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眸中全是信任与期待, 任哪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将那花从木板上抠下来送给她, 柳蕴亦躲不过, 他极力克制住去抠花的冲动,将冬葵拉至自己对面,佯装去拂她衣袖的碎屑。
趁冬葵不注意, 支撑木板的暗卫们快速行动起来。这个时候就显出画师的机智了,他们所画的花朵,可
冬葵接过, 眉眼一展, 开心得很。
众人搁心里呐喊“山也瞧了,花也摘了, 求小祖宗快走吧”
冬葵偏不如他们的意, 可甫一张口, “夫君”额头就被柳蕴屈指点了点,“日后有机会再瞧。”再不容她说什么,抱起她就疾步走至车前, 将她塞入马车后背身朝众人挥了下袖子,也上车去了。
众人松了口气,待马车消失
“安心等着,日后有的是机会。”顾颐嘴里叼着根杂草,倚靠树木的身子站直了,“拾东西,赶往下一场。”
依据宋平水回忆,当年三人临近京中时因为一时大意误入了一家黑店,这家黑店掌柜的面相生得纯良,内里黑透了,及至三人睡下,试图将柳蕴与宋平水剁成肉酱包成包子,又觊觎冬葵的美貌,想要霸占冬葵。
一行人快速到了建好的黑店,别看当年黑店掌柜的黑心黑肺,却极为年轻,众人一致推荐刘方正来扮演。
自薛暸
刘方正从牢里活着出来,让候
化完妆容,刘方正换上掌柜的衣衫,往柜台前斜着一靠,面容温良,眼神凶恶,众人朝他举起大拇指,崔时桥过来与他讲戏,顾颐命众人摆好店内物品,做好迎接冬葵到来的准备。
这厢,宋平水赶着车,眼瞧都日落西山了,车里毫无动静,拿不准冬葵是何心思,她总不能真坐
两刻钟后,马车
当年黑店掌柜的面上带笑地迎上来,得知柳蕴等人住宿,领着他们上楼挑房间,而后
孰不知,是他自以为瞧得清,背对着他的冬葵手臂一直
柳蕴觉出这店有问题,同两人一说,三人将饭菜偷偷倒了,又唤伙计进来拾。伙计端着托盘下楼,掌柜的瞥了一眼空盘子,胜券
黑夜悄悄来临,宋平水佯装吃了蒙汗药昏睡过去,被刘方正用麻袋套住,扛去了地窖,与此同时,隔壁的柳蕴察觉不对,起身下了床,又不放心冬葵独自
柳蕴面色一沉,领着冬葵
若以依照当年的情景,接下来便是地窖里烛火通明,刀具长鞭挂满墙壁,宋平水像只离了水的鱼,呼吸急促地
“住手”柳蕴暴喝一声,一边将冬葵护
柳蕴又抽出墙壁上的长鞭甩向他,被他灵巧躲过,他不像当年的几个土匪,什么都不会,他砍人的经验丰富,躲避长鞭的同时弯腰将俩刀捡起,直冲柳蕴而来。
柳蕴推开冬葵,“出去躲好”长鞭近距离不起作用,且一旦他躲了,掌柜的可能会伤害冬葵,索性直接迎上去缠住掌柜的,心思翻转间,刀光一闪,衣袖已被划破。
此番境况,容不得冬葵害怕失神,得了逃跑机会的她非但不往门口去,还往里奔到案板边,一手扯掉了堵
宋平水得以喘了口气,“给我解了绳索,就快些出去”
地窖里满是腥臭的味道,熏得冬葵摇摇欲坠,偏偏面容十分镇定,才给宋平水解开捆住双手的绳子,余光瞥见掌柜的已把柳蕴逼到门前,菜刀噗嗤一声砍进了柳蕴的胳膊,眼角顿时溅出泪水。
狭窄的地窖里,男人的闷哼声清晰可闻,冬葵身形急动,步子才提了几下,柳蕴抬眸往她这边看过来,眼里隐隐有笑意,启唇无声地提醒着用绳子套他。
宋平水还
夫妻二人,一人扯绳子一端,掌柜的终于醒悟过来,菜刀一松,想要用手扯开绳索,脚下朝柳蕴踢去,柳蕴后撤一步,拉紧绳子,那边冬葵抬起眼,眸中
这么说着,只听掌柜的闷哼数声,脸皮涨红,脑袋更是被迫后仰,生生被她拽得后退几步,柳蕴疾步跟上,杀气腾腾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侧头安抚冬葵,“无碍,我这就弄死他。”手上再一使劲儿,咔嚓一声,掌柜的没了气。
将掌柜的身体甩向一边,柳蕴径直朝冬葵去,冬葵见坏人终于倒了,不由放松下来,身子一软倒
宋平水“”
当他回忆此事时,崔时桥没记录完就忍不住道“这么说来,当年你还不如小夫人有用。”
“那时我就是个单纯的受害人,他们夫妻俩英勇救人。”宋平水惭愧地摸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此事大人受了伤,想必夫人不忍再看,她定要篡改记忆。”就是不知篡改成什么样子。
此时此刻,几人已将戏演到掌柜的将柳蕴逼到门前,正欲砍柳蕴胳膊,冬葵站
众人屏气凝神地等着她篡改记忆,只见冬葵神色真挚地看着掌柜的背影,“你要一心向佛,不可再杀生了”
面对冬葵的劝说,刘方正一懵,不需要打架砍人了他还特意学了杀人犯呢无助的眼神往后瞥去,躲
刘方正忙将菜刀一,转过身来,学着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极是,我这就悔过。”
冬葵满意,指着柳蕴道,“放了他,你向善的决心更重。”一边朝柳蕴使眼色拿墙壁上的绳子套住他。
柳蕴挑了挑眉,如了她的意,拿起绳子圈住了刘方正的脖子,将另一头扔给了冬葵,冬葵接住,本该向后一拉,却依旧用眼色示意柳蕴向后拉。
因着柳蕴其实
刘方正“”
做个戏而已,不至于搭条命进去吧
柳蕴依着冬葵,只能往后拉去,好
冬葵见他倒了,身子一软,倒
地窖里安静一会儿,刘方正翻身起来,躲
顾颐提步往前走,“很好理解,小夫人既不愿大人受伤,也不愿他杀人,索性她便替大人杀了。”
崔时桥一怔“也许,我可以参考这点,试着找到应付小夫人篡改记忆的法子。”
“哪点”刘方正听得稀里糊涂。
“往后的戏里,若有对大人不利的,也许就是小夫人篡改的地方。”崔时桥还想解释,被顾颐挥手打断,“闲下来再讲这个,快拾东西,赶回去瞧瞧长街巷子可有备好”
“哦哦”
当年柳蕴抱冬葵出了地窖,冬葵身子
柳蕴轻声安抚,“不,是我杀的。”
“夫君杀的,与我杀的,又有什么区别”冬葵神志清醒许多,一闻到血腥味,就从他怀里钻出来,面色心疼几分,赶紧给他包扎了伤口,面上忧心仲仲。
“无碍,不过是皮肉伤,好得快。”柳蕴见她皱着眉一副要哭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怕什么我们去报官,那掌柜的定杀过其他人,我们算是为民除害,也算正当防卫,官府不会追究我们的。”
冬葵这才放心,三人连夜进京,及至京中报了官,官府来人从地窖里翻出几具污秽不堪的尸体,确定了掌柜的罪行,果真没追究柳蕴冬葵的行为,只了掌柜的尸体,铲平了黑店。

当年他们
京中是有数十条这样的街,繁华得很,但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做戏,众人只好让工部来把旧街改造成新的长街。
百官就喜欢凑热闹,纷纷来找宋平水,“长街改造好了,缺铺子吧我等想
不过一日,他们开的铺子就从街头连到街尾,做什么生意的都有,家眷素日
这会儿,柳蕴刻意领冬葵住进了先前的宅子,夜间入睡时冬葵忽地直白地问,“夫君,京中貌美女子甚多,家中想必也十分富裕,她们若中意你,你当如何”
“拒绝。”柳蕴答得干脆。
冬葵满意地睡去了,柳蕴陪了一会儿,起身去隔壁,
宋平水一笑,“记得呢,人家这么金贵的身份都愿意为了你做妾了,你”剩余的话都被柳蕴不悦的眼神堵了回去,只得转移话题,“要做这戏”
“夫人想看。”
宋平水“那就做”
当年,三人住了下来,宋平水逛了一遍京城,心满意足,原本要回家书,柳蕴提议,“不如赚些银钱再回去吧。”
宋平水遂和他
看得多了,有姑娘就生出了别的心思,来得更勤了。见柳蕴总是孤身一人,误以为他还未婚配,偷偷差丫鬟送情书的也有几个,有一次正巧被躲
冬葵觉着奇怪,还以为是什么别的东西,等到柳蕴回家,偷偷翻出来拆开瞧了瞧,因着她认识的字有限,通篇没几个认识的,不由气恼,粗粗记了一行字,重新放好,及至睡觉前,故意比划给柳蕴看,委屈巴巴地说,“是什么字我不识得。”
柳蕴一一教她,她一怔,柳蕴把几个字连起来一,脸色一沉,“哪来的可是旁人说给你的”
冬葵搬进宅子后,也惹来了许多男人的目光,柳蕴素日将她
冬葵连忙摇头,“不是,我你的书,不认识才问的。”翻出书给柳蕴瞧,柳蕴不由失笑,“原来如此。”
冬葵勉强一笑,心思还
柳蕴并未
“是的,正是这封。”那丫鬟惊讶地看了一眼冬葵,冬葵抿唇一笑,腮边酒窝好看极了,那丫鬟一怔,“请问这位是”
柳蕴一见那信就明白是何种情况了,抬袖摸了摸冬葵的头,“我夫人。”将信递予那丫鬟,“还请回这封信。”
那丫鬟也算伶俐,知晓他这是当着自家夫人的面拒绝了,通红着脸将信了,飞快跑到街边的马车上,隔着车帘说了几句,车帘飞快掀开,露出一张秀气面容。
冬葵远远望了一眼,自此那姑娘就歇了心思了,到底是姑娘家,既知柳蕴已有家室,也没勇气再出手了。
很快,京中倾心柳蕴的姑娘皆知柳蕴成过亲了,大都纷纷歇了心思,唯独一个,不顾及这个倒也罢了,竟明目张胆找上了冬葵,要她主动做下堂妇。
冬葵“”
欺负我无依无靠弱小可怜
时至今日,京中诸人都还记得,那年快要入冬时,首辅夫人初进京,
胡明志家里,几人聚
其余人不吭声,温
“听闻此种事情,岂能不恼”崔时桥愤然道。
宋平水“那是你不知道最终跳下去的是王府的郡主,太可怜了,据说她搁床上躺了几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这两天投了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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