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听了这话也不恼,漂亮的杏眸微弯,唇角微扬,看着楼谪笑而不语,给楼谪看得浑身不自在。
“走吧,去吃火锅。”楼谪生怕柳绵又问出什么让他心跳漏一拍的话题来,忙转移话题道。
“就是你那个酒楼?这么快就办好了,火锅是什么?”柳绵顺从地改了话题,一双亮晶晶的杏眼望着楼谪全是好奇。
楼谪轻揉了下柳绵的脑袋,:“去吃了就知道了,对了,你吃番茄吗?”楼谪自然地拉过柳绵的手边走边问道。
“都可以,我不挑食。”柳绵眨了眨眼睛,侧头看着楼谪那张硬朗英俊的侧脸,
“楼谪,你很厉害,和传言中的猎户楼大完全不像一个人。”
前几日才跟他说办酒楼的事,今日就落实了,行动力太强了,今日诗会也大放异彩,让柳绵不仅怀疑起刘嬷当初说楼谪的评价,和楼谪这整个人都毫不相干。
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如何像。楼谪苦笑,然而还是要解释道,
“都说是传言了,你还信啊?你跟传言里也不像啊。”
“不一样,坊间传言里有些事确实是我做的,比如之前当街打人的事,今日你也看见了,虽然没有传言中那么夸张,但确实我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哥儿,不过你根本不像那些传言里好赌成性,欺男霸女的人,完全不沾边。”
柳绵轻声细语地说着,还不着痕迹地打量楼谪的反应,除了心中的疑问,他还拐弯抹角地在问楼谪对他脾气的看法。
毕竟就这几日来,柳绵表现的确实算不上什么乖顺之人,柳绵不觉得自己睚眦必报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但心里还是有些在意楼谪的想法。
毕竟…很多男子都不喜欢哥儿这般乖戾,如果楼谪也表现不喜的话,柳绵抿了抿唇,那看在合作关系上,柳绵可以表现成一个听话乖巧的传统哥儿模样,总之不能吓跑了楼谪才是。
不过很显然,楼谪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但却总能歪打正着,长臂一伸,大大咧咧地揽过柳绵,
“那多帅啊,你都不知道你斜眼看别人的时候整个人气场两米,我都要眼冒桃心了,这和脾气好不好没关系,受欺负了就该还回去,兄弟,你就做的很好!帅!”
柳绵被压得身形一跌,随后听到楼谪的话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他就知道,楼谪和别人不一样,不过帅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他们村中俚语吧,通过语境可以听出应是类似英俊潇洒的意思。
柳绵又弯了弯眼,很少会有人说哥儿英俊潇洒的,楼公子真是没把自己当哥儿看啊,不过能交这么一个开明的朋友也是幸事。
“至于我那些传言,也是半真半假吧,我前些日子把我舅舅一家揍了,怎么说呢,人渣,该打……”楼谪简略地讲了下楼家的事情。
柳绵漂亮的眉眼不自觉染上忧愁,在楼谪怀里仰脸看着楼谪浑不在意,仿佛在说别人家事的神态,心里一酸。
柳府虽然复杂,但柳绵却从未缺衣少食过,完全不知道楼谪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还遭亲人算计,柳绵按上了楼谪搭在他肩上的手,看着楼谪很认真道:
“是他们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走自己的路,不要听别人说,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下次谁再欺负你我就带人打回去。”
楼谪低头看向柳绵那双水灵且认真的杏眼,心里有涟漪升起,苦难非他所遇,但楼谪却在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安慰中得到了几分来自异世异样的归属感。
楼谪好笑地戳了戳柳绵气鼓鼓的脸颊,“好,到时候你打不赢了我再上,保证安陵县没人敢欺负我们。”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珍馐阁,此时还是热闹一片,中午没吃上的人晚上还在排队,都是被这新鲜火锅吃法吸引来的人,二人没有逗留径直上了楼上的厢房。
跟方圆打过招呼,很快一盆锅底便端了上来,柳绵看着翻涌的汤水本不太饿的食欲一下被勾了上来,“我们的有三色哎!”
刚刚进楼时柳绵就注意到楼下的两份不同的锅底,心里很是期待,没想到到了自己还多了一味番茄。
“嗯,今日开业,就做两色的方便一些,等过段时间番茄味也会推出的,番茄还是没有菌汤受众广,有的人可能吃不惯,你尝尝。”楼谪笑着给柳绵盛了勺番茄汤,又盛了勺菌汤放在柳绵两边。
柳绵从没见过这般吃法,小心翼翼地各尝一口后眼睛便是一亮,“好喝!鲜香浓郁,夫君你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的不是我,是厨师们,他们煮的锅底好才能有好吃的火锅。”
楼谪涮着菜笑意一直没从嘴角下来,将裹满灵魂酱汁的虾滑放进柳绵碗中,柳绵果不其然的眼睛又是一亮,楼谪看得好笑,头一次喂食喂得心满意足。
“唔,这是虾肉!从没有人这么吃过。”柳绵嘴里塞得和小松鼠一样认真咀嚼,楼谪自然地用手帕将柳绵唇边沾上的酱料擦去。
经过几日,柳绵也很习惯楼谪的这种照顾,毕竟楼谪就是这么一个贴心温柔对好朋友很好的人,柳绵弯了弯眼,道了声谢。
将嘴里的东西吃完后,柳绵才继续道:“那你也很厉害,这很多新点子我们从未想到过,这种吃法只用准备好锅底,其他都不用自己操心,方便好吃,自然能吸引一堆顾客来,比开普通酒楼省事的多!”
柳绵不愧是经商的,边享受美食也不忘分析产业前景与优势。
楼谪无奈地摇了摇头,给柳绵煮着东西并未应答,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这哪是他的智慧,只可惜他不能如实相告于柳绵。
本在忙碌的齐玉听见柳绵来了,借着端菜的空也上来打了个招呼,就看见楼谪一直给柳绵碗里夹菜,碗都堆成小山了,齐玉心里啧啧摇头,就这,就这,还说不喜欢人家?
齐玉还有后厨几个师傅连着跟楼谪忙转研发菜系和锅底时,也没见楼谪给他们夹过什么菜啊,更别提还眼巴巴地往人家嘴边送,有的时候真搞不懂男人在想什么。
柳绵已经有些吃饱了,楼谪正给他喂糕点的一幕刚好被齐玉撞见,不知为何柳绵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红唇一下就抿了起来,推开了楼谪伸到嘴边的手,耳根泛红。
“齐掌柜,开业大吉,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品……”柳绵摸了摸,站起来,从腕间取下了一个白玉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齐掌柜财源广进。”
柳绵刚说饱了,秉着不浪费粮食的良好精神,楼谪自然而然把他亲手堆成小山的碗拿了过来,正低头扒着饭呢,动作突然一顿。
他发现了,柳绵好像是个散财童子,时不时就从身上扒点东西下来送人,想到自己还没还回去的玉佩,楼谪看着柳绵要送出去的玉镯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齐掌柜毕竟是过来人,看到这个情景一下笑开了,“柳公子,你这玉镯我可受不起,等会儿我们老板吃醋了我的掌柜之位怕是不保啊。”
柳绵拿着玉镯的手一紧,低头看向楼谪看不出情绪的俊脸,一下有些慌了,俯下身小声跟楼谪说:“今天事出突然,你也没跟我说这么快就开业,你的礼物我还得准备准备,齐掌柜帮了你这么多忙,我总不能空手而来吧。”
柳绵说话本来就轻声细语,此时压低了嗓音凑在耳边更是软软的,好像撒娇一般,楼谪反正是受不了,什么不高兴的情绪一下就散了,
“玉姐,你说哪里的话,柳公子是我夫郎,自家酒楼,都是一家人,收着吧。”
齐玉推脱不过,只得收下,柳绵总算松了口气。
吃完饭后,楼谪亲眼看着柳绵进了柳府后,转道把今日扯下那打手的面罩套在头上,果不其然在花街堵到了醉醺醺的王牧吉和他的狐朋狗友们。
给王牧吉套上麻袋狠揍了一顿,楼谪又去饰品店买了个差不多水种的玉镯,这才返回酒楼。
此时店里是满客状态,齐玉正在柜台算账,见楼谪回来也很是开心,“你小子,老娘果然没看错你,今日一日的营收便回本了,了不得啊你。”
楼谪早就估算到的结果,跟齐玉的欣喜相反,楼谪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整个人淡淡的,看着齐玉手腕已经戴上的玉镯,拿出他刚刚新买的,放在齐玉面前,轻咳了一声道:
“玉姐,我跟你换一下。”
齐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这,还说没吃醋,柳绵在的时候装的善解人意,人一走连狸猫换太子的事都做得出来,“你个大男人,这么小气真的好吗?”
楼谪挠了挠头,耿直道:“没有啊,玉姐戴新的不是更好吗?”
齐玉准备脱手镯的动作一顿,突然莞尔一笑,“那我不跟你换呢?我就喜欢柳公子送的。”
看这小子还怎么嘴硬。
“给你加薪水。”楼谪面不改色道。
齐玉屈服了,为楼谪这视金钱为粪土的精神。
楼谪如愿拿回柳绵的手镯,将手镯仔细擦洗干净后,套进了自己的手腕中,有些小,但塞一塞总能塞进去。
蜜色的有力手腕上配着白玉手镯有些突兀,却有种别样的感觉,楼谪心满意足地拿出胸口放着的玉佩,这几日被摩挲得越发光滑,楼谪下意识摸了摸上面娟秀小巧的绵字。
楼谪感叹,好兄弟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古人,眼光就是好啊,感觉自己在饰品阁挑了半天的玉都没有柳绵身上随便取下来的手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