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蓬莱山上电闪雷鸣,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道第二日仙门之上便有通缉令,要悬赏一个少年。
“看起来年级轻轻没想到竟然是魔修,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镇上,一人摇头道。
旁边人附和“不过只身一人竟能从蓬莱仙家逃出, 这魔修功力定加不凡。”两人一言一语却没有注意到旁边茶桌上戴着斗笠的年轻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人也都散了。那姑娘放下茶杯, 一只红色的蝴蝶便悄悄飞入了朱色袖摆之中。
江袅指尖轻拂着蝴蝶翼侧,慢慢闭上眼。
这蝴蝶名为忆蝶,是魔界最常见的存储记忆的灵兽。但凡它见过的,便都会替主人记录下来。
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满身是血的少年躺
可容亭还活着。他全身骨碎一般却还是活着。
雨滴落
容亭笑了笑, 又想到最后“呐, 你明日便要上蓬莱了。为师也没什么送你, 这香囊曾跟了我二十载也算沾了些灵气, 便予你保平安吧。
“快去吧, 我
少年笑了笑,眼角却慢慢流出血泪来。
都是谎言
“江袅。”
“江袅。”
他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捏着那锦囊的手慢慢紧。这是他冒死抢回来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要命了, 可只有容亭自己知道他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害他
为什么――又不要他了。
那夜烛火微动,女人低着头替他轻轻系上锦囊,动作温柔。他当时想要是师父是他的妻子多好。
她要是他的妻子多好。少年只觉心口麻木,慢慢闭上了眼。
江袅听见他最后一句是“师父,别走。”
便连系统也有些触动这次确实将他逼的有些狠了,不过这样也好,爱恨之间向来是说不清的。他越是忘不了,越是不甘心,便越有可能坠入魔道。
自那日和盘托出之后两人的关系便保持
茶馆里静静地,江袅看着蝴蝶化为飞灰,眸光淡淡不以为然这世上成大事者大抵都是如此,弱者本就无法选择。
她意有所指又笑了笑不过,他倒是快要化鳞了。
容亭本就是北海龙子,只是修为记忆一直被压制。这次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之下引
倒时候才是真正的好戏。
红衣美人垂下眼,慢慢勾起唇角。
不远处雪地里
“公子,我们怎么不进去”
眼看这这天上又要开始下雪了,山下气温愈
那白衣公子微微摇了摇头“就
不知过了多久,雪停了。从茶馆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朱红锦袍的美人,她这时已卸下斗笠,安抚的拍了拍白马脖子,翻身上马离去。
影子这才知道他不进茶馆的理由。
“公子早知道大小姐
宁风玉摩挲着那根曾
白马一路疾驰,江袅回头最后望了眼蓬莱天山,那地方终于要变天了。
“驾”红衣猎猎,一人一马瞬间消失
你要去哪儿系统有些好奇。
容亭已待化鳞,想必不出多日便会彻底蜕化成龙,到时候定不会放过她,她现
江袅轻轻笑了笑“凡人界。”
她是魔,很多人都怕是以为她会回魔界,这时候去人间便是最好的隐
“我说过会等他的啊。”
系统只以为她说的是好感度还没刷满的事,也没有多心。却没看见江袅半阖着眼中一闪而逝的戾气。
也该解决它了。
修真界与凡界以一条巫江相隔,穿过灵障之后便是人间。江袅了白马后以竹筏渡江,不过半日便已到了人间。
她走的匆忙,却没注意到
“公子,我们就这样一路跟着大小姐”
从蓬莱至此,三日三夜。他们一直远远的跟
白衣青年咳嗽了声不说话,影子也无法,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主子有些不大对劲。说是对大小姐有意却又拒绝了人家,说是无意吧,又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这实
青年眉眼清隽,没有人知道他心中
那日诛魔贴
小巷里,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你说这魔修受了伤能跑到哪儿去”
另一个持剑的人道“如今蓬莱已封锁,他又没了灵力,定是跑不远的。我们小心一点便是。”两人点了点头,又继续往前走,忽然一道声音让他们停了下来。
青年持剑的手紧了紧,正要捏破传声,便见从墙头慢慢爬出只猫来小声叫了声。两人不由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一道柔软的暗光闪过,旁边拿灯的青年甚至还没来得及张开口呼救便被鞭子勒住脖子。
那鞭子越越紧,青年说不出话来想要伸手拉开,却被倒刺扎紧喉咙里,慢慢闭上了眼。
“赵兄,我看这门中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一切只
周围慢慢出现了粗重的喘息声。
青年握着剑的手慢慢紧。忽然间一道闪电划过面容,映出一道人影来。他慌忙回过头去,那人影却已经不见。拿剑的青年喉结不断滚动着,脚步一步步往巷子外面退去。
容亭闭着眼,靠
那男人已经咽气,血滴
这时另一支人马也来了。巷子外马蹄阵阵,火光通天。
容亭舔了舔唇角血迹,慢慢往外走。
人间江袅自渡江而过后便下了江南。
这日子没逍遥几天,对门的院子里却也来了户人家。
江袅不喜打听俗事,便也没
宁风玉见她看过来,微微点头示意,似乎一点儿也没将前几日的事放
影子欲言又止,慢慢低下头去。
这边江袅已经把花摆好了。
她似乎乐
到了夜里的时候。江袅将剩下的花拿回来,花篮里总共剩了朵水仙,她边走边拔着,眉眼温柔,像是没察觉后面已经跟了两个尾巴。
人间也自有鬼魅宵小混迹,见江袅独身一人便起了歪心思,一直跟着她进了这小巷子里。
“公子。”还不待影子皱眉,那坐
身后的人影还没
青年了手,却见原本走着的姑娘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望着他“你杀了他们,长夜漫漫,我拿什么解闷。”她当然知道有人跟
影子见自家公子不说话,不由帮他解释“大小姐恕罪,公子也是关心您。”
“他自己身体不好,却还跑来这种地方”宁风玉早年轻狂落了一身的病,现
他正要继续却被青年止住“好了。”
白衣公子放下手来“你若是无聊,便再去引几个人来。”他说着这样的话,江袅却知道无论她找了多少个人过来陪她结局都是一样,宁风玉还是会杀了他们。
他待人很温柔,却也很不讲道理。
女人淡笑问“你总要赔我吧。”她看向宁风玉,却见他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丝笑意。
一壶酒从高亭之上被抛下,江袅转身接住。
“这是苍梧的山涧猴泉所酿,你从前最爱喝。”他倒了杯仰头遥遥敬她。
江袅轻笑了笑,慢慢关上门。
夜已深了,月色清明,照于墙瓦之上,映的院中美人侧容静婉。
江袅很少有喝醉的时候,只是这次却醉了。
她倚着手臂,面上微红。直到一件衣服披
宁风玉刚要回手却被她抓住。
“你为什么不走”她问,半是迷醉半是清醒。
青年看着她,目光令人捉摸不透。许久才笑了笑“不知道,也许是怕你有危险吧。”江袅的那徒弟并没有死的消息
他担心她应付不了。
青年眸光淡淡,江袅轻笑了声抬起头来,却
她彻底醉了。
宁风玉叹了口气,坐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