妾家里倒是没有,不过妾想到一件事,咱们府上自耿妹妹钮钴禄妹妹进府后已经六年了,这六年来都没进过新人,今年大选,府里应该会进新人吧,福晋觉得呢?”
这件事耿婧娴是知道的,不光知道今年府里会进新人,还知道进的人是谁,不过这会听到李茹芸提起还是愣了一瞬,不是因为李茹芸的话,而是想到了年氏。
看到耿婧娴的短暂失神,李茹芸得意的笑了,这几年下来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已经失宠,想再复宠已经不太可能了,不过没关系,好在她有孩子,又是侧福晋,身份地位孩子都有了,她不怕失宠。
但是她也决计不想看到耿氏独宠。
她失宠了没关系,这不是该大选进新人了吗?
耿氏这几年盛宠不断,若是府里进了新人,最该担心的不应该是她,而是耿氏,等新人进府,分走主子爷的宠爱,她倒要看看耿氏还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这不,她刚一说今年府里会进新人耿氏就变了脸色,这会儿就担心起来,以后提心吊胆的日子可就多了。
她乐的可以在一旁看戏,等耿氏失了宠,她再做什么,只要不过分,相信主子爷不会管的。
乌拉那拉氏也看到耿婧娴的失神,于是瞪了李茹芸一眼:“府里进不进新人碍着你什么事了,主子爷向来重情义,哪怕进了新人也不会忘了大家的。”
当然,这句话是特意说给耿婧娴听的,意思就是,哪怕进了新人,爷也不会冷落了你,你就别担心了。
耿婧娴:“福晋说的是,妾还想府里会进几位妹妹呢,都是伺候爷的,若是性子合得来才好呢。”
李茹芸还想说什么,被乌拉那拉氏打断,不让她继续说,然后早早的把众人打发了。
耿婧娴回去的路上又碰上了李茹芸,哦,说碰不太准备,是李茹芸特意追了上来的。
耿婧娴无奈停下:“李侧福晋叫住我可是有事?”
李茹芸:“耿妹妹别急着走啊,姐姐有几句经验之谈想告诉你,这新人进府啊,咱们这些老人就得好好看清自己的处境了,若是主子爷不来了,也不要太过悲伤难过才好。”
耿婧娴:“…妹妹还真是,多谢姐姐这番‘经验之谈’了。”
耿婧娴在‘经验之谈’上加重语气。
李茹芸一愣,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走了。
耿婧娴和宋晓玥面面相觑,宋晓玥摇摇头,自己找上来挨怼,你说她图什么?图耿婧娴一天不刺她几句她浑身不舒服?
胤禛离开半个月,耿婧娴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虽然胤禛离开时说过最多不过一个月,但是那是最多,想来最好的时间是半个月到二十天。
在胤禛离开的第十八天,这天中午,小喜子突然一脸急色的跑来回话。
小喜子:“主子,王爷回府了,王爷身受重伤,被抬回前院了。”
耿婧娴手里的茶杯‘嘭’的一下摔在地上,碎了。
第115章
听到胤禛受重伤的消息,耿婧娴整个人都懵了。
这件事是梦里没有过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做过那种预知的梦,但是从以往梦见的场景来看,从来没有过四爷受伤的事发生。
“在哪?爷现在在哪?”耿婧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喜子:……
合着奴才刚刚的话,您只听到主子爷受伤?
小喜子:“在前院,福晋已经赶去前院了。”
耿婧娴:“霜红,看着多西珲不要让她去前院,秋霜,走。”耿婧娴冷静下来吩咐道,匆匆带着秋霜往前院赶。
耿婧娴到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早已经到了,有乌拉那拉氏在镇着,虽然胤禛受伤昏迷,但是前院并没有乱起来。
大阿哥带着几个弟弟都过来了,脸上都是着急,看到乌拉那拉氏和耿婧娴还不忘规矩的上前来请安。
乌拉那拉氏:“你们怎么过来了,弘晖,带弟弟们回去读书。”
弘晖:“额娘,儿子听说阿玛受伤了,儿子心里担心,想陪在阿玛身边。”
乌拉那拉氏一脸冷静:“太医在屋里给你们阿玛治伤,你们留在这里除了会让大人们分心外帮不了其他的,弘晖弘昐你们是大人了,要带好弟弟,回去吧。”
乌拉那拉氏心里其实远没有面上表现的这么冷静,历史上可没有记载康熙四十八年胤禛有过受伤的经历,而现在,胤禛受伤,伤势怎么样她也不清楚,她怎么不担心着急?
可是这一群小孩子在,除了会让她分心外,实在是帮不到什么,只能让他们别添乱。
弘晖弘昐二人对视一眼。
乌拉那拉氏:“回去吧,有什么消息额娘会派人告诉你们。”
弘曜走到自家额娘身边,牵住额娘的手,额娘的手很凉。
耿婧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曜儿乖,跟哥哥们回去,阿玛不会有事的。”
弘曜点点头,乖乖的跟着弘晖他们走了。
“福晋,爷这儿究竟是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受伤,伤的重不重?妾能不能进去看一眼?”孩子们走了以后,耿婧娴忍不住开口,语气急切,甚至隐隐有些颤抖。
乌拉那拉氏拍了拍耿婧娴的手:“别担心,太医在给爷治伤,一会儿我们再进去。”
耿婧娴:“好好好,爷一定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乌拉那拉氏点头:“对,一定会的。”
耿婧娴:“福晋,爷怎么会受伤的?爷不是跟着……”耿婧娴话没说完,因为胤禛是跟着皇帝一起出巡的,如果胤禛受伤,是不是说明是皇帝遇刺?
耿婧娴无意窥探皇帝的情况,她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皇帝遇刺,毕竟梦里没有过皇帝遇刺的事发生。
乌拉那拉氏:“嘘,禁声。”
耿婧娴一愣,懂了,确实是皇帝遇刺了。
“主子爷,主子爷您怎么样啊,担心死妾身了,爷啊……”一阵哭喊声响起,还伴着凌乱的脚步声,哭哭啼啼的。
耿婧娴和乌拉那拉氏同时皱起眉头,看向来人。
李茹芸一身娇艳的玫红旗装,由丫鬟扶着往这边走,边走还边用手帕抹着眼泪,身后还跟着宋晓玥和钮钴禄氏。
“够了,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闭嘴。”乌拉那拉氏皱着眉头喝止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哭成这样,哭丧不成?咒谁呢?
李茹芸擦眼泪的动作都顿住了,一脸委屈和不可置信的看向乌拉那拉氏:“主子爷受伤,妾身心里担心难受,哭两声都是错了?妾知道自己不讨福晋喜欢,可是,妾担心主子爷又有什么错?”
“闭嘴。”乌拉那拉氏懒得和她说,这种时候,她只盼着胤禛没事,没功夫和李茹芸在这儿打嘴仗。
乌拉那拉氏:“就你担心主子爷,其他人难道都不担心吗?太医在给主子爷治伤,你要是敢打扰到太医,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茹芸一顿,抽抽噎噎的停了,嘴里不断嘟囔着:“妾这不是太担心主子爷了嘛。”
耿婧娴叹息,还好刚刚福晋把几位阿哥都给打发走了,要是看到自家额娘这样,只怕二阿哥几个都没脸。
很快,门被打开,苏培盛亲自端了血水盆出来,上头还有沾血的衣物和布条。
耿婧娴看的暗暗心惊,四爷究竟伤到了哪里,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有心想问问苏培盛,可是看福晋都没有开口,她也不好拦住苏培盛问话,万一耽误了事,她可就难辞其咎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苏培盛出来了,一脸的沉重:“太医已经为主子爷处理好伤口,福晋,耿主子,各位主子可以进来看看主子爷了。”
一听苏培盛这么说,几人连忙进屋,慌忙间乌拉那拉氏还扶了耿婧娴一把,“当心点。”
耿婧娴:“多谢福晋。”
她有些腿软。
一进屋,血腥味和药味在众人的鼻翼间蔓延开来,床上的胤禛正紧闭着双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乌拉那拉氏看着太医:“傅太医,王爷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伤到哪里了,是否有生命之危?”
面前的这个太医乌拉那拉氏是很相信的,因为,他是德妃的人,德妃在宫里那么多年,太医院没两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手,怎么可能安稳这么多年。
傅太医:“回福晋的话,雍亲王的伤伤在胳膊自己腹部,胳膊上的刀伤只是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伤口,血也已经止住,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耿婧娴忍不住开口道。
伤在胳膊和腹部,胳膊上的伤不要紧,难道腹部上的伤……
傅太医:“雍亲王腹部的伤比较严重,伤口较深,位置有些特殊,而且,而且那把匕首上还抹的有毒。”
太医的话落,只见李茹芸已经坐地上哭起来,耿婧娴也踉跄两下,被宋晓玥牢牢的扶住,乌拉那拉氏退后一步,自己扶稳了桌子。
傅太医是德妃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可见胤禛这次的伤确实不轻。
乌拉那拉氏:“是什么毒?可解毒了吗?”
傅太医:“是什么毒目前并不清楚,臣只是暂时替王爷压制住毒性,处理伤口时用了麻沸散,王爷恐怕要过两个时辰才会醒,臣还得进宫给万岁爷回话,还需再请两位擅长解毒的同僚一同前来。”
于是乌拉那拉氏连忙让人快马送傅太医进宫去。
宫里皇帝听了傅太医的话,立刻派人去太医院把傅太医举荐的擅长解毒的太医一同前往雍亲王府。
傅太医在出宫之前还去了一趟永和宫,皇帝也知道,不过并没说什么,老四受伤,作为老四的额娘,德妃把太医叫去问几句实在是正常不过。
傅太医离开后,皇帝立刻叫来禁军统领,吩咐下去,务必把今日行刺之人全部抓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幕后黑手给抓出来。
今日,若不是老四替他挡了那一刀,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他了。
皇帝:“李德全,让人去太医院宣旨,一定要把老四治好了,治不好,朕不介意换一批人。”
“另外,需要什么药材太医院只管提,太医院没有的,从朕的私库出,你一会儿去私库找找,那些贵重有效的药材都送去老四府上。”皇帝想着又加了一句。
李德全:“嗻,万岁爷,前往八贝勒府的太医也来回话了,说八贝勒伤到大腿已经处理好,只是皮外伤不严重,没有伤到骨头,以后也不会影响走路。”
宫里已经有了个有腿疾的七阿哥,可不能再有一个不善于行的八阿哥了。
皇帝:“嗯,没事就好,老三怎么样了?”
李德全嘴角抽抽,尴尬道:“太医说诚亲王受了惊讶,喝几贴安神茶就好。”
皇帝哼了哼,老三可真是个人才,刺客冲上来的时候自己给吓到了,要不是老四拼死护住他……
皇帝一想到刚刚的场景还不由的心悸,他从登基开始,这大半辈子并不是没经历过行刺一事,可只有今天……
李德全:“万岁爷,药来了,奴才伺候您喝下。”
皇帝虽然没受伤,不过也受了些惊吓,哪怕皇帝说不需要安神汤,太医和底下伺候的人又怎么敢真的不给,所以,还是开了一贴安神汤。
雍亲王府,傅太医去而复返,还带来了另外两位太医,乌拉那拉氏把其他人都叫回了自己的院子,不让她们在这儿碍事。
耿婧娴也被叫回去。
乌拉那拉氏:“回去吧,多西珲还在清漪院,你若是不在,她肯定会害怕的,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定让人告诉你。”
福晋说的有道理,哪怕她在这儿等着也没用,四爷没醒,她们这么多人在也只会碍手碍脚,而且,多西珲不知道她出来做什么,若是久了不见她回去,只怕霜红也哄不好她。
耿婧娴朝福晋福了福身:“那妾就先回去了,爷若是有情况,还请福晋派人来告诉妾身。”
乌拉那拉氏:“好,回去吧。”
李茹芸本不想走的,不过瞧着耿婧娴也被福晋叫走了,这才没有顾虑的离开了。
人是回清漪院了,可心神却还落在前院,生怕胤禛会出什么问题,一直等着福晋派人来送消息。
左等右等,终于,在酉时等到福晋派来的人请她去前院。
而去到前院,四爷还是没醒,福晋开口的话却是让耿婧娴没想到的。
乌拉那拉氏:“今晚,耿妹妹就不回清漪院了,留在前院照顾主子爷吧,至于多西珲,可以和曜儿一起住。”
虽然没想到福晋会这么说,但是这正合耿婧娴的意,于是赶紧答应下来。
第116章
夜深了,前院已经安静下来,唯有胤禛的院子依旧灯火通明。
多西珲听话的跟着弘曜去睡,没有吵闹。
苏培盛:“耿主子,您歇息一会儿,奴才在这儿守着。”
原本主子的卧室是没有软榻的,今日是特意搬了一张过来,就为了让照顾主子的耿侧福晋休息好,否则等主子醒了不骂死他才怪。
耿婧娴看看一旁已经被铺好的软榻摇了摇头:“我不困,苏公公忙了一天,你下去休息会吧,之后的日子爷身边也离不开你,你休息好了才能伺候好爷。”
苏培盛是跟着胤禛一起出去的,胤禛这天经历了什么,他同样也经历了,护送胤禛回府后又是请太医送太医的,可一直没停下过。
苏培盛心里那叫一个感动,还是有主子把他们奴才的付出看在眼里的,可今天才发生这样的事,主子爷没醒,他哪里敢去休息啊,只盼着主子爷早点醒来才好。
所以这会儿用不上他,他也退到一旁守着。
耿婧娴睡不着,也不觉得累,只是精神有些紧绷。
傅太医今晚便留在王府,以防出现伤情恶化。
胤禛从被送回府上到现在,途中醒了一次,只是那时候耿婧娴还在清漪院,福晋让人把她叫来时,胤禛又昏睡了过去。
没能亲眼见到胤禛清醒,耿婧娴实在无法安心。
耿婧娴坐在床边,双手抓着胤禛的手,手搭在胤禛的手腕上,她不是太医,不会把脉,也无法从胤禛的脉象上知道胤禛的伤情,但是,她能感受到胤禛脉搏的跳动,知道他还活着,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不知过了多久,耿婧娴感觉到胤禛的手微微的动了动,耿婧娴立刻惊喜的站起来,看向床上依然双眼紧闭的人。
“爷,爷,您听到妾说话吗?”耿婧娴小声的呼喊道,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胤禛紧闭着双眼,眼皮动了动,睫毛也微微的颤了颤,耿婧娴察觉到这点,更是惊喜。
果然,没一会儿胤禛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不适应的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又闭了起来。
“爷,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妾去叫太医来。”胤禛再次睁眼,耿婧娴连忙问道,说着就想去叫太医。
“不……”声音很低,不过耿婧娴还是听到了,停下动作,又坐回了床边。
耿婧娴:“爷是不让叫太医吗?”
胤禛微微颔首,慢慢的抬手,摸到耿婧娴的脸上:“不哭,爷没事儿,不担心。”
听到胤禛的话,耿婧娴也摸上自己的脸,有湿漉的痕迹,她哭了吗?
好像是的,她确实哭了。
她很害怕,从知道胤禛受伤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很害怕,可是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她不能让孩子们担心,也不让给福晋和太医添乱,她只能强装镇定的忍着,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
可是在这无人的夜里,在终于等到胤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胤禛睁开眼便看到默默流泪,眼眶通红的耿婧娴,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不免心疼的紧,费劲的抬手替她拭去眼泪。
耿婧娴什么也没说,只是哭,胤禛没辄了,只能撑着身体想要起来,但是被耿婧娴抬手压住肩膀,倒了回去。
“爷您要干什么?您还受着伤,不能起来。”耿婧娴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着瞪着胤禛。
胤禛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出来。
耿婧娴更生气了:“亏您还笑得出来。”
胤禛:“放心吧,没事的,爷的身体爷自己清楚,没有生命危险。”
他中途清醒过一次,虽然很短暂,但是该知道的情况太医已经给他说了,他自己也清楚,伤势虽不轻,但是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耿婧娴:“爷说的轻松,妾怎么能不担心,您没瞧见您当时流了多少血,妾身担心的脚都站不住。”
胤禛醒了,耿婧娴终于是松了口气,瞧着胤禛情况似乎还行,耿婧娴才敢说说自己当时的心情,都快吓死她了。
胤禛抬手,没说话,耿婧娴心领神会的把手搭上去,胤禛趁机握住她的手:“让你担心了,放心,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耿婧娴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默默的点了点头。
胤禛问了什么时候,耿婧娴立刻去看苏培盛,本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作摆件儿一样的苏培盛立刻说出时辰。
“回主子的话,已经过了子时。”
已经这么晚了,难怪四周都静的厉害。
耿婧娴还是不放弃:“爷,把太医叫来看看吧,您手上的伤又开始浸血了……”胤禛胳膊上绑着的纱布又开始出现血红,被被子覆盖住的腹部还不知道怎么样。
胤禛想了一下,同意了。
太医被喊过来,给胤禛检查身体,重新换药,以换药不能被打扰把耿婧娴支了出去。
支她出去的话语并不高明,不过耿婧娴也没有说什么,听话的退出去,跟着秋霜去小厨房给胤禛熬药。
既然是有不能让她听的话要说,她不听就是了,她的好奇心没那么重,只要胤禛能快点好起来,其他的她也不是很在意。
等耿婧娴端着药进来时,太医已经退出去了,耿婧娴什么也不问,只给胤禛喂药。
胤禛:“不问问爷把你叫出去说了什么事?”
耿婧娴:“不问,爷若是想让妾知道,不用妾问爷也会告诉妾,如果爷不想妾知道,就算妾问了,爷也不会告诉妾,所以,妾不问。”
胤禛笑了,他就喜欢她的通透。
胤禛咳嗽一声,耿婧娴连忙扶住他,给他拍了拍:“爷慢点,别急。”
胤禛:“没事,这件事爷会告诉你,只是不是现在,等时机到了,爷肯定不瞒着你。”
这件事在没办好之前,他不会告诉其他人,等真正成功了,他会告诉耿婧娴,毕竟这件事和她也有点关系的。
耿婧娴:“好。”
胤禛吃了药以后没撑多久又睡着了,这会儿耿婧娴倒是不心慌了,胤禛已经清醒,想来情况并不严重。
她也可以放心了。
第三天,胤禛的情况好转,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耿婧娴有心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怕触犯禁忌。
倒是胤禛看出了她的心思,简单的给她提了一嘴。
原来皇帝此次微服出巡五台山,一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都挺安稳的,然而就在回京这日,当时他们在城外的茶水铺子上休息。
皇帝虽然是微服出巡,但是暗地里还是带了不少人保护的,他们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是因为原本人来人往的茶水铺子,在他们到来后再无其他人来。
皇帝并不是一个独享的性子,他微服出巡的目的本就是明察暗访百姓的生活,因此到达茶水摊时并没有让人清场。
而皇帝没让人清场却没有人再来,可见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
然后就是,先喝了茶水的诚亲王起身准备给皇帝献殷勤拿吃食时一个不稳,身体瘫软的坐到了地上。
众人这才察觉不对,暗中保护的侍卫冲上来,对方人手也不再遮掩,来势汹汹,胤禛和八阿哥只来得及护住皇帝往后撤,诚亲王中了药,早就坐到了地上。
对方刺客来人众多,至少比他们多出一倍,且都是武艺高超之辈……
至于后面更血腥的事胤禛没有多说,耿婧娴大概知道一些后也不再多问。
胤禛伤后半个月,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而此刻宫里养心殿,皇帝听着太医的话,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
皇帝看着傅太医,面无表情:“你刚刚说什么?老四怎么了?”
皇帝怀疑今日自己起太早,听错了。
傅太医一脸惶恐的跪下去,声音都带着抖:“回,回万岁爷,微臣封旨替雍亲王疗伤,雍亲王如今伤势已然好转,可以下床活动,而雍亲王中的毒也已经解毒成功。”
皇帝摆手:“不是这几句,后面几句。”
傅太医这会儿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气势不足道:“万岁爷,雍亲王,雍亲王腹部的伤,位置比较特殊,那把匕首刺入较深,而且还抹了毒药,虽然已经拔毒成功,但,但是还有后遗症,雍亲王以后恐,恐在房事,子嗣上艰难些。”
傅太医说完,头已经垂到了地上,砰砰在地上磕了起来。
皇帝转头看向李德全:“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李德全一个激灵也赶紧跪了下去。
皇帝死死盯着傅太医:“抬起头来,看着朕,什么叫做房事,子嗣上艰难些?”
这种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不相当于毁天灭地的打击?
傅太医头都快磕破了,他就说了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儿,真怕万岁爷一生气,一刀宰了他。
傅太医:“万岁爷,这只是目前的情况,说不准以后,以后能好呢,而且,而且雍亲王子嗣上,如今府里有五位阿哥,也,也……”也什么,傅太医是含在嘴里半天也不出来。
但是皇帝明白了,哪怕以后子嗣艰难,至少是后继有人。
皇帝的面色自然难看,如果不是替他挡这一刀,老四何至于此?
说不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在他身上了,同为男人,这种事,这种痛,他懂。
皇帝:“这件事老四知不知道?”
傅太医结结巴巴:“知,知道。”
皇帝:……
第117章
得知胤禛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皇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傅太医,这种事居然还不瞒着,还敢让老四知道,你是傻子吗?
皇帝:“老四知道这件事后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皇帝一眼不错的看着傅太医的一举一动,别说老四已经有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就是他这个皇帝,已经有了那么多阿哥公主,若是知道自己这……,他也不能接受。
这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无论是多大年纪的男人,那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更何况老四不过而立之年,正值壮年。
傅太医:“回万岁爷的话,雍亲王知道这件事后很平静,只吩咐微臣不可告诉其他人,特别是府上的女眷。”
皇帝点头,这件事是该瞒着。
皇帝:“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这件事不能让再让任何人知道了,连德妃也不行。
傅太医连忙回话,除了当事人雍亲王外,也就是皇帝以及他这个太医知道,其他人都不知,连给解毒的太医都不知道。
皇帝立刻下令封锁消息,并且把胤禛以后的病情记录也全权交给傅太医。
毕竟这种事又不能闹的人尽皆知,多让几个太医去把脉就会多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人多嘴杂,谁也不敢保证谁不会说漏嘴,交给知道内情的傅太医最为合适。
若是再有其他人知道,那绝对是傅太医说漏嘴。
听到皇帝的吩咐后傅太医连连点头,发誓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然后皇帝想到刚刚傅太医说的话,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还说,老四这种情况,以后可能会好,没错吧?”
傅太医:“呃,这,这件事,或许好好养个三年五年的,或许会……”傅太医不敢说的绝对,万一好不了,皇帝不得怪罪他啊?
皇帝自以为懂了,挥了挥手,让傅太医回去。
李德全:“万岁爷?”看着皇帝头疼的抚额,李德全小声的唤了一声。
皇帝:“李德全,你替朕走一趟老四府上,让他好好养伤,不必急着办差。”
皇帝写了一封信让李德全带去雍亲王府,不算圣旨,就是一份阿玛写给儿子的信。
胤禛现在是这种情况,作为阿玛,皇帝自然也是关心这个儿子的,更何况这个儿子受伤还是因为救自己,最好的应该是他亲自出宫一趟来看看胤禛。
但是他不能,老四的情况得瞒死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若是大张旗鼓的去看望老四,说不准其他人心里会怎么猜忌老四,这并不妥当。
再一个,刚经历过行刺一事,他的安全至关重要,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让他随意离宫。
所以,各种原因考量下来,他只能把自己的关心写在信上,让李德全亲自送去雍亲王府,让老四知道,他这个阿玛还是关心他的。
李德全把皇帝写好的信放置妥当后立刻离宫往雍亲王府去。
李德全亲自前来,乌拉那拉氏少不得得来接见一下,由乌拉那拉氏带着李德全去到胤禛的卧室。
而此刻,胤禛的卧室里,耿婧娴正扶着胤禛在地上活动,傅太医交代过,在胤禛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下床稍微活动一番,久躺床上不动,可能会引起其他疾病。
耿婧娴:“爷,我们休息一会吧?”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胤禛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因为天气热起来,担心会引起伤口化脓,屋里是早就摆上冰山的,房间里凉爽却出了汗,可见是费了劲的。
胤禛不累,不过瞧着耿婧娴额角处也冒出汗珠,笑了笑,应了一声。
在床上坐着靠好以后,耿婧娴拿出自己用的团扇,一手给胤禛扇扇子,一手拿出绣帕给胤禛擦汗。
胤禛抓住耿婧娴拿绣帕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这半个月来辛苦你了。”
耿婧娴看了胤禛一眼:“爷为何要说这种话,照顾爷有什么辛苦的,要妾说,辛苦的是福晋才是。”
胤禛受伤,府里所有的事基本上都交给了福晋,福晋还得每日过来把重要的事汇报给胤禛听,福晋是肉眼可见的瘦了。
至于她,不过是照顾四爷而已,重活累活自然有奴才们做,哪里谈的上辛苦?
李茹芸和钮钴禄氏都曾表示过可以来接替她照顾四爷,不过福晋没有同意,当然,四爷也没同意,李茹芸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
胤禛:“福晋辛苦,你也辛苦,坐着不必……”话还未落,外头听到乌拉那拉氏的声音,耿婧娴从窗外望去,竟然还看到了李德全,连忙告诉胤禛。
把李德全请进屋后,乌拉那拉氏便和耿婧娴手挽着手出去,皇帝让李德全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她们也不是李氏那没眼色的人。
李德全在雍亲王府并没有待很久,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了,耿婧娴和乌拉那拉氏在厢房说话,二人谁都没急着进去找胤禛。
乌拉那拉氏看着耿婧娴,心里实在是高兴,难怪胤禛喜欢她,至少是个聪明人,知道分寸。
卧房里,李德全已经离开,苏培盛也被胤禛叫出去守门,屋里只剩下胤禛一人,胤禛抽出皇帝写给他的信,看了起来。
皇帝的信封里洋洋洒洒的写了三页,然而胤禛总结下来也就三个点,一个是皇帝表达对他的关心,表示这都不是事儿,让他好好养身体,不要想太多,其中隐隐透露出皇帝对他的愧疚。
第二个就是简单的说了这场刺杀,参与行刺的人都已经被抓住,刺客为反清复明的朱三太子一脉。
当然,打着的旗号是朱三太子一脉,但是实际是不是,还得继续查下去才知道。
第三点就是给胤禛提意见,既然现在是这种情况,可以选择后院一女眷专宠为其打掩护。
胤禛:……
很好,虽然他原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自己还没实施,皇帝倒是先给他想好了,嗯,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胤禛把信折起来,让傅太医把这种事透露给皇帝,他丝毫不担心皇帝会怀疑,会派其他太医过来。
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谁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
而且,傅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可是数一数二的,他既然这么说了,想必是真的,既然是真的,这件事不光对他来说是件丑闻,对皇室来说同样是件丑闻,皇帝更不可能大肆派其他太医来,弄的人尽皆知。
他原本只是想用这件事来推辞今年选秀而已,若是推辞不掉,左不过是纳进府里,养着就是了,若是真有侧福晋,有着这个借口,也在皇帝跟前过了明路,哪怕他不去侧福晋屋里,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没想到皇帝居然还给他指了条‘明路’,可以专宠一人打幌子。
当然,他让傅太医说的话也没说的太绝对,毕竟他又不是真的不行,万一耿婧娴再有孕呢?
他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要孩子了吧。
万一以后耿婧娴再有孕,他也可以说是傅太医的治疗有效果,总之先把目前当紧的事办了,至于以后的事,慢慢再想办法。
七月底,胤禛已经痊愈,恢复了差事。
养心殿里,皇帝看着挺拔而立的儿子,脸上也没有任何的颓废,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这种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打击,他能理解,可若是真的因为这种事一蹶不振,他反而要生气了。
所以,对于胤禛现在的状态,皇帝是满意的,果然,老四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
待皇帝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后,胤禛说明了来意。
胤禛:“皇阿玛,儿臣此次前来有一事求皇阿玛成全。”
面对如今的胤禛,皇帝还是很好说话的,一脸和颜悦色:“老四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胤禛:“皇阿玛,儿臣如今这身体情况,今年选秀便不进人了,免得耽误……”
这话皇帝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免得耽误那些秀女?能指进王爷府上伺候,那是她们这辈子的福气,就算老四那什么了,也不是她们能嫌弃的。
而且,他不仅要给老四指人进府,还得多指两个,这样,其他人才不会猜疑到老四身体原因。
至于那些指进府的秀女,能进王府便是好的归宿,老四府上向来没听说过什么龌蹉,老四福晋也是个和善大方的性子,还有哪里比老四府上要好?
于是皇帝打断胤禛的话:“进你府上是她们的福气,怎么能说是耽误,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朕会给你指几个贴心人儿。”
胤禛:……
皇帝又问:“朕之前给你提议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有没有人选?”
胤禛:“儿臣府上耿氏向来安分懂规矩,而且之前也生下四格格五阿哥这一对儿女,皇阿玛也夸过她有福气,儿臣想着,人选便定她了。”
皇帝对耿氏没印象,但是胤禛提起龙凤胎皇帝就有印象了,能生下龙凤胎,而且平安养大,也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既然胤禛定了人选,皇帝也不掺和,让胤禛回去,至于今年选秀指进胤禛府上的人,他会好好决定的。
皇帝没有同意不指人进府这件事,胤禛并不坚持,反正他也就这一提,皇帝同意了最好,不同意也没事,进府了好好养着就是了。
而独宠耿婧娴的事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胤禛便心无牵挂的离开养心殿。
第118章
胤禛身体恢复又开始上朝办差后,耿婧娴总算是从前院搬回了清漪院。
这段时间可是委屈了多西珲这小不点,知道自家阿玛受伤了心疼坏了,天天跟在前院住,阿玛喝水她递杯子,阿玛下床走路,她牵着阿玛的手,阿玛喝药她也要颤颤巍巍的去喂阿玛,连阿玛每日霸占着额娘她也乖乖听话,晚上不是和弘曜睡就是和二格格睡。
现下胤禛已经痊愈,小家伙就开始黏着自家额娘了,跟自家额娘身后长的小尾巴一样,额娘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李茹芸看着耿婧娴在四爷受伤的整个养伤期都在照顾四爷,心里嫉妒的不行,这多好的机会在爷跟前表现啊,全都便宜耿婧娴了。
还不住的和芍药吐槽,说乌拉那拉氏脑子是不是拎不清,这种好事不自己上,还推着耿氏去做,这不明摆着让爷记着耿氏的好?
芍药便顺着她的话附和着,反正自从庄子回来后,自家侧福晋除了嘴上爱说几句嘴,其他的什么也不敢干,小动作更是没有,既然这样,说几句就说几句吧,总归没人会出去学,从而惹祸。
要是不让她说几句嘴,谁知道会不会憋出什么病来。
至于自家主子说的话,她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也只有几分而已。
主子爷受伤需要静养,府里诸事无论大小全都压在福晋身上,福晋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至于让耿侧福晋去伺候主子爷的事,耿侧福晋自进府以来向来受宠,主子爷受伤,肯定也希望身边伺候的是贴心人儿。
而且,耿侧福晋进府这么些年宠爱不断,但是从未像她们主子那般恃宠而骄,对福晋不敬过,反而时刻遵记自己的身份,对福晋敬重有加。
她若是福晋,在她们主子和耿侧福晋之间,她肯定也是选择让耿侧福晋去伺候主子爷的。
至于宋格格和钮钴禄格格,那本就没宠的人,送去也是浪费机会,何必呢?
不过,这些想法可不敢让自家主子知道,于是只能在主子抱怨吐槽的时候顺着自家侧福晋的意思附和着,看着侧福晋开心了就成。
听到白芷附和的话,李茹芸心里那点不顺的气终于是消下去了,朝着清漪院的方向冷笑着:“再过不久就该选秀了,到时候府里进了新人,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继续这么受宠。”
而宫里,皇帝去了永和宫,德妃这会儿正从宜妃那儿回来。
今年的选秀皇帝仍然是交给贵妃和四妃一起办,但贵妃向来不怎么管事,把权利都分在四妃手里,自己只管着大局不出岔子就好。
而德妃刚刚从宜妃那儿回来,就是商量了今年选秀一事,看看宫里要进多少人,各位阿哥府上,皇亲国戚府上是否需要进人,这些都需要好好商量的。
至于后宫要进多少人,到她们这个年纪,这个地位,其实已经不太在意了,这般年纪,皇帝来她们宫中也只是以示宠爱,陪着用膳为多数,偶尔有留宿也只是纯睡觉。
说实话,她还真从来没有在意过,毕竟对皇帝,她谈不上爱,就是找了个男人搭伙过日子,只不过这个男人吧位高权重了些,得小心迎合着。
所以宫里进不进新人,进几个新人,是否年轻貌美,她不在意。
回到永和宫看到皇帝来了,德妃还惊讶了一阵,这个时候皇帝来她宫里做什么?又没到饭点儿。
皇帝:“爱妃这是从翊坤宫回来?”皇帝和颜悦色,在德妃行礼的时候还稳稳的扶了一把。
德妃面上一脸淡定,站起来朝皇帝笑笑:“回万岁爷的话,臣妾确实是从宜妃妹妹那儿回来,再过半月该是大选的日子,还有诸多事宜要商议。”
皇帝:“今年选秀辛苦你们了。”皇帝拍了拍德妃的手。
德妃扶着皇帝坐下:“万岁爷这话说的,倒是让臣妾无地自容了,能替万岁爷分忧,实属臣妾的荣幸。”
皇帝也笑了,让德妃坐下:“来,你也坐,朕今日前来有事与你吩咐。”
德妃顺势坐下,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皇帝:“今年选秀,老四府上多进两个人,你接触的秀女多,给他挑个性子好的,安分点的进去,他府上也好几年没进人了,你这个当额娘的,多费点心。”
顿了顿皇帝又接着道:“朕瞧着老四府上女眷不多,两位侧福晋出身皆不高,都是生孩子后请封的,这可不行,今年老四府上还是该进一位侧福晋,人选朕已经有了。”
老四的身体情况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给指进府里的秀女,首先一点就得安分懂事,老四不去她们院里也不能想着争宠,安安分分的最好。
原本他是不关注儿子后院情况的,毕竟他一个皇帝,天天去注意儿子后院做什么?是国家大事不够他忙的吗?
可是老四出事后他特意让人查了查,这一查吧,好嘛,老四府上的女眷出身可都不怎么样,除了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出身满洲正黄旗外,也就是那钮钴禄氏出身略够看。
可也只是个旁支,算不得钮钴禄氏正统,更何况钮钴禄氏进府后不得老四的宠,也是个不中用的。
两个侧福晋,出身都不高,不过好在都是能生的,李氏生下三子一女,耿氏生下龙凤胎,也就不说了。
现在老四已经是亲王身份,可以有四位侧福晋,今年进府的侧福晋身份上还是得高一些。
德妃:……
胤禛的情况德妃知道,傅太医是她的人,这计划也是他们母子二人借由这次受伤的事想的。
原本她的意思是能不进人就不进了,至于年氏,那还是该进的,受不受宠以后再说,万一历史的推动在某些点是不可改变的,胤禛还是喜欢上年氏了呢?
所以,年氏得进府,至于其他人,那就不必了。
可现在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啊,除了年氏要进府外还得再指几个人进去?
历史上雍正后院能够记载数得上名号的也就这几个,那再指进去的不就是历史上没有的?
那指进去的女子不是一辈子的青春都没了?
可是德妃不敢和皇帝说这些,这是在封建的皇权社会,她要是敢对皇帝说这样把人指进胤禛府上摆着对那些女子不公平,皇帝就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皇权你信不信?
而且,在皇帝心里,她是不知道胤禛‘不行’的这件事的,所以,她更不敢说什么。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种种,不过有一点,至少她能保证这些女子进了胤禛后院,有乌拉那拉氏看顾,她们能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至于其他的,她没有能力去保证。
换个思路想想,总好过她们进其他人的后院,经历各种勾心斗角要好吧。
德妃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德妃:“万岁爷对老四这般看重,臣妾感激万分,既然万岁爷选定了老四府上的侧福晋,那臣妾再给老四挑一位格格?”
皇帝:“两个吧,加上侧福晋一起三人。”
德妃点头,行吧,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转头德妃把乌拉那拉氏叫进宫说了这件事,让乌拉那拉氏回去准备准备,年氏被指进府便是侧福晋,自然该是一个人一个院子,至于另外两个格格,可以她二人一个院子,或是往宋晓玥院里,钮钴禄氏院里塞人。
乌拉那拉氏一想,府上空着的院子还是有的,人一进府就没了盼头,还是一人一个院子吧,不至于在这方面苛待她们。
这点德妃是不管的,由着乌拉那拉氏安排,反正乌拉那拉氏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终于,康熙四十八年的大选在八月初二这日拉开序幕。
宫里选秀这天也正是该请安的日子,李茹芸一早打扮的花枝招展明艳动人的往雅沁院去,路上碰到耿婧娴和宋晓玥,还得意的朝她们笑。
宋晓玥一言难尽的看着李茹芸的背影:“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府里进新人她就不担心吗?还这么高兴?”
她和李茹芸是最早进府的,也是相处最久的,说实话,原本以为自己对李茹芸不说十分了解吧,至少也有八分,可现在,她是一点也不了解了。
耿婧娴笑笑:“大概是以为新人进府可以分走我的宠吧,随她去。”
耿婧娴对于李茹芸仇视她的态度其实是觉得搞笑的,当初她进府,李茹芸让人来她院里请爷,爷没走,李茹芸反而把她给记恨上了,她可都还没记恨李茹芸呢。
至于李茹芸现在这么高兴,等年氏进府,真正把爷的宠爱全部分走后,她倒要看看李茹芸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毕竟,从当初做梦的梦境里来看,这位受尽宠爱的年侧福晋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李茹芸若是敢冒犯了年氏,年氏可是会闹翻天的。
至于年氏进府,她会失宠……
耿婧娴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看情况来吧,若是爷心里还有几分她的位置,她还是会争一争的。
选秀结束第二天,选秀的结果虽然还没有公布出去,但是耿婧娴还是知道了,府里一共进三人,一位侧福晋两位格格。
侧福晋确实是年氏,九月初三进府,而两位格格,一位李氏一位瓜尔佳氏,李氏在八月十六进府,瓜尔佳氏在八月二十五进府。
得知这个消息,耿婧娴愣了,年氏九月初三进府,那也是她当初进府的日子。
第119章
康熙四十二年九月初三是她进府的日子,如今,一晃六年过去,同样的日子,同样的进新人。
只不过,当初她只是一顶小轿从角门进府,而年氏进府便是以侧福晋的身份,这是有资格让四爷亲自上门迎亲,有合卺酒以及洞房花烛夜的。
耿婧娴想的入神,手突然被攥住。
多西珲歪着脑袋,眼里都是疑惑:“额娘,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额娘不舒服吗?”
说着还要踮起脚尖,用额头去顶自家额娘的额头,就像之前她或者是曜儿不舒服的时候一样,额娘会用额头抵着他们的额头轻轻的蹭蹭。
耿婧娴看着多西珲,突然就笑了,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有多西珲,还有弘曜,她应该满足的。
于是耿婧娴把头低下去,和多西珲额头蹭了蹭。
多西珲贴贴自家额娘的额头,然后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嗯,额娘发热了,霜红,快去请太医。”
说话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语调,稚嫩的很,偏偏又学着大人说话,看着就怪有意思的。
耿婧娴:……
很好,学习能力很强,把她之前做的事都学了个遍。
耿婧娴把多西珲抱起来:“额娘没有发热,多西珲再试试看?”
于是多西珲又试了试,然后开心的抱着耿婧娴的脖子:“额娘没有发热,没有生病呢,太好了,额娘不用喝那个黑黑的,苦苦的药药。”说完还亲了亲自家额娘。
耿婧娴的心顿时感觉像摆放的冰山融化一样,软的一塌糊涂,搂着多西珲在多西珲小脸上亲了好几下,把多西珲亲的咯咯直乐呵。
多西珲:“额娘,一会儿多西珲带着雁语去前院找曜儿,下午和曜儿一起陪额娘用晚膳好不好?”
多西珲基本上天天都要往前院跑,不是去看望阿玛的就是去看望曜儿的,要不就是去看望其他的哥哥姐姐,总归是有自己的理由。
耿婧娴担心她天天跑过去会打扰阿哥们学习,不让她总去,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多西珲的理由可是多的很。
耿婧娴无奈:“好,去吧,不过不可以打扰阿玛办公,也不可以打扰哥哥们读书哦。”
多西珲笑眯眯的点头:“好哦,多西珲最乖最听话了,绝对不会打扰阿玛和哥哥们的。”
而去到前院的多西珲,第一时间不是去找读书的哥哥们,而是直奔胤禛的书房,小心翼翼的探了个脑袋进去。
书房里,胤禛正在处理公务,多西珲的动静不算小,胤禛自然是发觉了,瞧着多西珲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忍着笑意装作没发现。
主子‘没发现’,苏培盛自然也要配合,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就是没看门口探出脑袋的多西珲。
多西珲等了一小会都不见阿玛发现自己,于是捂着嘴偷偷的笑起来,然后朝着苏培盛招手:“苏公公,苏公公。”自以为小声的喊着。
胤禛看了苏培盛一眼,示意他回答多西珲。
于是苏培盛也小声的配合着:“小格格,您叫奴才有什么事吗?”
多西珲:“阿玛在干什么呀?阿玛在忙正事吗?”多西珲大半个身子都进了门。
胤禛没忍住,被自家宝贝女儿给逗笑了,出声道:“是谁在外面说话?进来吧?”
多西珲一听阿玛发现了自己,嘿嘿直乐,蹦蹦跳跳的进屋,小嘴叭叭的不停:“阿玛阿玛,是多西珲呀,多西珲来看你啦,阿玛有没有想多西珲呀?多西珲可想可想阿玛了呢?阿玛你在忙吗?多西珲有没有打扰到阿玛呀?阿玛,阿玛……”
人小小一个,嘴也小小一张,可怎么就那么能说能叭叭呢?
他和婧娴也没这么爱说话啊。
胤禛想不明白,不过面对宝贝女儿自然也是宠溺万分的,自家女儿说什么那都是好听的。
胤禛朝多西珲招手,多西珲连忙小跑过去,然后被阿玛稳稳的接住,抱起来坐在阿玛怀里。
多西珲:“阿玛你在忙正事吗?多西珲会不会打扰到阿玛?”
额娘说了,来前院玩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打扰阿玛和哥哥们,她虽然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打扰到阿玛,但是额娘交代了,她就要做到。
胤禛摸了摸多西珲头上的两个小发包:“阿玛不忙,多西珲什么时候过来都不会打扰到阿玛的。”
多西珲就得意的笑起来,她就知道,她才不会打扰到阿玛呢,阿玛不知道多喜欢她呢。
胤禛:“多西珲怎么过来了?路上热不热?额娘在做什么?”
多西珲:“不热不热,一点也不热,多西珲来接曜儿呀,曜儿今晚和多西珲一起陪额娘用晚膳,阿玛,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们一起用晚膳啊?”
若是其他人,胤禛恐怕会怀疑这是借孩子来邀宠了,可对象是耿婧娴,他巴不得才好。
胤禛很有耐心道:“陪我们多西珲吃饭阿玛当然有时间,多西珲还没告诉阿玛额娘在做什么呢。”
她,应该知道府里进人的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多想,可别憋在心里才好。
其实,就算多西珲不来,他今晚也是要去清漪院的,就怕她想多。
多西珲歪了歪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抓住胤禛的手:“阿玛,额娘什么也没做,不过,额娘好像有点伤心。”
胤禛心一紧:“额娘哭了?”
多西珲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额娘没有哭,额娘就是在发呆,然后,然后额娘对多西珲笑了,可是,可是这里,额娘的这里在笑着的时候没有笑,和以前对多西珲笑的时候不一样。”
多西珲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有些话不会说也不太懂,她只是觉得,虽然刚刚额娘在笑,可是和以前不一样,眼睛里不太一样。
都说母女连心,多西珲虽然不懂,但是心里也闷闷的不舒服,所以才会给额娘说要来前院。
额娘不开心的时候找阿玛肯定没错,阿玛一定能哄好额娘的。
小小的多西珲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想到耿婧娴的性子,向来是把事压在心里,他每每过去,她心里哪怕有事也从不说,之前也是,被李氏欺负了也不说。
想到这里,胤禛有些坐不住了,连多西珲都看出自家额娘不开心来,那肯定不是小事了。
胤禛:“这会儿曜儿还在书房读书,多西珲去找二姐姐玩好不好?”
多西珲是很听话的,在听到阿玛说了晚上一起去清漪院后就乖乖的应了一声,带着雁语去找二格格了。
而多西珲出了书房,胤禛立刻就离开前院往清漪院去了。
耿婧娴看到胤禛过来还愣了一瞬,她现在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可也不至于当着胤禛的面使性子。
没等她请安,胤禛已经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前院小厨房做了樱桃乳酪和冰碗,尝尝?”
耿婧娴嗯了一声:“爷过来时可瞧见多西珲了?她吵着要去前院,实在是拦不住。”
耿婧娴无奈的摇摇头,说说多西珲,夸夸胤禛带来的樱桃乳酪和冰碗,总之是不想让胤禛把话题扯到选秀进人的事上。
反正她现在不想听这个,新人进府的事她阻止不了,就像当年福晋也阻止不了她们进府一样,但是现在她不想说这件事,至少现在不想。
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胤禛怎么看都觉得耿婧娴对他说话对他笑都是强颜欢笑模样,于是挥手让伺候的人都出去。
耿婧娴刚吃完最后一口乳酪,抬头就看到屋里只剩他们了。
耿婧娴:?
胤禛:“过来。”
耿婧娴眨眼,听话的走到胤禛跟前。
胤禛又拍拍自己的腿,耿婧娴懂了,也不扭捏,坐下去,被胤禛稳稳的抱住。
胤禛:“知道府里会进新人,心里难受了?”
他知道她,生气是不会生气的,就只会自己难受,若是像李氏那般能骂出来拿人撒气倒是好了。
没错,说的就是早上李茹芸院里又换了一批瓷器的事。
李茹芸是想让府里进新人来分走耿婧娴的宠,她好渔翁得利,哪怕没得复宠,只要耿婧娴不是府上独宠她就高兴。
可谁知道今年府上不仅进两个格格,居然还来一个侧福晋,这可是直接指婚的侧福晋,宫中玉牒上记载便是侧福晋。
虽然她和耿氏也是侧福晋身份,可是皇家玉牒最开始可只是格格,她们是后来请封的。
虽然是侧福晋,可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所以,知道这个消息后,李茹芸在自己院里又发了一通气,砸了不少东西。
耿婧娴被胤禛问的低头了,她能说是吗?当然不可能啊。
偶尔表现出一点小情绪来那是情趣,选秀进府这是皇帝指进来的,在这种大事上表露不满,那是傻。
胤禛点了点耿婧娴额头:“傻!”
耿婧娴捂住额头,眼睛望着胤禛,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她才不傻。
胤禛叹气,不傻的话为什么会伤心难受呢?
胤禛:“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来爷对你怎么样?”
耿婧娴:“爷对妾身自然是很好的。”
好到她都怀疑这不是真的,梦里的她和现实的她没有任何不同,可是梦里的四爷和现实的四爷对她的态度和宠爱确实天差地别,她甚至都分不清,这所谓的现实才是真正的梦境。
胤禛:“爷对你好你还怀疑爷,还伤心?”
耿婧娴张张嘴,想说这不能混为一谈,只是没等她说出口,胤禛又说话了。
胤禛看着耿婧娴的眼睛道:“爷向你保证,只有你一个人,爷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嗯?”
耿婧娴一脸惊吓的看着胤禛,“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不会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吧。
胤禛轻咳一声,并没有回答,能说出‘爷是你一个人的’这种话对胤禛来说已经是很羞耻,很赧然的事了。
因此,直接亲下去,吞下耿婧娴还想继续询问的话。
第120章
转眼到了八月十六,前一天是中秋,胤禛带着府上女眷和孩子们都进宫参加宴会,一直到夜深才回府。
回府后倒也不避讳的直接跟着耿婧娴回了清漪院,乌拉那拉氏毫不在意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茹芸嫉妒都快嫉妒不过来了,只能在心里想着,明日就是十六了,格格李氏就该进府了,以后有了新人,我看你怎么独宠。
但是一想到新进府的格格也是姓李,李茹芸心里就隔应的很,想当初她也是从格格晋封成侧福晋的,最不喜欢提起的就是以前当格格的时候,现在好嘛,来了个格格,还是姓李,以后府上就叫李格格了,她能不隔应就怪了。
十五这晚胤禛睡在清漪院,提前给耿婧娴说了,十六他就睡前院了。
倒不是说不想来清漪院,只是十六府上到底是进新人,他虽不会去新人那儿,也在皇帝跟前把独宠耿婧娴的事过了明路,皇帝也知道是为什么。
可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到底是对耿婧娴不好的,什么狐媚话都能传出来,胤禛不想因为这点事而让耿婧娴卷进别人的话题中。
再者,新人进府第一天他也没必要给耿婧娴树敌。
一场情事过后,耿婧娴汗津津的窝在胤禛怀里,二人肌肤相亲着,听到胤禛的话时还有些大脑缺氧反应不过来。
四爷这是什么意思?
新人进门,他不去吗?
顾不得身上的酸涩,耿婧娴在胤禛怀里转了个身:“爷,您明日睡前院?可是,明日不是……”
话虽这么说,但是不可否认,刚刚听到四爷这么说时,她内心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感到欣喜。
胤禛:“爷知道明日府上进人,新人进府,爷若是来你这儿,这对你不好,放心,爷不去她那儿。”胤禛抱住耿婧娴,在她的后背摸了摸。
耿婧娴:“可是,可是这样好吗?万岁爷那儿怎么交代?”
万岁爷指进府的人,放在一边置之不理,甚至第一次都没有那什么,这样真的可以吗?
皇帝知道了会不会认为四爷是不满他的指婚?
胤禛亲了亲耿婧娴的额头,知道这种事不是高兴自得,而是担心他在皇帝那儿不好交代,这就已经够了。
“不用担心,皇阿玛那儿爷自有办法,睡吧。”又在耿婧娴的眼皮上亲了一下。
这个时候耿婧娴怎么可能睡得着,不过胤禛已经闭上了眼睛,耿婧娴总不能不让他睡,只能满腹心事的也闭上眼睛。
第二天是十六,从李氏,不是,应该是小李氏,从小李氏进府,耿婧娴就一直让人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直到夜深,各院都开始落锁,也没听到四爷去了小李氏那儿的消息。
耿婧娴说不明白是怎么个感觉,既高兴又有些忐忑不安,难道四爷真的不会碰新人吗?
十七这天一早,秋霜看到耿婧娴的脸色还吓了一跳,主子昨晚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可是,主子爷不是没去李格格那儿吗?主子怎么反而看起来更憔悴了?
耿婧娴:“一会儿得去福晋那儿请安,上点妆吧。”她自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色都吓了一跳。
其实她昨晚也没干什么,就是脑子里多想了些事,睡不踏实,哪知道就上脸了,真是,上年纪了?
也不应该啊,她也才二十一,不至于归类到上年纪吧?
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耿婧娴让秋霜给她上妆,总得遮掩一点,不能让李茹芸看了笑话。
到了雅沁院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李茹芸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姑娘脸色都白了起来,手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耿婧娴一进屋,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李茹芸朝着李彩如讥笑道:“这位可是我们府上最受宠的耿侧福晋,李妹妹还不快给耿侧福晋请安见礼。”
李茹芸本就因为新进府的格格也姓李而不高兴,今儿个再一听到名字里头还有个‘如’字,那就更不高兴了,再加上昨晚胤禛没去李彩如那儿,没能让耿婧娴难受,李茹芸就更加不高兴了。
刚刚还拿话挤兑李彩如,说她进府第一天都留不住主子爷,所以李彩如的脸色才白了又白。
耿婧娴看了李茹芸一眼:“李侧福晋的恭维,妾可不敢受。”随后又看向李彩如,“这位就是李妹妹吧,是个标志人儿,坐吧,福晋向来和善,不会为难你。”
李茹芸嘴角动动,可也知道自己对上耿婧娴是没什么胜算的,于是只能哼了哼。
李彩如朝着耿婧娴紧张的笑笑,丝毫不敢说什么。
德妃这次在选秀的秀女里挑出的李彩如和瓜尔佳·繁芳还真就应了皇帝的要求,安分懂事,在家里时就是那种小可怜,逆来顺受型的。
德妃想着,既然把人送进胤禛府上,又是让人一辈子没有盼头的,那就挑两个这样的进府,有乌拉那拉氏看顾着,只要不是惹了耿婧娴或者胤禛的眼,那日子过得应该还是舒心的,至少比在家里当小白菜强。
所以,刚刚李茹芸那么挤兑李彩如,李彩如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福晋出来后,又拿出嫡福晋的那一套,说了几句场面话,让李彩如安心在府上待着,好生伺候主子爷等等。
至于开枝散叶的话,乌拉那拉氏这次没说,胤禛昨晚就没过去,说这话只怕戳人心窝子。
等请安结束,胤禛和乌拉那拉氏也把该给的赏赐送了过去,反正只要老实本分不作妖,格格还有的份例体面她们一样都不会少的。
李彩如进府的事似乎没有在府上没有起任何的波澜,李彩如进府第三天,胤禛进后院了,照样是去的清漪院。
李彩如的丫鬟替她鸣不平,说自家格格进府后,王爷一次都没来过,被李彩如捂了嘴。
她其实挺满意的,她知道自己性子绵软,在家时时常被嫡母忽略,被姐妹们欺负,自己姨娘也不受宠,当初知道进四爷府就还庆幸过,因为听说四福晋很和善。
受不受宠她不在乎,只要能平安就好。
至少进府这几天来,她过的很舒心,没有姐妹们欺负,也不用在嫡母面前立规矩,她很满意。
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性子会受宠,所以,只要能安安稳稳的,比在李家过的好那就行了。
李彩如:“你不许乱说,现在已经很好了,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禀报了福晋,换人伺候。”
小丫鬟这才求饶。
从这天之后一直到八月二十四,胤禛都一直宿在清漪院,可把耿婧娴独宠的事给坐实了,丝毫不怕有人告到皇帝跟前去。
八月二十五是瓜尔佳氏进府的日子,同样的胤禛也没有去瓜尔佳氏的院子,直接宿在前院,然后,在瓜尔佳氏进府的第三天又留宿清漪院。
虽然胤禛没有宠幸两个新人,但是,胤禛总觉得耿婧娴最近心事重重的,他问过,但是耿婧娴总是说没事,让胤禛不免有些恼火。
但是这份恼火也不是对耿婧娴。
耿婧娴这边问不出来,胤禛便想着去问问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管着整个府上的事,或许会知道一些。
可是胤禛一问把乌拉那拉氏也给问懵了,耿婧娴有不对劲吗?
没有吧,她怎么没发觉,不会是胤禛自己乱想的吧。
胤禛不认为是自己想多,就是觉得耿婧娴有心事,不开心。
只是他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乌拉那拉氏也想不明白,然后让人把宋晓玥找来,宋晓玥向来和耿婧娴走的近,或许她能知道。
然后又多了一个发懵的人。
耿侧福晋最近有不开心,她好像没发觉啊。
胤禛:……
他就不该来问她们,没一个靠谱的。
眼见胤禛脸色越来越黑,宋晓玥突然想到一点。
宋晓玥:“爷,婢妾有一个猜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
胤禛:“你说。”
宋晓玥:“这,下月初三府上就该进新侧福晋,只是,当初耿侧福晋进府的时候也是九月初三,不知道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她也只是想到这一点,当初耿婧娴进府,她一开始就向耿婧娴示好,所以,还是记得一些。
胤禛和乌拉那拉氏都是一愣,因为他们都忘了当初耿婧娴进府是什么时候。
胤禛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也只想过以后和耿婧娴好好生活,对她好,之前的事他确实没想过。
乌拉那拉氏:“怪我怪我,差点忘了这点。”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美好完整的婚礼啊,耿婧娴当初进府是格格身份,一顶小轿抬进来,后来虽然晋封侧福晋,但是却是没有婚礼的。
而这年氏进府便是侧福晋,是可以有迎亲有婚礼的,时间又正正好是当初耿婧娴进府的九月初三,说不准耿婧娴还真是因为这个才心事重重。
把宋晓玥叫走之后胤禛沉默很久,随后一脸严肃的看向乌拉那拉氏:“福晋,爷要给婧娴补一个新婚夜。”
迎亲什么的现在是不可能了,但是补一个新婚夜还是可以的,只是侧福晋的话用不了正红色,这是嫡福晋的象征,所以,他得和乌拉那拉氏说一声。
本来胤禛还想着要说点什么才好让乌拉那拉氏松口,谁知道乌拉那拉氏却是双眼放光,一脸兴奋的望向他:“补一个婚礼,好好好啊,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