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桥满腔的愤然倔强着不肯认输, “郡主都跳下去了, 小夫人当时呢”
“瞧着挺好的,被大人抱下楼就回家过冬去了。”
崔时桥“”
几人让他独自反省自己的错误,开始商议参演人员, 温
安王乃是先帝封的异性王, 常年带着家眷镇守西北, 几年也不进一次京,当年因着先帝急召便带着郡主来了,好巧不巧,郡主透过车窗瞧见了卖字的柳蕴,一见即倾心, 借着权势逼迫冬葵,没成想不仅失败了还当着众人的面坠楼, 堂堂郡主的颜面丢个一干二净,没过多久就回西北了,再也没进过京, 寻她本人扮演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另找人代替, 几人因此想到了长公主。
这厢,长公主依旧
当时, 她忆起自己住
实则来得确然不是时候,冬葵如今沉浸
长公主柔媚笑容不改,她也不是真来见冬葵的,“那便罢了,让冬葵好生歇着吧。对了,素闻大人的字乃是一绝,清晨起来,我倒也写了几副,还请大人指点一下。”侧身吩咐宫女,“去把本公主”
“不必了,臣这会儿忙着,还请公主另寻他人。”柳蕴送客关门,长公主望着两扇关得死死的宅门,眼泪滴了出来,一路擦着泪回了宫中。
太后见她哭肿了双眼,怒得摔了手边杯子,“来人,传哀家懿旨,召柳冬葵进宫,哀家倒要看看她病成了什么模样”
内侍来得极快,却被长公主瞪了一眼,“母后正
过了许久,太后才顺好了气,自知真不能召冬葵进宫,耳边长公主还
“他又岂知你的好”太后先前的念头动摇了,以往想着以长公主的品貌,或可吸引柳蕴,若真算计成了,她与余家也不必这么憋屈了,只是现下失败的可能性更大,索性顺势道,“他不过是个例外,你忘了以往有多少男子倾慕你安王府的少将军对你喜欢得紧,先前你
“母后,我已与您说过,自始至终都是少将军一厢情愿,我对他没有半分情意,您又何必再说这话”
“你为何总不喜他”
“他性子暴躁,一身蛮力,自然不讨人喜欢。”
太后叹了口气,“柳蕴是有万般好,可现下来看,他对你并无别的意思。”
长公主强撑着笑了一声,“不急于一时,日子还长着呢。”为防太后再提少将军,她压低声音问,“皇兄
“提他做甚”太后神色一变,面露惊恐,就连声音都透着股害怕,“那就是个疯子,莫说他成了瞎子,即便死了,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长公主吓了一跳,不过是转移话题,哪料引来太后这么大的反应,甚是奇怪地又道,“他是被柳蕴关的,不知有无怨气若是他不甘心,东山再起”
太后不由想象了一下废帝若能翻身的情景,不由骇得拍着桌子训斥,“休得再胡说”
震得长公主也害怕了,连忙换了话题,两人又说了些旁的话,长公主就行礼回了巷子,正黯然失落时,宋平水来了,行了礼将请她扮演郡主一事一说,她自然要抓住机会,只是面上还矜持着,手指拨着玉盘里的珍珠,漫不经心地问,“大人可晓得若是晓得,怎不见大人来同本公主说”
这是要柳蕴亲自来请她。
宋平水告退后,长公主端坐许久,柳蕴迟迟不来,她轻咬着唇角,知晓这是柳蕴拒绝了,忍着姑娘家的羞耻,派随从去问了一声。
那随从许久才回来,将柳蕴的意思传达清楚,“公主愿意也可,不愿意便寻旁人了。”
长公主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纠结再三,还是同意了,“告诉大人,本公主愿意帮这个忙。”等随从去回禀,她起了身,招来几个宫女,“按我的吩咐做几身新衣。”
以往住
宋平水一得知她同意了,就让崔时桥去给她讲戏,顾颐想去凑个热闹,被宋平水一拦,“现下有个难题。”
顾颐神色波澜不惊,他已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挑了下眉毛,示意宋平水说,宋平水道“我记得那天,早上天就阴沉沉的,果然没过多久就下起了雨。”
顾颐望天“近日晴好,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模样,去司天监问一下吧。”宋平水派随从去问了,随从回来得很快,说是这两日无雨,兴许过几日有。
众人遂想拖几日,可才拖一日,冬葵就焦躁不安,柳蕴见不得她如此,吩咐众人,“明日就开始,无雨的话,让暗卫营来。”
顾颐又召来暗卫营,暗卫们觉着泼雨甚是有趣,纷纷等着
有一个举手“是否还像那次下成雨帘子”
顾颐搓着下巴问宋平水。
宋平水阖了阖眼“不,是牛毛细雨,你们若真下成了,便十分了不起”
暗卫们“”
这得把内力准控制到何种程度
这种时候,顾颐扶额笑了出来,“领了盆练去吧托小夫人的福,日后你们面对后辈可以吹自己了”
有个暗卫忍不住幻想了怎么吹自己“想当年,我们为小夫人做戏,一人端着个盆,负责腾空下雨,晓得下什么雨么牛毛一般的那天全京城都飘着我们下的雨”
宋平水“当真了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颐“少说多练,快去”
暗卫们遂一人拿一个盆,分散
此时,扮演郡主身边丫鬟的敲响了冬葵家的门,柳蕴与宋平水上街去了,冬葵孤身来开门,丫鬟笑着交予冬葵一封信,“这是我家姑娘给夫人的。”而后不容冬葵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当年,冬葵疑惑极了,怀疑这个陌生女子送错了人,追了几步没追上,回了家也没拆信,及至柳蕴回家,她将事情一说,柳蕴道“许是送错了,放着吧,说不定那人会回来寻。”
这段戏简单,很快过了。
第二日。
扮演丫鬟的再次出场,这次含着怒气敲开的门,冬葵一见她,忙将信给她,“姑娘昨日送错信了吧,喏,信完好无损,还给姑娘。”
丫鬟“”
原来她家郡主
丫鬟忙将信了,明明白白地道“没有送错人,送的便是夫人,我家姑娘想邀姑娘到祥和酒楼一聚。”
冬葵惊讶,她来京中后从不曾认识什么姑娘,就好奇地问,“敢问你家姑娘是谁”
丫鬟“我家姑娘身份贵重,不便说出。”
“既然身份贵重,那与我应没什么可说的,我还是不去的好。”冬葵听柳蕴说过,天子脚下,身份贵重的人物多,能不沾惹就不惹,便送客关门。
故而,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前两次郡主没有见到冬葵,两人真正见面是
第三日。
正值百官休沐,天一亮,百官拖家带口来到长街,开了自家铺子的门,套出衣服换上,女眷们换装换得十分开心,不过一会儿长街就热闹起来了。
因着时间还早,冬葵还没出现,众人无事可做,成群地聚
柳蕴随手写了一副,宋平水迅速抢过来,吹了吹未干的墨汁儿,一手举着,另一手指着自己,“求我一声,分你一笔。”
柳蕴唇角噙着点笑。
百官见状胆子大了许多。
有人笑骂“求你祖宗成么”
宋平水正色“行的,请下地府。”
众人哈哈大笑。
街上喧嚣许久,依着当年的时间点,一顶轿子停
这次有名有姓,还走出了两个随从,看样子是冬葵不去,便挟持了冬葵去,冬葵略微一想,转身关了大门,乖巧地坐上轿子去了祥和酒楼。
祥和酒楼乃是当年京中第一酒楼,素日生意极好,不是饭点时请说书唱曲儿的来,热热闹闹地往台上一坐,旁边有伴乐的,当时冬葵进来时,大堂里坐满了茶客,说书先生说得正起劲儿,叫好声连连。
这会儿的酒楼乃是定王爷仿照祥和酒楼而建,他嫌开铺子俗气,一下子就出手阔绰地建了三层酒楼,从大堂到后厨应有有,跑堂伙计掌柜的皆有家中仆人所扮。
至于说书的唱曲儿的伴乐的,薛松表示,“我们礼部包了。”素日主持朝中大典的嘴皮子甚利索,说个书不成问题,至于乐师歌者,礼部多的是,这些人一出场,大堂就热闹得很。
扮演听众的官员女眷穿着寻常衣服,吃着零嘴,听着那说书的开了场,听了一会儿,偷偷凑
“甚像。”
“装个样子就成了,夫人又不会真听”
这就出现了失误,实则怪不得众人,当年柳蕴抱冬葵回家,冬葵
因着郡主好面子,从来都是她等别人,等了冬葵一次已是够了,绝不会再等第二次,于是派人
于是,众人皆以为大堂这段不重要,一掠而过就可,万万没料到冬葵一进来不走了,扮演丫鬟的愣了一下,“姑娘,我们往楼上走。”
“郡主已到了”
丫鬟“到、到了吧”
冬葵眉尖一簇,“你上去看一下,我
丫鬟手足无措地上楼去了,宋平水等人明白过来,这是柳蕴给的信息不全,搁心里哎呦一声。
冬葵已寻个座位坐下,做戏的众人紧张不已,台上说书的开始卡壳了,冬葵顺势举手,“你说得似乎不对”
她实则是对以后
众人慌乱不已。
冬葵一双杏眼蕴着奕奕神采,“怎不说了”
扮演说书的素日就是个严肃正经的人,每日忙着公务不怎么消遣,哪里听过说书,适才那段已是他能
众人“”
宋平水“薛松那个傻子
众人好似置身
可冬葵要举的手突然停了,面上更是满意地听了起来,众人虽疑惑却也知这段没问题了他们定然不知,说书的背的这本书,柳蕴给冬葵背过,她听着熟悉,既然感觉熟悉,那就对了
众人被蒙
冬葵遂上了三楼,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着华贵耀眼至极的女子坐着,轻轻地掠了她一眼,“进来坐吧。”赏赐似的语气,冬葵一介百姓,谨记柳蕴教导,不与权贵争执,寻了个座坐下。
扮演郡主的长公主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你就是柳蕴的妻子”内心欢喜,她很早就想这么对冬葵做了,可朝中众人看冬葵比看自己都看得重,她也不便将轻视表现出来,如今做戏,她表现得淋漓极致,“也就一张脸能看,其余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冬葵自己倒了杯,抿了半口,垂眸一笑,“郡主聪慧,我也当真只有这张脸讨我家夫君喜欢了。”
“有自知之明便好。”长公主轻嗤一声,当年郡主说话直,也不遮遮掩掩的,长公主依着本子的话道“既然你也晓得自己配不上柳蕴,索性离开他吧。”
才坐下一会儿就道明来意,冬葵当时抿唇笑着,心里火气蹿得飞快,她扔了酒杯,起身走至窗前,甫一开窗,凉风四起,就是这个时间点,下起了细雨。
酒楼外,暗卫们端着盆腾至半空,用盆一泼,内力一震,雨丝飘飘洒洒,随风散至四方,很快空中全是这般的细雨,落
看戏的众人鼓掌“了不起”
顾颐哼唧一声。
窗户打开,雨丝风丝飘进来,沾湿了冬葵的眉眼,她回身问道“要我离开柳蕴,郡主是用什么身份说的这话”
“什么身份你也说了,我是安王府的郡主,还不够么”长公主也起了身,步步逼近窗户,她这是
两人并肩立
长公主佯装被她戳破心思恼羞成怒,正欲训斥,冬葵侧头望来,眼里全是冰冷的笑意,“我也并不打算和郡主对着干,不如郡主应我一个要求,我便考虑一下应了郡主的要求。”
这与本子上写的不一样
长公主诧异,嘴上问着,“是何要求”
冬葵一指楼下,“郡主若能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考虑一下离开柳蕴。”
长公主“”
躲
当年,分明是郡主被她拆穿了心思,恼怒之下命两个丫鬟将冬葵挟持到窗台,冬葵挣扎之际,大半个身子被推出了窗外,正是因此,才被身处对面书坊的柳蕴瞧见了。
柳蕴与宋平水因着天下雨了摊子准备回家,路过书坊,宋平水说要买几本书,两人遂进去寻书,隔着窗户,柳蕴翻书时目光不经意一瞥,堪堪瞧见了摇摇欲坠的冬葵,那是祥和酒楼的三楼,掉下来会出人命的
宋平水只记得当时柳蕴被吓得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地奔出书坊,期间撞到书架几行,他紧跟而上,只觉前方那道身形步履不稳,亦是摇摇欲倒。
两人直奔三楼,柳蕴踢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口中一声接一声地喊,“柳冬葵”及至他再踢开两扇门,见冬葵满脸泪水地趴
依据她的说法,当时那俩丫鬟将她挂
郡主拿生命恐吓,估计也是料到冬葵会害怕屈服,见冬葵果真露出惊惧的表情,不由满意,“看来你是选择自己的命了”
冬葵只道,“快拉我上去。”
郡主示意那俩丫鬟帮忙,岂料冬葵才上来一点,眼疾手快地一手拽紧窗户,另一手就拽住了郡主的手,甫一
“你们最好别动,不然我就松了窗户掉下去,我没了命,估计郡主疼也疼死了。”冬葵抿唇笑着,她若是掉下去,整个人可都挂
“你们敢吗”冬葵作势要松窗户,三人骇得一动不动,冬葵道“倾慕我夫君的多了,不缺你一个,但你是郡主,权势逼人,我应付不了你,索性一起死了吧。”将郡主往外扯。
“你敢”郡主眼泪溅了出来。
俩丫鬟吓得六神无主,加上郡主三人,你挤我,我挤你,郡主双腿本就浮着,挤来挤去,只会往外去,加之冬葵扯了一下,俩丫鬟慌乱地一撞,不过一瞬间,身子就翻了出来,冬葵一怔,手下忙松了,不然郡主先疼死了。
只听楼下砰得一声,俩丫鬟啊得一声尖叫,蹿出屋去,应是奔出去救人了,冬葵脸色一白,爬上窗台,往后一瞧,泪就那么落下来了。
郡主命大,摔
柳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