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轰隆”一声响,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如同白昼,大雨噼里啪啦的落下,小小的锦韵院里各个屋子都亮起烛火。
“啊……”一道尖利的声音在雨幕中响起,被大雨遮盖住。
“耿格格用力,再用力,快了,就快看到小阿哥的头了,再用力……”
临时整理出来的产房里,产床上,‘耿婧娴’疼的脸色发白,明明是深冬夜寒,她却疼的汗湿了衣裳,发丝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覆在脸上。
接生嬷嬷一会儿掀开被子去看孩子有没有生下来,一会儿又有节奏的去按‘耿婧娴’的肚子,嘴里说着鼓励的话。
‘耿婧娴’惨白着脸,总觉得自己快死掉一样:“嬷,嬷嬷,还有多久才能,才能生下孩子,啊……”
接生嬷嬷:“快了快了,耿格格您再加把力,等小阿哥生下来,您的福气也就到了,来,咱们忍一忍,憋住这口气,跟着嬷嬷我的口号来,吸气……”
这边生死关头,而另一边的的厢房里,‘四爷’只出现了一会儿,又因为明日要早朝便先离开了,‘乌拉那拉氏’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究竟是不是在替‘耿婧娴’祈祷,谁也不知道。
‘李茹芸’打着呵欠,百无聊赖的看着产房那边,脸上一脸不耐烦,也不知道是等的久了不耐烦还是因为‘耿婧娴’要生孩子了不耐烦。
而‘宋晓玥’和‘钮钴禄氏’正坐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不知道聊起什么,二人都捂住嘴偏头笑起来。
刚生下弘历三个月的‘钮钴禄氏’看起来比以前要圆润很多,脸上尽显富态之像。
而年月雅,虽刚进府一年,但人受宠,而且身体柔弱,怎么可能会在这深夜来守着一个小格格生产,所以根本就不见年月雅的身影。
而不知过了多久,雨小了起来,终于听到一声孩子哭声,声音还颇为洪亮。
接生嬷嬷把孩子收拾好擦拭干净,准备用包被把孩子给包起来,好一会儿抱出去给主子们看,床上的‘耿婧娴’已经脱了力,眼睛没精神的闭起来。
而耿婧娴则是探着头去看被包起来的孩子,然而接生嬷嬷动作利索,耿婧娴只能看到孩子左侧大腿上有一抹珍珠大小的红色胎记,就再看不到其他。
猛地,耿婧娴睁开了眼睛。
她又做了这个梦,从木兰围场回来后,她隔半个月就会做这个梦,而现在算起,已经是第四次做这个梦,梦里的每个场景她都非常的熟悉。
那就是‘她’生弘昼时的场景。
第一次梦到这个的时候,醒来后耿婧娴欣喜不已,虽然不能确定弘昼怀上的时间,但是弘昼是在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出生,往前推算的话,也就是五十年二三月份的时候怀上的,再过不久,她应该就能怀上弘昼。
可是后来又梦到两次,醒来后耿婧娴就有些怅然若失,不在状态,今天也一样。
耳边是胤禛沉稳而有规律的呼吸,胤禛的手搭在她的身上,环住她的腰身。
耿婧娴轻手轻脚的把胤禛的手抬起,从自己的身上拿下去,看着胤禛没醒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胤禛翻了个身,手在身旁摸了摸,随后睁开眼,身旁的位置都有些凉。
这大半夜的,人怎么不在床上?
胤禛从床上坐起来,耿婧娴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了窗户边,窗户没有开太大。
胤禛起身,没有走到耿婧娴身边去触碰她,就怕吓到她,于是故意动了动床旁的小桌子,发出一些响动来。
耿婧娴听到声音,回头看来。
耿婧娴:“爷,您怎么醒了?”
胤禛:“不是爷怎么醒了,是你怎么醒了,还站在窗边。”胤禛看到耿婧娴有了反应,这才起身走到耿婧娴身边,抬手摸上耿婧娴的脸,一片冰冷。
胤禛拧眉:“你这是站在窗边多久了?还不进被窝里暖暖。”胤禛把窗户关上,牵着耿婧娴的手,不由分说的把她牵回去,然后把人塞进被窝里。
然后出了里间,叫人端了热水来。
胤禛:“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耿婧娴瞧着胤禛脸色铁青,知道他是有些生气了,也不敢反驳,乖乖的接过热水,一口一口的喝着,直到把一大杯的热水喝完,才把杯子递给胤禛。
“爷,喝完了。”
瞧着耿婧娴乖乖的模样,胤禛脸上才缓和下来,把杯子送出去,然后回到,坐在床上,和耿婧娴面对面相望。
“说说吧,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那儿吹冷风,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身体不想要了是不是?”说着,胤禛还有些生气。
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他说的,她不能解决的烦心事,难道他也不能解决?
胤禛并不觉得耿婧娴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无论是她在乎的耿家的事,还是两个孩子的事,胤禛都不觉得自己解决不了。
所以,胤禛心里有些生闷气,她宁愿自己吹冷风忍受着也不同他说说,他难道还不值得相信?
还有一点生气的事,他二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她的事他居然还有不知道的,这也让胤禛心里有些挫败。
不过,瞧着刚刚耿婧娴乖乖喝水,没有要顽固抵抗的意思,胤禛心里还是有一些宽慰的。
耿婧娴摇摇头:“爷您别生气呀,我的身体我当然在乎的,怎么会不想要了。”
没人会比她更爱惜她的身体了,她可是要努力活到九十岁,寿终正寝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其实她刚刚也没在窗边站多久,只是腊月的风呼呼的跟刀尖一样,没一会儿身体就凉了,就算四爷没醒,她再站一会儿也会自己回被窝的。
胤禛显然不太相信,“那你说说,大晚上的不睡觉站那儿吹风,什么烦心事还不能说给爷听了?有什么事是爷不能给你解决的?”
真要有什么事,是靠着吹冷风就能解决的吗?
耿婧娴想了想,呃,想把弘昼生下来这件事,还真得靠胤禛解决,没有胤禛,就她自己,那也是白搭。
果然,难受的这么些天真是白浪费了。
于是,耿婧娴慢慢的靠近胤禛,把下巴搭在胤禛的膝上,“爷,我还真有一件烦心事。”
胤禛抬手抚过耿婧娴的发丝,缠在手指上轻绕,脸上虽没有笑意,但是声音却明显的温柔下来,“说说看,是什么烦心事。”
只要愿意说,一切都好解决。
耿婧娴:“爷,您说,多西珲和曜儿也五岁了,我怎么没有再怀上孩子啊?”
这五岁算的还是实岁,按虚岁来算可都六岁了,这几年下来,说实在的,四爷除了来她这儿就没去过其他人院子,连年月雅进府时四爷都保证过说没有碰过年月雅。
虽说四爷留宿她这儿也不是每一次都一定会行房事,可是几年下来也不少,她怎么就没怀上呢?
如果不是因为弘昼,耿婧娴也不会真的着急,有了多西珲,有了弘曜,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这人吧,说了人不可太过贪得无厌,但是谁也都有贪心的时候,从选秀做的那个梦境开始,就一直有‘弘昼’的身影支撑着她,那已经成为了她的目标。
而现在,临近梦里怀上弘昼的时间,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胤禛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困扰耿婧娴的烦心事居然是这个。
“有多西珲和曜儿还不够吗?”摸了摸耿婧娴的头问道。
耿婧娴:“有曜儿和多西珲自然是够的啊,不过我也有贪心的时候,但是也不会太贪心,只要一个,再生一个就好。”
耿婧娴抬手朝胤禛比了个‘一’出来,只要能把弘昼带到这个世界,就好,要不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是对弘昼的亏欠。
或许怀上弘昼的时间还要再过两个月,不过,耿婧娴想着,是不是可以提前找太医瞧瞧,毕竟这几年来,她确实一次都没怀过,她也有些担心会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爷,您说,会不会是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等胤禛说话,耿婧娴又问道。
胤禛:……
“胡思乱想。”胤禛点了点耿婧娴的额头,“当初你生下多西珲和曜儿时有难产的迹象,后来虽平安生下多西珲和曜儿,但是太医说了,双胎生产到底是对身体有影响的,近几年最好不要有孕。”
当时太医也是看着胤禛的态度来建议的,若胤禛对耿婧娴在意,那他就建议若是想再生,那就缓几年再生,这样才不伤母体。
若是胤禛不在意耿婧娴,只是想要孩子的话,他一个当太医的,也就不乱开口了,免得得罪皇子。
后来耿婧娴生下孩子便被晋封为侧福晋,而且生产那日胤禛的态度也让太医看的清楚,于是才会在耿婧娴生产后交代了一番。
胤禛:“不过,你说的对,多西珲她们爷有五岁了,等明日爷去问问太医,若是身体调养的好,我们就生。”
既然耿婧娴想再要一个孩子,那他们就生,至于他在皇帝跟前那‘对房事有碍’的事,他会再想办法的。
耿婧娴眼睛一亮:“真的?爷您怎么这么好。”耿婧娴一把扑向胤禛,抱着胤禛的脖子。
胤禛一个没防备,直接被耿婧娴压倒在床上。
胤禛瞧着耿婧娴那高兴的样也笑了,多大的事儿,还自己难受,这不说开不就好了?
“既然想生孩子,那生孩子之前该做什么,这可不能少,是不是?”
胤禛说着,环住耿婧娴的背,二人彻底翻了个身……
第142章
转眼到了康熙五十年一月底,时间越来越近,耿婧娴的心既是期待又是担忧,期待着弘昼的到来,可又担心弘昼不会到来。
不过耿婧娴掩饰的挺好,至少伺候的人都没发觉她的不对来。
二月初,耿婧娴让人请了太医来,美名其曰请平安脉。
太医坐在对面,满脸严肃的给耿婧娴把脉,耿婧娴注视着太医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一点不对来。
“太医,我这身体可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太医收手,耿婧娴也把手收起来,霜红把暖手炉给耿婧娴递过去,耿婧娴接住拿在手里。
虽是二月,可还是有些冷的。
太医:“侧福晋身体健康,并无不适,只臣瞧着,侧福晋是否有心事,若是长此以往,容易郁结于心,导致失眠,多梦,焦虑,长此以往,身子没事也会变的有事了。”
这个太医就是常给耿婧娴请平安脉的太医,因此对耿婧娴的身体情况很清楚,这位侧福晋身体好的很,小病小痛的都少有。
以前请平安脉可从未发现过这位侧福晋有郁结于心的征兆,而且,他时常来雍亲王府给女眷请脉,对雍亲王府的事不说全部了解,但也是知道不少的。
这位侧福晋不仅自己受宠,膝下还有一对龙凤胎,据说也是十分得宠的,太医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她郁结于心的。
因为这位侧福晋人和善,对他说话也是敬重的,他才敢插这句嘴提醒一下,要不无他有什么关系。
耿婧娴:“多谢太医提醒。”
耿婧娴自然知道太医说的是什么,确实如此,越是接近时间她就越紧张,确实有好几个晚上都无法入睡,特别是胤禛不在的时候。
“只是,你瞧瞧,我什么时候可再有孕。”这份心急焦虑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开解的,否则她也不会焦虑这么久。
太医:“侧福晋身体健康,且几年前生产后休养恢复的也很好,自然是可以再怀上的,”只是什么时候能怀上,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他可是正经太医,医者仁心可不会胡乱让人去吃什么生子偏方秘方的,经他之手的女眷都是非富即贵的,吃出问题他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那些个什么偏方秘方的,也相信不得,好一些的,就是普通的滋补调养的药,吃了对身体没伤害,要是对方恶毒些,吃坏身体那都是常有的事。
耿婧娴:“……劳烦太医了,秋霜,送送太医。”
太医走后,耿婧娴叹口气,她也知道自己这话为难太医了,本就不是太医能解决的事。
“额娘,额娘,多西珲下课回来啦,额娘你有没有想多西珲啊?”院里传来多西珲响铃般的声音,耿婧娴脸上一扫之前的失落,立刻挂上笑脸。
“多西珲回来啦?快来让额娘亲亲我的小宝贝。”耿婧娴刚站起身多西珲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门口。
自过了正月十五,已经六岁的多西珲也去了前院上课,只是和弘曜他们不同的是她不需要住在前院,中午和下午下课都可以回来。
所以这会儿上午的课结束,多西珲就带着丫鬟回来了。
多西珲高兴的冲到额娘跟前,然后停住:“额娘,亲亲你的小宝贝吧。”
耿婧娴亲了亲她的额头,多西珲就捂嘴笑起来,跟偷腥的猫一样,可爱的要命,看的耿婧娴心情都好了起来。
耿婧娴牵着多西珲去洗手:“多西珲饿了没有,一会儿我们就吃饭了,你三姐姐呢,回泞淑院了吗?”
多西珲:“对呀,三姐姐回泞淑院了,多西珲还不是很饿,等额娘一起吃饭。”
在前院上课,胤禛并不会像要求几个男孩一样严格的来要求多西珲她们,除了上课时间要认真以外,休息时,甜水点心一点也不会少。
多西珲有乖乖记住额娘的话,前院的点心她虽然会吃,但是不会吃很多的,她有乖乖的。
“今天学了什么?上课时没有捣乱吧?我们多西珲最乖了,肯定不会捣乱的。”耿婧娴握着多西珲的手给她洗手,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听到额娘夸自己,多西珲高兴的很,直点头,她都有乖乖的,一点也没有捣乱哦。
等母女二人洗好手出来,霜红等人已经把午膳摆上桌,可以开饭了。
多西珲长高了很多,已经不用抱就可以自己坐好,耿婧娴给她夹了个狮子头:“快吃吧,一会儿睡一觉,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多西珲点头:“下午是骑射课,额娘,阿玛送给多西珲一匹小马,特别乖特别听话,和多西珲一样乖,等多西珲学会骑马了就骑给额娘看好不好?”
君子六艺,只要她们自己有这个爱好,胤禛都让她们学,不会因为她们是女孩就觉得学骑射学武艺不好。
二格格看过两个妹妹学骑射时很是羡慕,小时候其实阿玛也不拘着她学这些的,嫡额娘还问过她想不想学,只是被额娘一口回绝了,说女孩子就该温柔淑慧,学学女红厨艺就好了。
耿婧娴笑着给多西珲擦擦嘴角的酱汁:“好,额娘觉得,我们多西珲骑在小马上肯定特别的威风神气。”
多西珲一听,眼睛都瞪圆了:“额娘,额娘,我们真是母女心连心呢,多西珲也是这么觉得的。”
耿婧娴一听,直接笑出声来,她的宝贝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用过午饭后,耿婧娴陪着多西珲玩了会儿翻花绳,多西珲一边玩一边道:“额娘,什么是相看人家啊?”
多西珲对自家阿玛额娘向来是有话就说,从不拐弯抹角的。
“嗯?相看人家,多西珲听到谁要相看人家了?”难道要给大阿哥二阿哥挑福晋了?
大阿哥二阿哥都是康熙三十六年生的,挑嫡福晋的话也说得过去,先看好人家,和皇帝通气后,等下一届选秀再由皇帝指婚。
“二姐姐呀,多西珲听到二姐姐的丫鬟和二姐姐说的,说是阿玛在给二姐姐相看人家,二姐姐听了还脸红了呢,跟猴子屁股一样。”多西珲翻着花绳道。
耿婧娴:……
你是会形容的。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把屁股屁股的挂在嘴上,额娘听见就算了,要是让外人听见,肯定要笑话你。”耿婧娴说道。
多西珲吐吐舌头,嘿嘿笑了一下,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耿婧娴便也不多说她,想着多西珲的话,四爷在给二格格相看人家了,那是不是代表了,二格格和梦中一样不会抚蒙了?
耿婧娴:“那你有听说相看哪家人家吗?”
多西珲:“不知道呀,多西珲连相看是什么都不知道呢,额娘,是什么意思呀?”多西珲眨巴眨巴眼,卖萌道。
耿婧娴:“相看啊,意思就是阿玛要在京中优秀的儿郎们给你们二姐姐挑一户人家嫁过去,你们呢就要有姐夫了。”
多西珲惊讶的瞪眼:“要把二姐姐嫁过去?出去吗?二姐姐就不住在府里了吗?为什么呀?我要二姐姐住在府里,不要什么姐夫。”
她又不认识什么姐夫,要姐夫有什么用啊,她要温柔的香香的二姐姐,二姐姐会牵着她和三姐姐的手会给她们说故事,她玩累了,二姐姐还会给她擦汗。
耿婧娴笑了,点了点多西珲的小鼻头:“女子到了年纪都是要嫁人的啊,不止是你二姐姐,等再过几年,等你和三姐姐长大了,也会嫁人呀。”
多西珲闻言吓到了,她也会嫁人,然后不住在府上,不能和阿玛额娘还有曜儿在一起了?
不不不,这怎么行呢,她不要嫁人,她要一直一直和阿玛额娘在一起。
“不要不要,多西珲才不要嫁人,多西珲要和阿玛额娘一直在一起,额娘,让阿玛不要把二姐姐嫁人好不好?”多西珲摇着自家额娘的手。
耿婧娴:“这,额娘可做不了主,不过多西珲你还小,不急呢。”
至于多西珲说的不想嫁人的事,耿婧娴只是想笑,现在说着不想嫁人那是什么都不懂,等她大了,有了自己心仪的人,说不定就会改变想法了。
而且,等她嫁人时,四爷应该已经登基了,多西珲的婚事便有了更多的选择,不会像她一样必须选秀,婚事都身不由己,甚至连阿玛额娘都不能干涉不了。
如果到时候多西珲还是不想嫁人,依着四爷对她的宠爱,多留几年又有什么问题?
多西珲听话只听了一半,听到额娘说她还小不急,这就放心了,至于额娘说的二姐姐的事做不了主,她到时候去找阿玛说去。
打了个呵欠,习惯睡午觉的小丫头已经到点了,眼睛开始迷瞪。
于是耿婧娴就让人带多西珲下去睡觉去。
多西珲刚去睡没多久,在耿婧娴也准备睡会儿嗯时候,胤禛来了。
胤禛回府时在大门口碰到了太医,得知是来给耿婧娴请平安脉的,特意留下说了几句。
那太医瞧着胤禛这上心的态度,就把耿婧娴‘郁结于心’的事说了,胤禛皱眉,耿婧娴想再生一个孩子的事他知道,他只是不懂,为什么她要这么的急切。
所以,送走太医后就直接过来了。
可没等他问话,反倒是耿婧娴问起他来。
“爷,听说您开始为二格格相看人家了?是哪家这么有福气,能入了爷的眼?”耿婧娴望着胤禛,眉目含笑,又带了些好奇。
不知道四爷这次看中的女婿人选,还是不是梦里的那位。
难得看到她有关心除了他和两个孩子以外的事,胤禛倒也愿意和她说说:“看了一些,还没有做觉得,乌拉那拉·兴德尚可。”
耿婧娴:果然是梦里的那位额附。
第143章
这位乌拉那拉·兴德和福晋乌拉那拉虽是同姓,但却并不是一支的。
梦里,二格格就是嫁给这个乌拉那拉·兴德,因为梦境有限,而且,梦里的她还从未和二格格有过接触,只是知道二格格嫁了谁,所以,二格格婚后生活的幸不幸福,耿婧娴不清楚。
但是二格格出嫁不过几年就去世了,这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听到四爷说看好乌拉那拉兴德时,耿婧娴只觉得,躲不过。
如果二格格依然会是嫁给这个兴德的命运,那,她的弘昼也会来吧。
“乌拉那拉氏?同福晋同出一支吗?”耿婧娴故作不知,好奇的问道。
于是胤禛便耐心的给她解释着。
这两年各部落平和,今年刚定下一位郡主抚蒙,这两年便不需要有抚蒙的皇室公主郡主,胤禛想着先相看,然后再同皇帝说说,最好是能成功。
胤禛膝下也就三个女儿,三格格多西珲年纪小,不着急,就算要谈婚事也是十年后的事去了,胤禛不着急。
对于女儿,胤禛都是疼爱的,哪怕心里对李茹芸有不满,但是从未把这份不满转移到二格格身上过,若是有机会,胤禛自然是想自己的女儿都留在京城,想见时能经常见到。
现在多西珲她们还小,不急着,而二格格却是已经到了年纪了,趁着皇帝还顾念他的身体,同意的几率很高。
“如此,这位公子听起来还是很不错的,爷已经选定了吗?”耿婧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给胤禛倒了杯茶水,笑问道。
胤禛:“不急,只是先看着。”
虽然目前对这乌拉那拉·兴德有些满意,但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事,二格格从小性子就软,这婚事可是关系二格格一辈子幸福的事,胤禛自然要好好的斟酌过后再决定。
还得再好好考察考察。
耿婧娴:“确实得好好再看看,这可是关系二格格一辈子的幸福,爷对二格格真是有心了。”
这一点耿婧娴夸的很真心,四爷对几个女儿是真心的疼爱,与其他王爷贝勒不一样,从不过问女儿的婚事,皇帝若是不指着抚蒙也多由府上嫡福晋安排,至于嫁出去后过的如何,也不见过问。
胤禛:“爷对多西珲只会更有心,等以后……”说着,胤禛停住了,一想到他乖巧懂事的多西珲以后也要嫁人,胤禛心里就不欢喜。
耿婧娴:“等以后什么?刚刚多西珲还闹着我说以后一辈子都不要嫁人,要赖在爷和我身边呢。”
胤禛一听多西珲还这么说过,高兴了:“多西珲若是不想嫁人,那便不嫁,又有什么问题?爷难道还养不起这个女儿了?”
耿婧娴:……
你是老大你厉害,你说了算。
“爷您还信多西珲说这个,等多西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了心仪之人,只怕自己想要嫁人了。”耿婧娴笑着打趣道。
多西珲若是没有喜欢的人,不嫁也不急,若是有喜欢的人,对方也不错的话,他们当阿玛额娘的,总不能当王母,棒打鸳鸯吧?
胤禛:……
想到以后多西珲会有心仪之人,刚多云转晴的胤禛又有些心塞起来。
耿婧娴瞧着就笑出声来。
胤禛看向她,差点儿忘了过来的正事儿,只是,瞧着挺开心的啊,怎么就有心事郁结于心了?
胤禛开门见山:“爷刚回府时碰到太医了。”
耿婧娴的笑顿住,“哦,今儿到了请平安脉的日子,太医瞧了,说我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不适。”
胤禛拉住耿婧娴的手,“身体没有大碍,这确实没错,只是心里上,还在想着怀孕的事?”
胤禛都有些怀疑,难道他给的安全感还不够,他们已经有了弘曜和多西珲,就算以后再没有孩子也不会改变什么。
为什么耿婧娴要那么急切的想怀孕呢?多一个孩子少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耿婧娴低头,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轻轻的嗯了一声。
原本还想说她两句的,可是见她这模样,胤禛哪还说的出来。
胤禛晃了晃她的手,牵着她起来,然后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我们有了弘曜和多西珲,太医也说了你身体没事,爷的身体也没问题,若是想要孩子,早晚都会有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耿婧娴听到胤禛的问话,内心开始有些挣扎,她知道自己急着怀上弘昼的事肯定会让人想不明了,她该怎么解释才不让胤禛怀疑?
“我说了的话,爷不能笑话我。”耿婧娴抬头看了胤禛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要想这个理由听起来真切,但是又不能说真的,那只有半真半假听起来最有可信度度。
而且,若是说真话,只怕胤禛也不会信吧?
胤禛:“爷不笑,你说。”
耿婧娴:“我腊月的时候连着几天都做同一个梦,梦里梦见我有了身孕,就在这两个月,我就想啊,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只是月份太浅不知道,而且,我害怕,如果这两个月没有怀上,那以后都怀不上了怎么办?”
胤禛:……
梦境里的事又怎么能相信呢,而且瞧着她这样,还是深信不疑。
胤禛半晌没说话,耿婧娴抬头看他:“爷是不是觉得我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有点可笑?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我心里总想着这件事,不踏实。”
耿婧娴说着,手里还局促的捏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四爷会不会相信她的这个理由。
胤禛:“胡说,爷怎么会笑话你呢,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还有一个说法,梦境都是相反的吗?”
耿婧娴:问题她的梦不是相反的啊。
胤禛:“好了,这件事不要想太多,孩子的事讲究缘分,这样,爷带你去潭柘寺上柱香,嗯?”
潭柘寺可是皇帝钦赐的皇家佛寺,皇帝也常去上香,他也是常去的,与潭柘寺的无空法师也是相熟的,或许可以请得无空法师开解几句。
胤禛也是个行动派,第二日不当值便直接回府接了耿婧娴往潭柘寺去。
潭柘寺里,耿婧娴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怎么就来潭柘寺了?多少是有些兴师动众了吧?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耿婧娴还是认真的拜了菩萨,上了香。
跪在菩萨面前,耿婧娴诚信的祈祷着:信女耿婧娴,诚信祈求菩萨,了却信女心中所愿,信女定会……
上完香,耿婧娴还去求了签,虽还没找解签的师傅介绍,耿婧娴脸上也有了笑意。
是支上上签,耿婧娴心想,当初四爷带她去红螺寺求子,求的签也是上上签,后来便有了多西珲和弘曜,若是今天这签也能成真,那定然会是弘昼了。
耿婧娴拿着签去找胤禛,正准备去找师傅解签时,有一和尚走到二人身边:“阿弥陀佛,雍亲王,贵人,无空法师有请二位禅房一叙。”
这位无空法师不是潭柘寺的住持,但是在潭柘寺的地位却远高于住持,因为他是住持的师傅,据说今年已九十八岁高龄。
耿婧娴有听说过无空法师的名号,据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宵古今,外人难得一见,除了帝王外,无空法师一年接见人数不超过五人。
这次,居然会主动说见他们?
耿婧娴有些惊讶的看向那个和尚,随后看向胤禛,无空法师要见他们,或许是因为四爷的原因吧,反正不会是因为她。
胤禛:“有劳,走吧。”
前一句是对和尚说的,后一句则是对着耿婧娴说的。
到了无空法师的禅房,桌上已经放了两杯热茶,正冒着热气。
“无空法师!”胤禛叫了一声,耿婧娴也随着叫了一声。
无空法师:“二位贵人请坐。”
二人在无空法师对面坐下,无空法师胡子花白,然而在耿婧娴看来,无空法师看起来就像六十来岁的模样,根本不像九十八岁的人,然而法师的目光确实慈善祥和,包含万物的。
无空法师的目光看过胤禛,最后停在耿婧娴身上,像是温柔的泉水抚过,那双眼睛又像看透了一切。
耿婧娴心惊,甚至不敢对视上去,她总觉得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
完了,早知道无空法师是这样的,她就不应该来才是。
耿婧娴内心惴惴不安,若是无空法师看透了她,会不会同四爷说?如果四爷知道她梦到过一切,知道以后发生的一切,又会怎么看她?
在耿婧娴坐立难安时,无空法师突然笑了一下,那慈祥的目光让耿婧娴瞬间放下心里的惊慌,变得平和起来。
无空法师:“阿弥陀佛,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贵人内心所想,老衲略知一二,所梦之事,贵人不必着急,顺应自然方为根本,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若不是,终究也会失去,贵人睿智巧思,必然能理解老衲的意思。”
耿婧娴一愣,随即朝无空法师拜了一拜:“多谢法师指点。”
耿婧娴沉下心来,她确实明白了,就像法师说的,是她的,弘昼就会出现,不管何时不管何地,若不是她的,只怕她也留不住。
耿婧娴朝胤禛笑了笑,她懂了,不会再纠结于此事。
见状,胤禛也笑了,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第144章
从潭柘寺回来以后,耿婧娴确实想开了很多,不再纠结于弘昼还会不会降生。
于她来说,比起梦中的生活,她现在的日子已经幸福太多太多,她一直纠结于弘昼的事,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梦中只有她们母子相依为命,弘昼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自然会执着于弘昼,二一个便是,梦里她活的不幸福,作为她儿子的弘昼也亦是如此。
都是皇子皇孙,但为了能生活的安稳,能护住她这个额娘,弘昼装疯卖傻过一生,殴打朝臣,给自己办丧事,吃祭品,如此种种行为,让她这个当额娘的怎么会不难受?
而如今,她有能力改变她孩子的一生,她当然想要弘昼出现,她会做到一个额娘该做的,护住他,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活的快活。
只是这些执着变成了心结,然而得到无空法师的指点后,耿婧娴想明白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弘昼能来,她会欢喜,可如果没有了弘昼,她也做好淡然接受的准备。
回到府里,胤禛本准备随耿婧娴回清漪院,只是高无庸来请,说几位先生来请爷商议要事。
高无庸嘴里的几位先生并不是府上教导孩子们功课的先生,而是四爷的幕僚,耿婧娴就知道其中有一位很有名的幕僚叫做邬思道。
“爷您去忙您的,我自己回去就是了。”知道胤禛有正事,耿婧娴还是很有眼色的,越到这个时期,形势也就越发紧张,明年九月便是二废太子的时候,这一年里头,四爷定然是不轻松的。
朝堂上的事她不懂,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可以做到不打扰,不给四爷拖后腿。
胤禛捏了捏她的手:“既然如此,那你回去早点休息,爷晚上过来。”
耿婧娴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胤禛进了前院后,这才带着秋霜进了后院。
进后院的第一件事耿婧娴不是回清漪院,而是去雅沁院给乌拉那拉氏请安,外出一趟,虽是四爷带着出去的,可是回府后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乌拉那拉氏听到丫鬟说耿婧娴来请安时竟然也不觉得惊讶,从耿婧娴进府后,无论是之前还是后面的独宠,她从来都是宠辱不惊,做事,特别是在规矩这一方面,从来都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乌拉那拉氏:“请她进来吧。”
胤禛已经几年没进过其他人的院子,按她之前了解的历史来看,这个时候钮钴禄氏应该已经怀上弘历,而耿婧娴也应该已经怀上弘昼。
只是胤禛都不去钮钴禄氏那儿,这弘历自然也就不会怀上,那弘昼呢?
胤禛去清漪院总不会每次都是和耿婧娴盖着被子纯睡觉吧,那肯定是会做的,那弘昼,这个时候是否已经怀上了?
乌拉那拉氏不清楚,前两天太医才给耿婧娴请了平安脉,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是月份太浅没看出来还是没怀上。
要不过半个月再给耿婧娴请太医看看,别让他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弘昼给搞没了。
乌拉那拉氏玩着自己的护甲,心里默想着。
很快,耿婧娴就进来了,乌拉那拉氏脸上立刻挂起了笑意。
耿婧娴:“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乌拉那拉氏:“快起来快起来,坐吧,听王爷说,今日去了潭柘寺了?”
耿婧娴朝她也笑笑:“是,全凭有爷在,还见到了无空法师。”
这笑里没有炫耀反而还有些歉意,原本乌拉那拉氏作为嫡福晋,她才是最有资格随四爷出去的人,若是乌拉那拉氏去的话,也能见到无空法师。
乌拉那拉氏:“见到无空法师了?听说无空法师能知古今,你今日瞧见真人了,觉得如何?”
乌拉那拉氏有些好奇,但是对见这位无空法师那是没兴趣的。
无空法师的事迹她可都听过不少,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知晓古今,通鬼神,说的那叫一个玄乎。
她自己就是穿越来的,从前从不信这些,可是穿越后吧,这有些事那还真就由不得她不信,所以,她可不敢去见无空法师。
万一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和尚,一眼看出她鸠占鹊巢,虽然是经过原主同意的,但是她到底不是原主,这些和尚不都讲究什么因果的吗?万一和尚看出了了,再说给胤禛或者皇帝听,她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所以,世上万千之人都想去见无空法师,唯独她没这个想法,哦对了,德妃也没有。
耿婧娴:“无空法师,妾形容不出来,不过,法师的那双眼睛,包含万千,仿佛能看透一切,有法师的指点,实属妾的荣幸。”
乌拉那拉氏一听,心道一声好险,听耿婧娴这么说,那无空法师就是有真本事的和尚了,还好她没去过。
至于耿婧娴说的有法师的指点,指点了什么事她都没注意。
二人又聊了几句,乌拉那拉氏便开口让耿婧娴回去休息了。
回清漪院的路上,耿婧娴在路上碰到了年月雅和宋晓玥,二人站在长廊处,不知说什么。
耿婧娴快步走过去,只听到年月雅的最后一句‘宋氏,你说你抱着耿氏的大腿你得到了什么?耿氏有让你去伺候过王爷吗?’
耿婧娴:……
耿婧娴:“年妹妹,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耿婧娴就当没听到刚刚那句话,打断宋晓玥要开口的话。
“婢妾给耿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福。”宋晓玥见到耿婧娴过来,悄悄的松了口气,然后在给耿婧娴请安后,挪动位置站到了耿婧娴的身后。
耿婧娴:“快免礼,”随后耿婧娴看向年月雅,脸上挂着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年妹妹今日怎么出门了,可是少见了,自年妹妹进府,我们姐妹也只见了几面吧,都是一个府里的姐妹,这实在不应该。”
年月雅一听,气的脸都红了。
耿婧娴这话不就是在嘲笑她进府后就被禁足几个月不能出院子,后来能出院子,王爷却带着耿婧娴随圣驾出巡的事吗?
可是耿婧娴的这段话里,没有一个字提及她禁足一事,让她连反驳都不能,若是她自己提起禁足的事,岂不是落了下成?
年月雅:“你别得意,仗着王爷的宠爱就提各种无理的要求,还让王爷带你出门,太过张扬,总有失宠的一天。”
年月雅脸色一瞬红一瞬白的,一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说王爷回府接了耿氏出府游玩,她就气的心肝都疼了。
论年纪,她比耿婧娴要年轻,论容貌,她更是胜出耿婧娴不知道多少,论家世,耿家比不过她们年家,论才情,耿婧娴家世不高,肯定没学过多少诗词歌赋,才情她也应远胜耿婧娴才是。
可是为什么,自她进府后雍亲王独宠爱耿婧娴一人?
之前有人上奏说王爷宠妾灭妻,王爷也因为此事遭到万岁爷的禁足,她原本以为王爷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而迁怒耿氏,这样一来她便有了机会。
可是,王爷不仅没有迁怒耿氏,反而更加的宠爱耿氏,还带耿氏随圣驾出巡。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王爷眼睛是瞎了不成?为什么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耿婧娴:???
就这?宅斗没学会吗?李茹芸都不会这样放狠话的。
耿婧娴:“哦,多谢年妹妹提醒。”
语气是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而且脸上的表情也特别真诚,看的年月雅都快气哭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觉,她可算是体会到了。
于是二话不说,瞪了耿婧娴一眼勾扭头就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耿婧娴似乎看到她眼眶都红了。
作为对手,耿婧娴可不会怜惜她,看都没看她,侧过身关心宋晓玥:“怎么样,没被欺负吧?”
宋晓玥感激的摇摇头:“还好侧福晋来的及时,她刚开口说几句话,本想挑拨侧福晋与妾的关系的。”
至于年月雅的挑拨,她才不会听进心里去,她这年纪了,还想着承宠?
只要三格格能平安健康,她还有什么所求?
宋晓玥:“侧福晋,刚刚年侧福晋的话您应该也听了一些,婢妾自投效侧福晋后,从未有过要争宠的心思,婢妾……”
耿婧娴拍了拍她的手:“不必多说,这么多年了,我难道还能不信你吗?若是你我二人真因为这事生了嫌隙,才是叫她如愿了。”
宋晓玥这才笑了起来。
而前院,几位幕僚坐在下方,等待胤禛发话。
胤禛翻看着底下人搜罗来的消息,户部尚书沈天生与户部员外郎伊尔赛等人串通一气,包揽湖滩河朔事却额外索取银两,这些人可都是太子的人,而且他们还在谋划逼迫皇帝退位让贤一事,虽只是个开始,可这件事一旦闹开了,太子与皇帝之间原本缓和的关系可就会再次回到冰点。
“王爷,我们还如何做,何时揭露此事为最佳时机?”邬思道问道。
胤禛放下手里的纸张:“想办法把这件事让老三,老八他们知道,至于什么时候揭发,不急。”
这才是刚开始,不着急,等太子密谋逼迫皇阿玛退位的事再发酵些时间,这个机会一定要让太子再无翻身的可能才行。
第145章
天已经晚了,胤禛一会还得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找来商量这件事,于是让苏培盛去清漪院传话,就说他今晚不过去了。
耿婧娴听后也没有失落和不满,毕竟这个时候四爷是真的忙碌,九龙夺嫡成为最后的赢家,这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等着接就能成功的。
耿婧娴:“我知道了,还请苏公公多提醒爷,正事要紧,但也要注意身体,多休息,劳逸结合才最好。”
她可还盼着四爷和她过的久一些,养生是很有必要的。
苏培盛笑意盈盈:“耿主子真是折煞老奴了,耿主子的话,奴才一定说给爷知道。”
送走苏培盛,耿婧娴回头就看到多西珲坐在那儿和秋霜在那儿拼图,是一副牡丹花图,分成了很多块。
“这里,是这个……”多西珲一边拼着一边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到额娘坐过来,还抬头朝自家额娘笑笑,“额娘,今晚阿玛不回来了吗?就歇在前院吗?”
自多西珲记事以来,胤禛基本上就是歇在前院和清漪院的,所以,听说阿玛不过来了,多西珲就只有这一个想法,完全不会想说阿玛去其他人的院子。
耿婧娴:“是,最近阿玛可能会很忙,多西珲不要去打扰阿玛,嗯?”
多西珲摇摇头:“多西珲才没有打扰阿玛呢,阿玛最喜欢多西珲了,阿玛之前还说过,不管再忙再累,见到多西珲就觉得放松了。”
瞧着多西珲那一脸臭屁自得的模样,耿婧娴失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头。
多西珲却突然放下手里的拼图,双手抓住耿婧娴的手,一脸的好奇:“额娘,阿玛白日里带你去哪里玩了呀?好不好玩?”
本来早上她高高兴兴的和三姐姐去前院上课,午时回来还打算和额娘分享一下上课的趣事呢,谁知回来就找不到额娘了。
还是听小喜子说额娘和阿玛出府去了。
既然说出府,那肯定是出去玩了,阿玛额娘偷偷出去玩还不带她,多西珲心里都要好奇死了。
“你呀,一天天的,净想着玩?”
多西珲无辜脸,她有认真学习功课啊,那除了功课以外的时间,可不就是想着玩了吗?
耿婧娴:“今天去的是潭柘寺,是寺庙,那里可不是玩的地方,等阿玛忙过这段时间,让阿玛带你出去玩,这总可以了吧?”
多西珲乐着点点头:“可以可以,到时候把二姐姐三姐姐都带上。”
一听寺庙不是玩的地方,多西珲就没了兴趣,反正她也不知道寺庙是干什么的,但是额娘说不是玩的地方她就相信了。
不过额娘又说等阿玛忙过这段时间就带她出去玩,她又有了兴趣,出去玩什么的她可太喜欢了。
二姐姐三姐姐都很少有机会出府玩呢,她要把两个姐姐都带上。
耿婧娴:“这个,你自己和你们阿玛提,你阿玛若是同意,那就随你们去。”
多西珲鼓掌:“好棒,阿玛肯定会同意的。”
第二天多西珲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于是趁着午间休息的时候就去找胤禛了,胤禛还有幕僚在,听说多西珲来找,便让人把她叫进来。
“说了一上午,先生们也累了,休息喝口茶,一会儿再继续。”从胤禛下朝回来他们就开始商议的,昨天的事已经安排下去让人透露给其他几个人知道,但是得稳住他们,不让他们现在告发。
不过,大家都不是蠢的人,知道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的密谋不过刚开始,皇阿玛若是知道,虽然当时可能会生气,可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又心疼太子了?
而等等时机,等太子一党的事已经成型,等这些时日让皇帝对太子越来越不满,到时候才好一击即中,让太子没有翻身的可能。
“王爷厚爱。”几位幕僚拱手,然后退了出去。
他们确实在里头商量了很久,不说饿了渴了的话,至少,他们也得解决一下,毕竟人有三急。
几人退出去的时候还碰到被苏培盛带进来的多西珲。
“四格格安。”
王爷有多宠爱这位四格格,瞧让他们出来休息就知道了。
多西珲面对其他人时还是很绷得住的,一脸严肃:“诸位先生免礼。”
苏培盛看着就想笑,他可是见多了多西珲撒娇淘气的样子,现在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装大人,可不就可乐嘛。
等多西珲进了书房,立刻就笑起来,跑到胤禛身边:“多西珲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胤禛摸了摸多西珲的发包,上面簪了两朵珠花,还绑了两条丝带,看着俏皮又可爱的。
胤禛:“多西珲过来找阿玛有什么事吗?现在中午了,你不回清漪院陪你额娘吗?”
多西珲:“多西珲已经给额娘说了,今天中午就在前院休息,阿玛,多西珲有事求阿玛。”
胤禛挑眉,都用上求这个字了?
胤禛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住笑:“哦,多西珲有什么事要求阿玛呢?”在求这个字上加重音量。
多西珲:“阿玛昨天都带额娘出去玩了,多西珲也想出去玩,额娘说阿玛最近很忙,不能打扰阿玛,那能不能等阿玛忙完了的时候带多西珲出去玩呢?还有二姐姐三姐姐,她们都没有出去过呢。”
多西珲一脸期待的望着胤禛,她又不要求阿玛忙着的时候带她出去玩,她很懂事的。
多西珲的要求胤禛怎么可能不答应,而且多西珲还提到了二格格三格格,二格格小时府里只有她一个女孩,性子被李氏养的太过听话,从没有对他提过任何要求,更没有要出府过。
三格格是自己的性子软,不过有多西珲带着,倒是哪里也敢闯闯,有多西珲的地方多半也会见她,而且宋氏一心都在三格格身上,三格格倒是要比二格格过的舒心些。
再者,二格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以后若是出嫁了,可就不像在府里生活时一样,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他也不想二格格一辈子都没有阿玛带出去玩过的遗憾。
胤禛:“好,等过段日子阿玛就带你们姐妹三人出去玩,去茶楼喝茶听书,去酒楼吃饭,嗯?”
外头酒楼的饭食不一定有多好吃,甚至可能比不上府上的厨子做的,但是既然去了外面,在外面酒楼用膳似乎已经成了配套的。
多西珲高兴了,说了一声好,下午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告诉二格格三格格听,想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三格格向来是多西珲说什么她都说好的,有多西珲在她就不会被欺负,而且,她也想出去玩。
二格格却是有些迟疑,她已经知道了阿玛在给她相看对象的事,她这个时候出门,会不会不好?
她不像多西珲她们还小,带出去玩也没事,若是被人说她抛头露面,岂不是把阿玛的面子也丢了。
二格格:“我,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可是这话说的也不太坚定,她这两年就该说人家了,以后就不可能再回到府里来,她其实很羡慕多西珲能和阿玛相处的那么自然,能被阿玛带出去玩耍。
多西珲歪头,一脸不解:“二姐姐为什么不去啊?阿玛说带我们去茶楼听书呢,还带我们去酒楼用膳,二姐姐不喜欢吗?”
二格格摇摇头:“不是,我喜欢的,只是,只是我长大了,不能随便出府,外人会说笑话的。
“笑话?谁敢笑话,二姐姐是阿玛的女儿,阿玛是王爷呀,而且,二姐姐还是皇玛法的孙女,皇玛法可是皇帝,谁敢笑话皇室。”多西珲长大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豆丁,再说了,阿玛和曜儿时常告诉她,在外面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害怕,天塌下来都要阿玛他们帮顶着。
所以,多西珲一点儿也不害怕,底气足的很。
捅破天她都不害怕,难道还会怕其他人的笑话?
谁敢笑话她,她就笑话回去,要是打不赢了,她还能找阿玛。
二格格看着多西珲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笑了,是啊,她也是皇孙,她有什么怕的,而且,这可是阿玛带她出去,说不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么想着,二格格也点头同意。
多西珲差点儿跳起来,太好了,二姐姐也同意了,就等阿玛忙完就可以带她们出去玩了。
然而胤禛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月,等胤禛忙清楚已经四月中旬。
多西珲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盼星星盼月亮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在四月十九这日得到阿玛的准确消息,二十,也就是明日带她们出门。
而已经到了四月,耿婧娴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也就是说,她没有怀上弘昼。
不过,她不悲伤了,就像无空法师劝的一样,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的话,她也根本没有改变的能力。
二十这天,胤禛下朝便在福香楼里等着,让苏培盛回府接了三个女儿出门。
多西珲:“额娘,多西珲出去玩咯,额娘不要太想多西珲,多西珲下午就回来啦。”
耿婧娴:……
这欠揍的孩子。
孩子不在身边,耿婧娴也习惯了,做点绣活,看看话本,倒是过的挺快的。
而晚上多西珲回来了,神神秘秘的把耿婧娴叫到一旁,“额娘,额娘,多西珲告诉你哦,多西珲要有姐夫啦。”
耿婧娴:?
第146章
姐夫?什么姐夫?二格格定下人家了?
耿婧娴:“怎么回事,什么姐夫,你们今日不是出去玩了吗?”
怎么一回来就提到什么姐夫的,前段时间四爷还说不着急,得再观察观察的,再说了,梦里,二格格出嫁也是明年,还早的很啊。
多西珲点头:“没错呀,是出去玩了。”她们今天就是出去玩了,这一点没错啊,和姐夫不姐夫的又没有冲突。
耿婧娴:“那,你们今天是碰到什么人了?”
难道今日在外头时碰上乌拉那拉·兴德了?而且还和二格格看对眼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是件好事,本来乌拉那拉·兴德就是四爷较为看好的人选,若是能和二格格看对眼,夫妻感情和睦,那就是美事一桩了。
“嗯,碰到一个,一个不认识的人,二姐姐叫他李公子。”多西珲想了想说道。
李?不是乌拉那拉?
耿婧娴:“二姐姐认识那个李公子?还有,你怎么知道会是你姐夫的?”
姓李的,会是谁呢?
李茹芸母家的侄儿?
可是不应该啊,之前二格格搬去前院住的导火线不就是因为李茹芸妄图插手二格格的婚事,想把二格格说给娘家侄儿,让二格格帮衬李家的吗?
若是二格格对她外祖家表哥有这份心思,四爷也不会那么决然让她搬去前院了。
多西珲想了想道:“多西珲不认识,二姐姐的话,认识也不认识。”
耿婧娴:?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认识也不认识?
耿婧娴:“你好好给额娘说说,我们多西珲平时是最棒的,想表达什么都能一清二楚的对不对,好好给额娘说说,额娘都听不明白了。”
多西珲点头,倒也不嫌自己额娘笨。
多西珲:“阿玛带我们去茶楼喝茶听说了,二姐姐中间去更衣,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不过我们没看见,后来阿玛带我们去酒楼用膳,又碰到了,然后,我们又去首饰楼里看首饰,再碰到了,那人还和二姐姐说了两句话,二姐姐脸一直都红红的,像猴子……”多西珲吐吐舌头,额娘不让她把屁股屁股的挂在嘴边,她差点儿说漏了。
耿婧娴:……
一天偶遇了三次?这是真的缘分还是有预谋的?
耿婧娴:“你说你二姐姐脸红了?就因为这个你就觉得自己要有姐夫了?”
耿婧娴无奈,这都什么逻辑啊?亏她还以为四爷已经把人选给定下来了呢。
多西珲挠挠头:“可是,我之前问过大哥哥和曜儿他们呀,他们说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会脸红会害羞,而且阿玛不是要给二姐姐相看人家吗?那为什么不让二姐姐自己相看自己喜欢的呢?”
她虽然不知道二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但是她觉得应该和她喜欢吃芙蓉糕是一样的,她喜欢吃芙蓉糕,阿玛就给她吃芙蓉糕,如果阿玛给的是桂花糕,她也会吃,只是没有那么喜欢而已。
多西珲想不明白,她的小脑袋瓜里只是这么想着,既然二姐姐都是要嫁人的,那为什么不自己选一个喜欢的人嫁呢?
耿婧娴听了多西珲的糕点代替论,不由的头疼,孩子有太多想法也不是件好事,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忽悠才好。
耿婧娴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二姐姐性子腼腆,见了谁不脸红啊?你怎么就知道你二姐姐是喜欢那个人了?这些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的,知不知道?”
听了多西珲的话,耿婧娴倒是不觉得二格格是喜欢那人,毕竟就像她说的,二格格性子向来腼腆,有时和她说几句也会脸红,这根本就不可信。
多西珲:“可是,可是那人离开后二姐姐还看了那人好几眼呢,还让我和三姐姐不许把这件事告诉阿玛知道呢。”
多西珲觉得二姐姐做的不对,如果她对那个人喜欢的话,她怎么能不告诉阿玛呢,她应该告诉阿玛,才好让阿玛给她做主呀。
在多西珲心里,自家阿玛那是顶顶厉害的人,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阿玛,阿玛肯定能帮二姐姐处理好。
可是她答应了二姐姐不告诉阿玛知道的,所以,她才会回来后就急着把这件事告诉额娘,她觉得,额娘肯定会和阿玛说的,那她就没有违背对二姐姐的承诺,她没有给阿玛说,只是给额娘说了,是额娘说给阿玛知道的。
耿婧娴:……
你可真是个鬼灵精。
耿婧娴拍了拍她的屁股:“好了好了,今天玩得开不开心?已经在外面酒楼用膳了,这会儿还陪额娘吃点宵夜吗?”
晚膳没吃多少,这会儿有点饿了,耿婧娴让小厨房给做了面条。
多西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可以陪额娘再吃一点的,一点点。”多西珲比了个一点点手势。
在外面用膳是兴奋是欢喜,可要说多好吃,那还是在家里吃的好吃,毕竟这么多年了,府上的大师傅早研究透主子们的口味了。
一个时辰后,胤禛过来了,耿婧娴已经洗漱好,若是胤禛不过来,她都打算让人锁院门了。
耿婧娴:“爷今日带多西珲她们出去,实在辛苦了。”胤禛一进来耿婧娴就给他戴高帽。
胤禛自然听出她的打趣来,捏了捏她的手,一脸警告样,但是眼神里却是温柔的。
说是胤禛带她们出去玩,实则胤禛也没做什么,就是在茶楼陪她们听书,到酒楼用膳,至于去买首饰,胤禛没有跟去,只是让底下护卫送过去的。
“洗过了?”摸了摸耿婧娴的头发又滑又顺,比上好的绸缎也不遑多让,让胤禛摸了又摸。
“嗯,爷在前院可沐浴过了?”她这两日来了月事,显然是不可能做什么的。
胤禛:“爷去沐浴。”
等胤禛从耳房沐浴回来,耿婧娴已经躺床上等他了,二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等胤禛也躺下后,耿婧娴便问起二格格的事,但不像多西珲那么张扬的说什么要有二姐夫的事,这八字还没一撇,多西珲不懂事能乱说,她可不能。
耿婧娴:“爷,多西珲刚回来时可高兴坏了,说您带她们去听书了,还吃了好吃的,对了,二格格还带着她们姐妹俩去买首饰了。”
多西珲和三格格还小,用不了什么首饰,去买首饰的主要还是二格格,二格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是该打扮起来了。
胤禛:“她们高兴就好。”能让几个女儿高兴,胤禛心情也不错,以后若是无事,多带她们出去走走也好。
耿婧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对了,多西珲还说在首饰楼里碰到了个年轻公子,还和二格格说了两句话?爷您知道吗?”
虽然二格格交代两个妹妹不许告诉阿玛,两个妹妹也答应了,但是,四爷肯定不会放任她们三个自己去楼里选首饰,肯定有人跟着,说不定四爷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果不其然,胤禛笑了,捏了捏耿婧娴的脸,意味深长:“这才是你要问的重点吧?”
耿婧娴就笑,被看穿了又怎么样?四爷又不会罚她。
胤禛:“关心二格格的婚事?”
耿婧娴:“我关心二格格的婚事做什么,有爷在,有福晋在,总不会给二格格挑一门差的婚事吧,有多西珲一个都够我操心的了,还不是多西珲,说如果要给二格格挑婚事,总得挑个二格格喜欢的才行……”
耿婧娴就把刚刚多西珲说的那个糕点论说给胤禛听。
胤禛:……
这闺女聪明啊,才多大一点就会举一反三了?
“多西珲说的对,确实得找个二格格也欢喜的才好,爷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胤禛拍了拍耿婧娴的手道。
二格格在首饰楼碰到外男的事确实已经有人报给胤禛听了,甚至连一天碰到三次的事胤禛也知道了。
要说胤禛没有怀疑过这是个阴谋的,胤禛自己都不信,只是,他带女儿们出去玩这件事也并没有让外人知道,若是真是有人谋划好的,可见府里有外人的钉子,可若不是有人谋划好的,那也实在过于凑巧了。
耿婧娴:“爷有主张就好,不过,倒是让我想起和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胤禛也笑起来,确实,他们也是在灯会上偶然遇见,阴差阳错的,耿婧娴还抓住他的衣袖,朝他笑。
若是没有这个缘分,耿婧娴或许还是会进他的后院,只是他们之间,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耿婧娴突然翻了个身,趴在胤禛胸膛上:“爷,我问您啊,若是我当初不是秀女身份,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您会怎么办?”
当初她已是选秀身份,灯会不久,选秀结果就已经出来,成为四爷的格格,而进府后第一晚,四爷见到她时一点儿也不惊讶,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提起灯会好不好看,可见四爷应该是在灯会后查过她的。
胤禛听到耿婧娴的问题便笑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因为在那天晚上之后他就让人去查过耿婧娴。
知道她是选秀的秀女,更是知道她是额娘给他指定的格格之一,他便没有再花过心思,毕竟总归是要进他府上的。
甚至他还想过,等耿婧娴进府看到所嫁之人就是他时会多惊吓,应该挺好玩的。
而如今,耿婧娴竟然问了个相反的问题,胤禛想了想,笑道:“自然是让人查探你的消息,是否已婚配,若是没有,便纳你进府。”
胤禛想了想,那回头的惊艳,他犹记于心,大概也是不会放手的。
耿婧娴便笑了一下,就,挺好的!
第147章
几天后,胤禛把查到的事说给耿婧娴听。
那位李公子是吏部尚书的嫡次子,今年有十九,姓李,名怀笙,还未成亲,已取得秀才之名,只待明年参加科考。
依着查到的情况来看,这位李公子还是不错的。
耿婧娴:“听着倒是年少有为,爷不妨把他也纳入名单可以考察一番,不过,到底是给二格格看人家,也得二格格欢喜才是,二格格性情柔顺,只怕爷给她选哪家她都没意见。”
胤禛点头,这确实是,只是女儿家的心思,他一个大男人的确实不懂,而交给李氏,那更不可能,李氏还不如他上心。
胤禛:“爷已经让福晋去找二格格说话了,婚姻大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爷的女儿,爷只希望她能顺遂,幸福便好。”
女儿就这三个,二格格既然能有不抚蒙的机遇,自然就要想办法给她更好。
一听交给了福晋,耿婧娴就不多问了,福晋是嫡母,操心府上女儿们的婚事是她的责任,交给福晋她也安心。
然而接到这个任务的乌拉那拉氏却有些懵,不是懵把这件事交给她,而是这件事的对象。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二格格的丈夫应该是一个叫兴德的人,而且是满族的姓氏,可不是姓李,是汉姓。
难道弘晖弘昐他们没出事,从而还影响了二格格的婚姻?
不过,她倒也不是一定要二格格嫁给那个什么兴德,你说,抚蒙的公主郡主没有长寿的,那可能是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又不适应草原的环境,可二格格就嫁在京城,还是成亲没几年就去世了。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二格格真喜欢这姓李的,或许还能改变一下命运,反正已经有很多不一样了,也不差二格格这一点。
于是乌拉那拉氏就让人去前院找了二格格过来。
“女儿给嫡额娘请安,嫡额娘万福。”
乌拉那拉氏笑着朝二格格招手:“二格格来了,来,坐嫡额娘身边来。”
二格格在乌拉那拉氏身边坐下,乌拉那拉氏仔细端详了一下二格格,十多年前的小粉团子,如今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
乌拉那拉氏:“一晃眼,二格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乌拉那拉氏刚这么一说,二格格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半低着头,“嫡额娘~”
乌拉那拉氏:“还害羞了,好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这有什么害羞的?嫡额娘和你交个底,咱们府里女儿少,你阿玛虽看起来更疼多西珲,可对你们也是在意的……”
二格格:“嫡额娘,女儿知晓阿玛对女儿的疼爱,也知晓嫡额娘对女儿的用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没有意见,女儿相信阿玛嫡额娘不会亏待女儿的。”
阿玛和嫡额娘对她的好她知道,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当初能因为婚事反驳额娘那已经是鼓足勇气了的,所以,她没什么意见,只是……
想到那天碰到的人,或许他们就是有缘无分了。
乌拉那拉氏:“话不是那么说,你阿玛自然不会害你,但是这婚事也得你自己满意才行啊,那日你阿玛带你们出府……”乌拉那拉氏把那天碰到李怀笙的事点破。
二格格脸瞬间就白了起来。
“嫡额娘,那日女儿虽偶遇李家公子,可从未做出逾矩之事,女儿……”二格格开口解释着。
乌拉那拉氏:“你这孩子,急什么,嫡额娘和阿玛又没说你做了什么事,我们当阿玛额娘的只会希望你能一辈子幸福,若是你心里对那李怀笙有好感,咱们就考量考量他,咱皇家女儿,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
乌拉那拉氏给二格格讲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心意。
说到最后,瞧着二格格通红的脸以及谈起那李怀笙时的神色,乌拉那拉氏大概也知道了二格格的心思。
于是便让二格格回去,这件事自有胤禛做主。
从福晋那儿得知二格格的心思,胤禛就又派人去查了李家的底,原本只是查查是什么人家,人品如何,而如今,二格格明显对那人有心,胤禛自然要查的更深些,万不可亏待了自己女儿。
转眼到了康熙五十年的八月,这几个月里,胤禛还带着多西珲几个出去几趟,也碰到过那李怀笙。
确认二人都有情后,胤禛便让乌拉那拉氏借口举办赏花宴,邀请了李家主母过来。
这种事乌拉那拉氏是办熟了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安排,于是在赏花宴上,同李家当家夫人,也就是李怀笙的母亲马氏透露出这点意向。
李夫人是又惊又喜的,只是这种事她也不能一个人做主,说要回去和自家老爷说一声。
乌拉那拉氏自然不会为难她,而且也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成,毕竟,两个孩子有心,而且二格格又是王爷之女,出嫁肯定会是以郡主的身份出嫁,他们敢拒绝,敢得罪雍亲王吗?
所以,第三日就回了消息,打算让人上门提亲。
不过被胤禛给按下了,他还想多留孩子两年,虽然给二格格相看了人家,但是又不是急着要把二格格嫁出去,让李家再等等。
李家人:……
然而,没过几天,朝堂上又发生一件事,有人上折子,弹劾太子纵容门下之人贪污朝廷发下去赈灾的银两,并且纵容门下之人强娶民女为妾,已经弄出两条人命,并且证据确凿。
皇帝大怒,气急攻心,从龙椅上一个不稳,直接晕了过去。
天黑后,龙床上的皇帝这才睁了眼,床边站了一排的皇子,还有几位身份尊贵的后妃,太子还跪在外间请罪。
“皇上,您醒了。”德妃叫了一句,然后立刻让太医来给皇帝把脉。
“那逆子呢?”皇帝生气道。
宜妃:“万岁爷您别动气,要保重龙体啊。”
太医给皇帝把脉,就是气急攻心了,没有大碍,喝两贴药,好好养养,别再动气就好了。
其他人没说太子在哪,皇帝就看向李德全,李德全只能说了太子在外头跪着的事。
皇帝听闻,冷哼一声,跪着,跪着又有什么用,“让他滚回去,李德全,传朕口谕,即日起,太子禁足咸安宫,没朕口谕,不得出宫半步。”
皇帝口谕一出,立刻听到外间传来太子请罪的声音:“皇阿玛,儿臣知道错了,请皇阿玛保重龙体……”
皇帝气的脸都红了:“滚……,李德全,带下去。”
太子被带下去后,屋里只有众人劝皇帝别生气,保重身体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众人退出去,皇帝身体有恙,作为儿子的,皇子们自然要侍疾,刚刚已经定好人选,今日便是三阿哥留下,明日便是胤禛,按着兄弟们的排序来侍疾。
这件事耿婧娴也听说了,胤禛回来后,让苏培盛来清漪院说一声他不过来了,还说了明日会留在宫里侍疾的事,便歇在了前院。
耿婧娴让苏培盛照顾好四爷,等苏培盛走后,心里也不由有些担心,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如今越发的的紧张,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四爷。
而且,梦里有很多都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如今四爷还能不能顺利的登基。
不过,这种事她也帮不上忙,还是不多嘴为好。
第二日,因为皇帝有疾,不上朝,胤禛进宫后便直接去了养心殿,接三阿哥的班。
把皇帝交给胤禛后,诚亲王摇晃着出宫去了。
给皇帝侍疾既是好事又不是好事,好事是可以近距离接触皇帝,在皇帝面前讨好皇帝,毕竟太子刚惹了皇帝的厌,这正是出头的好时机。
可不好的也有,在皇帝跟前侍疾可得全神贯注,所有精力都得放在皇帝身上,不能有一丝马虎,晚上还不能睡,得在皇帝醒来时看到你在身边,若是皇帝醒来看不到你,再一听你去睡了,那这侍疾不就白费了吗?
他也是多年养尊处优的人,向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哪有伺候人的时候,这一晚上待下来,可不就是又累又腰酸背痛的。
胤禛给皇帝端了药过来,皇帝脸上也没有笑意,甚至是一脸的愁容。
“皇阿玛,该用药了。”
皇帝接过药,一口喝完,刚漱了口,就见胤禛给他捻了两颗蜜饯过来。
皇帝:……
还挺会伺候人的。
皇帝吃下蜜饯后,叹口气。
胤禛看了皇帝一眼,但是没说话。
皇帝:“老四,你就不问问朕为什么叹气?”
昨天他一叹气,老三可劝了不少的话,甚至还踩着太子劝他,不过也被他骂了一顿,怎么到老四这里,连问都不问一句了?
胤禛:“儿臣嘴笨,不知该如何宽解皇阿玛,只能陪伴在皇阿玛左右。”
皇帝:……
行吧,老四向来也不是个会说好听话的儿子,不过实事倒是办的不错。
皇帝:“太子如今行事越发猖狂,每每想到这是朕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朕这心里就悲痛难忍……”
胤禛:“皇阿玛放宽心,太子自幼聪慧,文武兼备,如今只是行事走偏了些,底下人瞒着主子做事也有不少,有皇阿玛教诲,儿臣相信太子定然会改正的。”
皇帝又叹口气:“罢了罢了,不说那逆子,如今,你的身体如何?你府上……”
胤禛:“儿臣身体无碍,劳皇阿玛担心了。”
李德全望着屋里说话氛围融洽的二人,也松了口气,昨晚三爷可是被万岁爷给骂了一顿,现在四爷来了,瞧着倒还好。
万岁爷可再经不住被气了。
第148章
皇帝休养了半个多月才上朝,在这个当头,也没人敢触皇帝的霉头,无人提及太子一事。
然而太子的人却急忧于心,现如今太子被禁足在咸安宫,没人能够探望,消息也传不进去。
太子日日写请罪的折子让人送到养心殿,但是皇帝一眼都没看,显然还在气头上。
一个月过去,众人都以为皇帝真的厌弃了太子后,咸安宫传来消息,太子晕倒了,高热不退,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儿臣知错’云云。
胤禛听闻这个消息,只是笑了一下,手上的棋子落到了它该落下的位置。
邬思道:“王爷,太子这一场病,来的可谓是及时,只怕万岁爷心里再大的气,也会随之消散。”
邬思道也下了一步棋,看着胤禛的脸色后说道。
胤禛:“爷并不意外。”
皇阿玛虽然被之前的事给气倒,也给太子禁足在咸安宫不让人探望,但是,皇阿玛没有提过要废太子,可见,这还不够把太子扳倒。
而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皇帝的怒气也已经慢慢下去,太子恰好在这个时候病倒,嘴里还说什么知错的话,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感情自然不一般。
而且,皇阿玛不会在这个时候废太子,众位兄弟日渐起来,皇阿玛还要看着太子来同他们制衡。
果不其然,来汇报消息的人下一刻就说了,咸安宫传来消息后皇帝立刻让御医去给太子治病,并且自己也去了咸安宫。
皇帝都亲自去了咸安宫,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再不出现可就不好了。
所以,把最后一步走完,胤禛起身离开了书房。
邬思道望着棋盘,不知何时,他已经被雍亲王步步紧逼,满盘皆输。
胤禛进宫时,在宫门处正好还碰上了一同进宫的诚亲王,恒亲王,淳亲王,八九十等一串数字军团。
十三阿哥:“四哥,你来了。”
十四阿哥也跟着一起走到亲哥哥身边来。
胤禛:“嗯,一会儿你们不要随便开口。”
兄弟二人都应了一声,有四哥在,他们不会随便冲动乱出头的。
诚亲王:“这是,都来了,既然来了,我们兄弟就走吧,太子这一病啊,可……”诚亲王本着自己是兄弟里最大的一个,先开口。
然而这话说到一半,自己停了下来,想来也是知道这种话是不能随便乱开口的,毕竟,这些兄弟中,万一谁露出这个口风去,等太子起来后,肯定会找他麻烦。
胤禛:“三哥,走吧。”胤禛就当没听到诚亲王的话,淡淡开口。
有了胤禛给的台阶,诚亲王就顺着下来了。
众兄弟到了咸安宫,昏迷的太子还没清醒,皇帝坐在一旁,等着御医给太子施针。
看到一群儿子过来,皇帝面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虽然希望儿子们之间都能团结,一起辅佐太子让大清变得盛世繁华,可是他也是从皇子走来的,他的帝王之路也不是畅通无阻的。
儿子们都大了,且都是有本事的,不甘屈居人下,他也能懂,可是懂却不代表赞同。
他知道,这会儿他们急着赶过来可不会是因为担心太子的身体,只是担心他会因为太子生病而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他们或许他们巴不得太子早点出事。
不过,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疯狂创死每一个儿子,毕竟,他们这明面上是来看望太子的,也没人表露出其他心思来。
诚亲王:“皇阿玛,儿臣听闻太子病倒,实在悲痛,这,太子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皇帝:“悲痛?有什么好悲痛的,朕病倒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悲痛了?”
诚亲王:……?
他不过关心一句,也要挨骂?
八阿哥:“皇阿玛息怒,三哥也只是关心太子,太子身体向来康健,这突然病倒,当弟弟的,心中担忧。”
八阿哥这么说,一来是替诚亲王说话,给诚亲王求情,让诚亲王记他的好,二来也是向皇帝表明他的心意,太子病倒,他也是真的关心太子的身体。
皇帝没说话,不过他二人说的话一对比起来,确实老八的话要让人心里舒服点。
恰好这时,床上的太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御医立刻告诉皇帝。
皇帝快步走到床边,几位皇子也跟上,然后,就看到一个月瘦了十多斤,都快瘦变形了的太子,头发蓬乱,憔悴的脸上胡茬乱冒,那双瘦的都凹下去的眼睛红彤彤的眼泪滑落,悲痛万分的太子。
太子:“皇,皇阿玛,纵容门人目无法纪,是儿臣,儿臣的错,儿臣罪该万死,别无所求,只求皇阿玛不要因此事伤了身体,否则儿臣万死难辞其咎,儿臣,儿臣自知这个太子当的失职,请皇阿玛废黜……”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皇帝在床边坐下,听着太子的话也是一脸悲恸,湿润了双眼,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对这一幕父子情深,别人说怎么想的,胤禛不知道,胤禛只觉得无感,没错,就是无感。
太子若是他儿子,纵容门人目无法纪,强抢名女,作奸犯科,而且,还敢密谋让他早日退位让贤,他是演不出这父子情深来的。
儿子那么多,这个不行那就换一个,总不能把祖宗的江山基业都败在他一个人身上吧?
若是有多的人选,还不能从中选个更好的?
然而这话却是不能说的,不仅不能说,还得劝皇帝和太子保重身体才行。
于是众人纷纷劝皇帝不要伤心,又说太子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不宜有大的情绪起伏,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把二人都给劝住了。
太子已经清醒,但是御医说太子这些时日内心悲痛,郁结于心,再加上每日为万岁爷祈福,前几日又淋了雨,导致高热不退。
御医说到这时,咸安宫的奴才适时的把太子这些时日每日都写的请罪的折子以及为皇帝祈福,希望皇帝早点好起来的本子递上来。
太子是皇帝亲自教导长大,对太子的字迹如何会不清楚,这一字一句都是出自太子之手,不由更是悲痛。
皇帝:“保成,你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给你一个清白。”
皇帝这么一说,显然是把这件事定性成别人的陷害,亦或是底下奴才,欺上瞒下,隐瞒了太子。
果不其然,太子病倒三天后,之前被皇帝关押的太子的门人全都一致认罪,称是瞒着太子,利用太子的名声在外敛财,太子对这些事一概不知,全是他们自己所为。
皇帝下命,罪不容诛着午门斩首,而其余人等,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
但是,这件事,太子终究有御下不严的责任,于是被皇帝下令禁足咸安宫三月,也是趁机好好养病,把身体养起来。
咸安宫里,太子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是如负释重的笑了起来。
还好那天他自己说了请皇帝废黜他的话,他这一把,赌对了。
皇帝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皇帝呢?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对他有父子之情,他清楚,只是这份情还远远比不过皇权重要,皇帝还需要他来制衡那些兄弟,不会再轻易废黜他。
第一次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之后,诸位皇帝显露出来,甚至有朝臣请立其他人为太子,老八,老八但是支持者众多,显然这么多年,他小看了老八。
后来皇帝又复立他为太子,有因为他们的父子之情,有对皇额娘的感情在,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压制住其他兄弟的心思。
然而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太子的储君之位可是关系着江山社稷的大事,不是普通人家继承人的划分,若是皇阿玛这次再废黜了他,想再复立可就没有可能了。
显然,皇阿玛现在对其他兄弟的态度都是一样,没有更看好哪一个,所以,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废黜他。
这也是他敢说让皇阿玛废黜他的原因,他赌对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之前,底下人还劝说他要让皇阿玛早些退位让贤,他一直念着父子之情有所抵触,现在看来,得加快动作了才行。
他已经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坐了太多太多年,而皇阿玛的身体情况看起来再坐个十年也没有问题,他可不想四五十岁才坐上那个位置。
于是,等到康熙五十年年腊月,太子解禁后,太子等人的动作也越发的频繁起来。
胤禛时刻让人注意着太子等人的情况,知道太子有所行动后也不急,等再过段时间,等太子的谋反成了气候,到时候,皇阿玛恐怕再不会对太子有任何期望。
这件事不急,但是二格格的婚事得准备起来,若是明年太子出事,到时候可就耽搁了二格格的婚事了,那可不妙。
于是,腊八这日,胤禛就进了宫去请见皇帝,说了想让皇帝给二格格指婚的事。
对胤禛,皇帝向来都是满意的,这个儿子从小就稳重,从不要他操心,也甚少有事求他,如今各部落安稳,也不需要抚蒙的公主郡主,再加上胤禛的身体算是皇帝的一块心病。
于是皇帝很大方的应了下来,给二格格和李怀笙指婚。
第149章
康熙五十一年,刚出正月,皇帝下旨,雍亲王府二格格封为多罗格格,也就是郡君,指婚吏部尚书嫡次子李怀笙,于九月初八完婚。
这也是胤禛要求的,好歹留二格格在府上过最后一个中秋佳节,也是钦天监推算出来的好日子。
而且胤禛也考虑过,只要皇帝已经赐婚,不管太子会不会出事,婚事已定便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最多只是万一碰上是那个月太子出事,这婚事办的低调些就好。
二格格的婚事一定,府上便开始准备起来,瞧着要到下半年,可时间过得快,成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安排妥当的。
乌拉那拉氏这个嫡福晋做的确实是没话说,所有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不过,毕竟李茹芸是二格格的亲娘,还是把李茹芸也叫去,问了她的意见。
这两年李茹芸是真的老实了,哪会有什么意见,她一早就知道了二格格不可能嫁给她娘家侄儿的事,所以,对于二格格嫁给谁她都没意见。
再说了,这是皇帝给指的婚事,她要是有意见那不是找死吗?她没这个胆子。
三月初,西北那边蠢蠢欲动的消息传来,皇帝大怒,要派人过去镇压内乱,而年羹尧在征得胤禛的同意后主动请缨,被皇帝派往西北平定风波,不日出发。
初七这日,天气不错,自从知道二格格定了婚事后,多西珲就时常粘着二格格,毕竟处一日就少一日,今儿也一样,刚用过午膳就没影了。
耿婧娴这两日春困慵懒,吃过午膳总想躺着不动弹,胤禛就拉着她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
虽然刚入春,可园子里的迎春花开的不错,嫩绿中点缀着朵朵小黄花,看着就叫人心情大好。
胤禛牵着耿婧娴的手,“刚吃过就躺下对身体可不好,走两圈再回去,当初可是你提出的要养生。”
耿婧娴:没办法反驳,确实是她提起的。
耿婧娴:“只要爷愿意养生,劳逸结合,我就什么都听您的。”
胤禛笑笑,牵着她漫步在院子的小道上,走了两圈,耿婧娴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胤禛见状带着她去了亭子里歇歇。
苏培盛早就在亭子处候着了,茶水点心一应俱全,胤禛给了苏培盛一个‘干的不错’的眼神,苏培盛低眉敛目笑着,猜不透主子心思的奴才不是个好奴才。
只是没坐一会儿,前院高无庸来了,说是年羹尧求见王爷。
年羹尧已经请缨出征西北,这两日就该出发了,可能是来辞行的,除却年月雅的关系,年羹尧确实是个可用之人,胤禛对他倒是没有意见的。
耿婧娴:“爷有正事便去忙吧,我一会儿自己就回去了。”
胤禛:“好,一会回去自己好好休息,爷过来用晚膳。”
“好。”
胤禛先离开,耿婧娴又在园子里坐了一会儿才回清漪院。
下午用膳时,多西珲已经回来了,然而胤禛还没出现,耿婧娴正想让小喜子去前院看看,就见苏培盛都徒弟小禄子过来了,说是王爷留年羹尧在前院用晚膳,就不过来了。
多西珲:“额娘是在等阿玛呀,多西珲知道呀,阿玛和一个不认识的,还有年侧福晋在前院呢。”
小禄子脸上的表情都僵那儿了,师傅还特意交代了,如果耿主子没问起,就只说王爷留年羹尧用膳的事,不要提年侧福晋也在前院的事。
现在好了,被四格格一语点破,问题是他还否认不了。
耿婧娴一听,面色不改的看向小禄子:“年侧福晋也在前院?什么时辰过去的?”
小禄子立刻跪了下来:“回耿主子的话,一个,一个时辰前。”
耿婧娴:“这是做什么,秋霜,快扶起来。”
小禄子被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去看耿婧娴的脸色,只是耿婧娴脸上不悲不喜的,他实在看不出来,心都凉了半截,这一会儿他该怎么给王爷回话啊?
年月雅一个时辰前去的前院,胤禛自然不会和年月雅在前院发生什么,而今天,年羹尧上门来了,胤禛给她简单的说过几句年羹尧即将带兵平乱西北的事,把年月雅叫去前院同年羹尧见上一面,应该也是对年家的施恩,让年羹尧在外能放心。
耿婧娴不至于想太多,这么多年了,四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是让她能信服能安心的。
再一瞧小禄子那一脸小心点样子,耿婧娴都忍不住笑了,怎么,就这么担心她生气无理取闹?
耿婧娴:“好了,你回去伺候吧,小喜子,送送。”
小喜子:“哥哥,走吧,奴才送送你。”
小禄子都和小喜子走出门口了,突然又一转身回来:“奴才,奴才还有话忘了传了,请耿主子恕罪。”
原本他的话就没说完,被四格格一打岔,就给忘了,还好现在记住了。
耿婧娴:“爷还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小禄子:“主子爷吩咐奴才过来告诉耿主子,晚膳不过来了,不过晚上会过来歇息。”
送走小禄子后,院里其他人是齐齐松了口气,还好主子爷说了晚上过来,要不,还真怕年侧福晋会起来。
耿婧娴瞧了秋霜霜红一眼,失笑道:“都松了口气?怎么,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秋霜霜红对视一眼,齐齐哄道:“主子怎么会这么想,主子爷对您的恩宠府上无人能及,奴婢们怎么会对您没信心呢?”
她们只是担心主子心里难受,还好,能拿她们开玩笑,应该是不难受的。
夜幕降临,清漪院里各个屋里都点了灯,多西珲本是和额娘一块儿看书的,这会儿也忍不住打呵欠。
耿婧娴:“困了?跟嬷嬷去睡了吧。”
多西珲晃晃脑袋:“不睡,多西珲陪着额娘等阿玛过来,阿玛还没来呢。”
耿婧娴看向秋霜:“什么时辰了?”
秋霜:“已经快亥时了。”
这么晚了,都到了院门落锁的时间,胤禛还不见踪影,想来应该是歇在前院不过来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胤禛忙起来,有时候还会通宵达旦,为了不影响她休息,也为了按时完成任务,倒是会歇在前院。
耿婧娴摸摸多西珲:“这么晚了,阿玛应该是不过来了,你先去睡,嗯?”
多西珲眼睛一亮:“那,多西珲要和额娘一块儿睡,多西珲都好久好久没有和额娘一起睡了。”
阿玛在,她就不能和额娘一块睡,只有阿玛不在的时候她才能给你自己争取个额娘一起睡的福利。
耿婧娴想了想,都已经这个时间了,胤禛肯定是不会来了,于是答应了多西珲,多西珲欢欢喜喜的让人带去洗漱,然后躺到耿婧娴的床上,声音里都透着欢喜:“额娘,您快去洗漱,多西珲在床上等着您哦。”
耿婧娴瞧着她高兴也被感染,笑着应了声好,随即让人把院门落锁,自己去了耳房沐浴洗漱。
等耿婧娴从耳房出来,就见胤禛已经来了,坐在桌旁,一言不发。
耿婧娴走过去:“爷来了?”
胤禛不应,看都没看她一眼,耿婧娴要是还不知道胤禛这是在生气,那真是白活了。
只是,白天分开时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给她使脸色,她做错什么了?她都还没计较胤禛让年月雅去前院的事呢。
耿婧娴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悄悄的比划着,好在苏培盛比划的传神,那是门和一个做出锁的动作。
所以,四爷生气是因为她让人锁了院门?可是,他不还是进来了吗?
耿婧娴又叫了一声‘爷’,可胤禛不止没应,甚至还转了个身。
耿婧娴:幼稚,连曜儿都不会这么幼稚。
可是,能怎么样呢?她还是得哄哄啊,要不今晚要老命的不还是她吗?
于是耿婧娴走到胤禛跟前,自顾的坐在了胤禛腿上,双手环住胤禛的脖颈:“爷,您生气呢?因为我让人把院门落锁了的事?”
苏培盛嘴角抽抽,耿主子您还敢自己提起呢。
胤禛本还在生气,可瞧着耿婧娴都主动坐上来了,再者也怕她坐不稳摔下去,于是伸手搂住她的腰身,护住:“爷不该生气吗?爷不是让奴才过来传话说了爷晚上会来,你怎么能让人落了锁,你这是不相信爷。”
这才是胤禛生气的原因,如果是以前,耿婧娴让人落锁便落锁,他也不是进不来,只是下午从小禄子那儿知道,她已经知道年月雅去了前院的事,这个时候落锁就有些明显了。
怎么,耿婧娴这是不相信他今晚会过来,所以提早落了锁,还是觉得,他今晚会去年月雅院里,所以让人落了锁?
他当初承诺的那么多,难道这么多年下来就一点也不可信?
胤禛:“爷今日让年氏去前院,不过去因为年羹尧即将出征,提出想见年氏一面,爷只是满足他的心愿而已,你提早锁门,是觉得爷会为了稳住年羹尧,出卖自己的色相去睡年氏不成?”
耿婧娴:???
我的爷,倒也不必说的如此严重,怎么还扯上出卖色相了?
第150章
明明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可是听到胤禛说的‘出卖色相’时,耿婧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以至于忍不住有些笑场。
耿婧娴尽量憋着笑:“爷,怎么会是出卖色相呢,这世间哪有需要您出卖色相的事,那年羹尧算什么,可不至于。”
胤禛说完其实也有些懵,他是怎么就说出出卖色相的话来,看来还是被气昏头了。
瞧着耿婧娴偷笑,胤禛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手捏上和耿婧娴的脸颊,两边都捏起来:“还笑?爷都被你给气糊涂了。”
虽然被瞪了一眼,可在耿婧娴看来,毫无威慑力,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都不遮掩了。
瞧着耿婧娴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胤禛心里再大的气也压了下去,手上不太用力的又捏了捏耿婧娴的脸:“不许笑了,爷可是在生气,你不解释解释,为什么早早就让人落锁了,真觉得爷会去年氏院里?”
生气是不生气了,可是这点儿胤禛还是很在意的。
耿婧娴望着胤禛,认真道:“爷这是在怀疑我对爷的信任和用心吗?”
胤禛都快被耿婧娴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怎么还变成他怀疑她了?
刚想说话,耿婧娴抬手,手指抵在胤禛的唇上。
“爷先听我说。”
胤禛:“好,你先说。”
耿婧娴:“我知道,爷是干大事的人,爷之前同我提过说年妹妹的哥哥将要带兵平乱的事,而今日他上门来,爷又让年妹妹去了前院,想来也是给他们兄妹二人叙叙旧,让年大人在外能够安心,这是正经事,我怎么会拈酸吃醋,难道在爷心里,我就是一个这么不识大体的人?”
不等胤禛说话,耿婧娴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爷对我一心一意,我何曾不知道爷的心意?爷承诺过我,不会碰其他人,我自然是相信爷的,也正是因为相信爷,我才会让人落了锁,爷最近差事繁忙,歇在前院的时间多了起来,我也只是觉得时间太晚,爷是歇在前院而已,从未有过爷会去年妹妹那儿的想法,我这是对爷的信任啊。”
耿婧娴解释完,胤禛沉默半晌,抬手摸了摸耿婧娴的脸:“爷从未觉得你是不识大体之人。”
耿婧娴:……
您就只想说这个?
胤禛:“真的是因为信任爷?”
耿婧娴丝毫不畏惧胤禛的目光:“那是自然,我信任爷,就如同爷信任我一样。”
胤禛:“好,是爷错怪你了,爷给你赔不是,今晚就让人爷好好伺候伺候我们耿主子。”
胤禛说着,猛地站起来,稳稳的公主抱把耿婧娴抱住,耿婧娴下意识的搂紧了胤禛的脖颈。
其余奴才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胤禛抱着耿婧娴绕过屏风,走到卧室。
“等等,爷您等等,多西珲还在……”不等耿婧娴说完,抱着她走进卧室的胤禛已经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多西珲,摊着四肢,连被子都不知道踢哪儿去了。
刚刚阿玛额娘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把她吵醒,可见睡的有多熟。
胤禛:……
脑袋疼。
耿婧娴看着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多西珲,也觉得脑袋疼,再过几年可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只是,头疼归头疼,多西珲平日里听话又懂事的,真让她狠心去管束,她还做不到,当娘的,哪有不疼孩子的。
对上胤禛询问的目光,耿婧娴颇有些气短:“多西珲以为爷不过来了,所以想着要我陪着睡。”
胤禛把耿婧娴放到地上,然后出门去叫了奶嬷嬷来,把多西珲给抱到她屋里去睡。
第二天胤禛上朝去了,因着不是请安的日子,耿婧娴也就睡了个懒觉。
而昨日胤禛把年月雅叫到前院去的事,不过一晚的时间已经传的后院人尽皆知。
宋晓玥一开始有些担忧,怕年月雅会趁机起势,可后来又听说傍晚时年月雅就回了后院,而王爷夜里是回了清漪院的。
宋晓玥就知道自己这是白担心了,耿侧福晋的地位可一直以来都是不可撼动的。
而其他人,比如李茹芸和钮钴禄氏则是隐隐期盼着,期盼着年月雅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起来,打破耿婧娴独宠的局势。
可李茹芸心里又有些复杂,耿婧娴这么多年来虽受宠,可也没有在她面前主动挑事过,而年月雅,刚进府那股子趾高气扬的劲儿她现在都还记得。
若是年月雅得宠,还不知道得猖狂成什么样。
所以,李茹芸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都让后院众人明白一个事实,年侧福晋没有起势,而耿侧福晋的位置依旧稳当,不可撼动。
五月,皇帝即将今年的木兰围场之行,在出行前又给雍亲王府下了一道圣旨,封二格格为和硕格格,也就是郡主的身份,毕竟以郡主身份出嫁,自然要比以郡君身份出嫁要高一些。
而今年木兰围场之行的名单中便没有四爷,毕竟九月二格格出嫁,这是雍亲王府出嫁的第一个女儿。
然而随行名单上有德妃以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这也是乌拉那拉氏和德妃商量过的,历史上也就是今年从木兰围场回来皇帝二废的太子,胤禛不在随行名单,只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恐怕他们年轻气盛做错事会被牵连。
索性让德妃跟着一起去,有德妃看着,俩人也不敢野。
再一个,木兰围场发生了什么,皇帝为什么会二废太子,胤禛远在京城肯定不清楚,总得有个明白人在那边里应外合。
而胤禛在看到随行名单有德妃时也松了口气,太子已经憋的太久了,这次木兰围场之行将会是他最好的出手机会。
而就算他不出手,老三,老八等人也已经等不及了,势必会逼着他出手,这一次,皇阿玛不会再对太子心软,毕竟弑父这种事,没有哪个皇帝会原谅。
他并不担心其他,毕竟早已布置好一切,他只是担心两个弟弟被人利用莽撞行事,有额娘看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五月中旬,皇帝圣驾从京都离开,由胤禛和,恒亲王,淳亲王监国。
八月下旬,胤禛收到木兰围场的消息,太子已经憋不住了,动手只在这几天了。
果不其然,九月初三那日,太子带人冲进了皇帝的帐篷……
然而这都和远在京城的胤禛没有太大关系,毕竟他没有参与,而且,初八就是二格格出嫁的日子。
按正常路程来算,木兰围场的消息不会传的那么快,所以胤禛给二格格办的婚礼完全按照郡主身份来做,甚至尽可能的做的盛大。
李家来接亲时被府上的阿哥们给拦在了门外,各种拦门,不管是文考还是武考,通通轮了一遍,就是不能让李怀笙轻轻松松的把二格格给娶走了。
对方是皇孙,又是自己的小舅子们,还真把迎亲的新郎官给难住了,好不容易说服小舅子们,就看到新房外,两个穿着喜庆,粉嫩可爱的小格格架势满满的,伸开双手拦着门。
李怀笙见过二格格,自然也是见过多西珲和三格格的,知道这是两个小姨子,而且还都是得罪不起的那种,只能软言讨好,让两位小格格有什么要求的就只管提出来。
多西珲:“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对我们二姐姐好,要一辈子都对二姐姐好,要不然都话,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姐夫,我都要带着哥哥们上门揍你的。”
多西珲说着还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以示威胁。
李怀笙:“还请四格格放心,二格格嫁与我为妻,本就是我高攀了,娶得二格格,我自当对她一心一意,护她一生一世。”
李怀笙自然也是对二格格有意的,那一天的三次偶遇确实是偶然,他第一次见到二格格时就对二格格有了好感,只是当时虽不知道她是哪家小姐,但也知道能带护卫出行的势必不是小户人家。
他对人有心,回去后还让自己母亲帮打听了一下是哪家姑娘,可是母亲说没有这个人,他还怅然若失了好久。
后来又听说雍亲王府想同他家接亲,他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他已经有了意中人,若是娶亲,岂不是对不住雍亲王府的格格?
雍亲王知道他欺骗他的女儿还能放过他们家?
可是后来在知道二格格就是那天的那位姑娘后,他就改变了想法,原来,她对他也是有心的。
所以,面对四格格的话,他说的坦然,他自然会爱护二格格一辈子,而且,二格格的身份注定了她在李家也不会受欺负。
多西珲:“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二姐姐可是皇家格格,有皇玛法,有阿玛,还有我撑腰的,你若是哪天敢给二姐姐委屈受,我多西珲可是要带人打进你们家的,我可不怕你哦。”
李怀笙忍不住笑了,这话说的,皇家格格哪里会怕他。
“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记住你说的话。”
看着李怀笙把二格格接走,多西珲幽幽然的叹口气,唉,这么温柔的二姐姐就出嫁了,已经府里就没有二姐姐了。
不行不行,以后她不要嫁人,不要像二姐姐一样嫁出去,她就要一辈子赖在阿玛额娘身边。
打定主意后,多西珲重整旗鼓,欢欢喜喜的找自家额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