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睿，乔睿，我出车祸了，呜呜......”电话里，她焦急万分地哭喊着。
“你在哪，快点告诉我。人要不要紧？我打120。”他急得根本顾不上扣上衬衫，一边接电话一边冲出了房间。大街上，已经很少有人，倒是很快就打到车。
“人问题不大，但是出不来，车门被卡住了。我双腿发软，不敢动弹了，我好怕，乔睿，我好怕！”小茉不停地哭着。
“小茉，不要怕，我马上就到了，不要挂电话，和我说话，别怕！”他一直不准她挂电话，催促着的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出事地点。
来到现场，他看到的情况让他十分无语，夏小茉居然将车开到了路边的树和墙之前，卡住了，自己也出不来了。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开出的水平。的士司机是个热心人，帮他一起将树枝推开，总算打开车门，将她扯了出来。
她下了车，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哭，刚才的事让她惊魂未定，双腿发软。他看到她除了额头在流着血，其他地方表面上没什么问题。
“走，去医院。”他抱着她上了的士，在车上，一直紧紧地搂着她，这是她没有反抗情况下的最亲密接触，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躺在他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哭。
“乔睿，我刚才吓死了，我以为我会死。”她在他怀里哽咽着说。
“哪那么容易死啊，不过，你是玩杂技的吗？能把车开成那样。”
“我，当时发现拐错了路口，于是想从那个近道抄出来，可能有点走神，油门当刹车，情急之中又乱打了方向盘。”她终于平静了一些，可以清晰地表达整个事情的经过。
“美女，算你幸运。”的士司机在前头感慨了一句。
“乔睿，车子可能撞得不轻啊。”她有些担心车子，真是个笨蛋，这个时候担心车子。
“人没事就好，车子你不用管了，明天叫公司的人来处理就好。除了额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切地问她。
“腰，腰部有些痛。”他的心一沉，但愿没什么大问题。
很快到了医院，挂了急诊。照片，处理伤口，还要留院观察，一系列手续下来，已是凌晨三点多。
照片的时候，他守在外面，章子柔打来了电话。其实章子柔在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冲出门外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状况。她想打电话问他具体什么情况，可是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电话居然一直是占线的。
她等了一小时，还是不放心地打个电话，终于通了，乔睿告诉她“小茉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章子柔自然知道夏小茉和乔家关系的，她关切地问：“人没事吧？”
“还好，撞伤了头，现在还在做检查，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
“要不要我来帮忙？”她很想能帮上忙。
“不用了，都快弄好了。你早点休息。对不起。”他最后的一句对不起，让章子柔的心颤了颤，他的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他的半途而退？还是因为那个狂乱冲动的开始？
终于做完检查进了病房，小茉忍不住对乔睿说：“这事你没有告诉阿姨吧？”
“没有。”
“不要说了，大晚上的，免得她担心。”
“好。”
“反正今晚不回去她不会担心的，知道我是和你在一起。”
“原来我这么安全。”
“嗯，刚才我脑袋一片空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你求救。”她在吊着最后一瓶水，望着匀速滴着的吊瓶，她还是心有余悸。他坐在床边的小木凳上守着她。
不久，护士来拔了针头，她终于可以休息了，可是她看到他坐在凳子上，今晚他也是挺累的了，这个小小的留观病房，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小木凳子，连靠一下都不行，她有些担心他。
“乔睿，你也休息一下吧。”
“嗯。”
“坐着太辛苦，又没法睡觉，要不，你也躺床上吧，大家挤一挤。总比在凳子上舒服。”她主动建议。
“不合适。”他拒绝了。
“没事的，小时候不是也挤过吗？今天特殊情况。来吧。她欠起身，拉他。并且让出了床上一大片地方。
他不再推脱，和她并肩躺下。曾经最渴望的距离，因为今晚的车祸而完成。只是，心境不同了。
突然，她对他说：“对不起。”
“怎么了？”他侧身看她，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刚才......因为我，应该是打扰了你美好的夜晚。”小茉有些说不出口。
“你说什么呢？”事实如此，但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极力掩饰。
“你看啊。”她指了指他的衬衫，衬衫上，有醒目的口红印。“还有香水味呢！”她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事实胜于雄辩。他不想多说。他随手关掉房间的大灯，只留了小灯，对她说了两个字：睡吧。
“嗯。”她不再说话，也确实累了，受了惊吓，一番折腾，她动了一下，“哎呦”地低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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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腰，一动就痛。”
“扭伤了肌肉，没有伤到骨头，只能慢慢好了，不是贴了膏药吗？动的时候慢点，不要幅度太大。”
“真倒霉。”她如梦呓般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将一只手环在他的腰上抓着他的衬衫，“我搂着你一下，我怕掉下去。。。”
他一动也不动也不敢动，怕惊扰着她。很快，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声，她睡着了，可是他睡意全无。
今晚，他的生日，他觉得像一出电影，状况百出，他真不知是要感激还是要抱怨。
小小的病床，两人挤在一起。笨蛋夏小茉怕掉下去，睡着了还真的死死抓着他的衬衫。他侧身将她的手放开，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右手搂着她，这样子，怎么样也掉不下去的。突然，她的全身猛地颤了一下，人并没有醒来，应该是做梦了吧。
不久，夏小茉在梦中叫了起来：“乔睿，乔睿，你在哪，你在哪。”他知道她肯定做噩梦了，今晚受了大惊吓，难免入梦。他紧紧地搂着她，轻轻地哄着她：“小茉，我在这呢。”半梦半醒的夏小茉，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在他怀里睡着了，并且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寻找最舒适的姿势。
乔睿只是眯了一会天就亮了。他到洗手间，将衬衫脱下来，衬衫上有夏小茉的血迹，更重要的是有口红印，大白天的，怎么见人啊。他洗掉那些口红印，血迹倒没有去管它。
他站在窗边给苏哲打电话，“苏哲，你早上先不要去公司，先给我送件衣服过来，我在中心医院。”
“老大，什么状况？你昨天不是过生日吗？我们要和你庆祝，你死活不肯，怎么到医院去过了？”苏哲纳闷得很。
“别贫了，送件衬衫过来，见面再说。”
“好好好，只是这一大清早的商场也没营业。”
“你自己的弄一件来先应付着。”
“好。”
他打完电话，看到小茉已经醒来。
“有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除了头上的伤口和腰有点痛，其他挺好的，要不等会你问一下医生，我可不可以出院？”小茉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她看到他一脸的憔悴，应该是没有睡好吧，下巴处青色的须根，衬着他立体的五官，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什么时候变成熟的，她觉得仿佛就在一夜之间，或者，只是这几年她根本没有好好地注视过他吧。
“好，等下医生查房后问过情况再说。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
“一点都不想吃。你去吃吧。”
“我也没胃口。”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苏哲：“来的时候，带点粥什么的。”
很快苏哲赶了过来，乔睿接过衣服到洗手间换衣服。
苏哲在病房和小茉闲聊：“小茉，买了一点粥和蛋糕，你随便吃点。”
“等会吧，我现在不饿，谢谢你。”
“你怎么出的车祸？你是想让老大的生日永生难忘吗？”苏哲在开着玩笑。
“我技术不太好。”小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还有心情也不太好，只是这个没法告诉别人。
乔睿换了衣服出来，对苏哲说：“苏哲，昨晚我的车还丢在青园路上了，你派人去处理一下。”
“好的。老大，你回不回公司？”
“暂时走不了。”
“下午有重要会议啊，约了对方的。”
“知道了。上午我等下看情况再做安排，下午我会准时到的。”
“好，那我先忙去了，你要车不，要不我把我的车留下？”
“不需要，你去忙吧，如有需要我叫司机。”
早上小茉又做了个检查，完了之后乔睿到医生办公室，“医生，夏小茉的情况怎么样？”
“根据早上的检查，应该说没什么大碍，头部也只是轻微震荡，只有那个皮外伤和腰部肌肉扭伤。”
“她说不想住医院，想回家，这种情况可不可以回家？”
“问题不大，回家也可以，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就医吧。”医生对乔睿说，“我开个单子，你可以去办出院手续？”
“行，谢谢医生。”
乔睿去办了手续，回到病房，小茉关切地问：“医生怎么说？可以出院吗？”
“医生说至少要住一个星期。”他向她无奈地摊了摊手。
“啊！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怎么受得了。我真的没什么问题啊，乔睿，这医院，坑爹吧？”小茉一脸的苦大仇深。
“夏小茉，吊完这瓶水再说吧，你再乱动，这手上都回血了。”他依旧不动声色。
“乔睿，你不是下午要开会吗？你什么时候走？”
“我等会就走了。”
“妈呀，留下我一个人，我会疯掉，可是我能吃能喝能动，我都不好意思叫人来陪吧？我刚才和单位打电话还说请一天假的。乔睿，你走之前，到外面给我买几本书吧，我怕我太无聊。”小茉脑袋飞速地转着，她得安排这如同坐牢的一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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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买，要买你自己去买。”他公然拒绝。
“好啊，乔睿，我病中，你都不对我好点。”
“我对你够好了。”
“那也是，热火朝天的时候被我活生生灭了？是不是因此事对我心怀恨意？别太在意，春宵天天可以度，我也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才叫你的。”小茉再次抱歉。
夏小茉，只有出状况的时候才需要我吗？乔睿没有再回她的话。
临近中午，小茉的点滴打完了，乔睿的电话响了，他接了一下，“好，前坪等吧，就下来。”他回过头，对刚拔了针头用棉签按手的小茉说：“夏小茉，起来。”
“怎么了？”
“走啊，回家。”
“回家？！真的可以？”
“你还真想赖在医院啊？”
“谢天谢地，乔睿，你这个骗子，刚才我的心情多沮丧啊，你这个大骗子，以后我得叫你乔大骗。”
“流氓、骗子，夏小茉，我的名声啊。小心我告你，赔我名誉损失。”
“你告吧，姑奶奶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命有什么用，最多玩个以身相许。”
“不许不许，你有女人的。走吧。”小茉感觉一身轻松，飞快地整理好衣服起身。
两人下了楼，医院前坪，司机正候着，乔睿对司机说：“回家。”
两人回到家，正在花园浇花的罗宜萱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两人都没回，我以为玩通宵了。什么情况？小茉，额头上还包着回来了。”
“昨天晚上我回来的路上开车开得太快，撞了一下。”小茉笑了笑，不想让此事变大。
“乔乔，明明知道小茉平时开得少，大晚上的你怎么要她开？”罗宜萱责怪儿子。
“他当时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我开啊。”小茉不想罗宜萱深究此事，更不想让她知道乔睿其实并没有和她一起，她很好的掩饰过去。“阿姨，没大问题，就是额头上破了一点，最多就是留个疤，会不会影响嫁人？”小茉特意幽默了一下。乔睿在一旁站着没有作声。
“哦，你们啊，真不让人省心。疤痕不大还是没问题，到时候去美容一下。如果不是疤痕体质，过段时间就消失了。”罗宜萱安慰小茉，女孩子嘛，肯定最担心自己的容貌。
“阿姨，我先上去休息了。”小茉对罗宜萱说。
“好好好，好好休息，等会吃饭叫你。乔乔呢，也在家吃饭吧？”
“不吃了，下午要开会，我回来洗个澡换件衣服就走，司机在外面等着呢。”乔睿回了乔妈妈，他和小茉一起上楼。
“夏小茉，刚才为什么撒谎？”他跟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问小茉。
“我是成年人了，知道怎么说。我要是说实话，阿姨还不得问东问西啊，你会和她说真话吗？说了我是懂得感恩的，昨晚谢谢你，我自然不会给你惹麻烦。”
“是吗？还真是懂事了，小时候是生怕我妈不知道我的小秘密。”
“人都是在慢慢长大的嘛。就象昨晚，你唱歌的时候，我突然感动得泪流满面，想起我们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当时觉得争争吵吵，现在觉得很感人，是难忘的温暖回忆。对了，当年你心中有没有象歌声中唱到的那个羞涩的她？”她想起了他穿着白衬衫行走在校园的身影。
他沉默了，没有回答她的话，推门进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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