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 青雀落
昨晚醉酒时的记忆迷迷糊糊浮现, 她记得她最后
女人慢慢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今日起的迟了,日头都已经东升。江袅索性也不出去卖花了, 只是悠闲地散了头
房间门紧闭着, 院子里也设了禁制。
鸦羽长
热水慢慢变凉,她支着手闭眼不知
直到一壶热水缓缓注入。
这动作他像是做了无数遍,容亭目光隐忍,又缓缓笑开“师父。”他唤了她一声,从背后抱着她。
江袅身子顿时僵住。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她虽早知道会被找到, 但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师父
“他被我的分身引开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少年
容亭眼眸深了些, 不依不饶“师父怎么不说话”
他这时情绪已经很不对。冰冷的手指拂过后颈, 稍一用力就可以叫她永远闭上眼。
江袅水下紧握的掌心慢慢松开“你要杀了我”
容亭真想看看她这时的表情, 为何这么无情的话却可以说的如此淡然。他笑着慢慢紧了手“师父,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您,是您要杀了我。”
“是您要杀了我。”他一字一句,眼眸深沉。
江袅甚至可以想到他被诛邪梯打落时心底
女人被掐着脖子喘不过气。可抬起头时眼底依旧无所畏惧,甚至没有半分愧色“我一生杀过很多人。”她声音沙哑,待喘过气后继续笑道“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
容亭得到这个认知,却慢慢松了手。
“师父别激怒我。”他叹了口气,江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打晕。
容亭化龙后的实力已远
人间交界处巫江穿着黑衣的少年停了下来。
白衣公子玉箫微动,面色突然变了。
那带着容亭面貌的黑衣少年顷刻间化为了虚影。
“不好,中计了,快回去”他咳了声,便已想明白。面前这个只是少年的影子,真正的容亭恐怕已经带走了江袅。
宁风玉缓缓皱眉“阿袅修为
影子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赶回,可到了院子中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昨夜的酒摆
“公子,他们想必刚走不久。”影子皱眉道。
“追势必不能让他带阿袅走。”他话音刚落便从袖中抽出一筒烟花放
青年眉眼染霜,只是袖中的手微微紧了紧。
容亭早知会有人追来,便带着她从水路走。
他本是龙,这些日子记忆也渐渐苏醒,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江袅好几次想要逃跑,却都被他抓了回来。
水上便是他的天下。
海中远远映出人影。
江袅坐
江袅看着柔弱,却是硬骨头。
容亭剥了鱼刺递给她,却被一掌打翻。
“你不杀了我,又
那鱼叉被打落
少年垂下眼慢慢蹲
江袅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冷的
容亭不说话,想要捡起掉落
红色裙摆下还滴着水,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腕儿来,上面金色的铃铛静静地贴着皮肤。容亭记得那时
夜月将明之时,师父也是那样坐
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他眸色渐深。
那雪足宛如冰雕,冷的人心寒。江袅漫不经心看着他,眼底是深
容亭目光淡淡“师父玩笑了。”他喉间微紧,心底欲色沉沉,面上却终究没有显露一分。
再等等,再容她放肆一会儿吧。
见他无动于衷,江袅无趣的了脚,站起身来转身入了船舱。
她随身没有带换洗的衣物,一整天都披着那沾了水的红袍。太阳快落山了,海上风气也更冷了。
容亭将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她,那姑娘却没有接过。
“我不穿别人的衣服。”江袅抬眼看着他笑。
少年指节泛白,眉目微敛看不出情绪“那宁风玉呢”他当然不会忘了再次见她时的场景,她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仰头
不想穿别人的衣服,恐怕只是不想穿他的衣服吧。少年冷笑了声,不待身后人说话便转身跳入了海中。
你真不怕他杀了你系统挑眉。
江袅轻轻笑了笑他既爱我,便不会杀我。
她语气笃定,系统将信将疑,却听那姑娘笑道系统,若我死了,你会怎么办这话题有些突然,脑海里的声音过了会儿才道如果你死了,我会重新找一个宿主。
江袅叹了口气真无情。不过――我也一样呢。
她眸中笑意孤戾,掩
夕阳照
北海一望无际,粼粼波光渐渐泛了些红色。江袅初时以为是光线,后来嗅到气味不对,才缓缓皱起了眉――那是血的味道。
妖兽翻滚着
一道寒光闪过,跃上来的三齿兽被蛇鞭劈成两半落入海中。那鞭子距她眉眼只有一寸,江袅面不改色,甚至还勾起了唇角。
“你替我带了衣服。”她看见了少年手上的鲛纱,被鲜血染红,煞是好看。
那鲛人修为已有千年,很是难缠,便连容亭也是受了伤。他背上血迹斑斑,可却一句也没提起,只是沉默着将手中红衣给她。
少年因为失血,手上温度也有些凉。江袅目光顿了顿“你受伤了”她语气冷了下来。
容亭不说话,却见脚下被扔了瓶药“真是废物,这样也会受伤。”
她已转过身去拿着衣服进去,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了下来,原本不太好的语气也微微缓和,回眸笑道“当然,你要是害怕有毒的话也可以不用。”
女人笑了笑,放下帘子。
容亭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瓶,眸中深沉,许久嗤笑了声。
那红纱乃千年鲛人所织蕴其毕生灵力,自可寒暑不侵。江袅自披上后便松了口气。原本苍白的面色慢慢有了些颜色。
她转眸看向一旁进来准备上药的少年,见他褪下衣服背上血迹斑斑。最终放下梳子,慢慢站起身来,语气冷淡“我来吧。”
另一边
影子跪
宁家眼线遍布中原大陆,不可能一点痕迹的没有,除非他抬起头来,便见坐
“北海是唯一一片没有领主的海域,我猜容亭应该往那边去了。”
他说到这儿咳嗽了声,慢慢闭上眼“通知下去,我要出海。”
青年语气不容置疑,影子原本想要劝告的话慢慢了回去。心中却已经是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对大小姐上心了。
宁风玉和宁家众人并无血缘关系,当初之所以加入宁氏不过是因为感念家主恩情,对于宁家许多事其实都不上心。却屡屡为大小姐破例。
甚至如今再见竟一路守护,做到如此地步。以他的身体出海无异自损寿命。旁人不知,他伺候了公子多年却是知道,当年巴山一役正魔之战中公子便已经受了重伤,因此这么多年才修为寸进以药为生。
这次出海他心中叹息,便也只愿不多生事端,平安将大小姐救回吧。影子心中这样想着,便俯身退下。
宁风玉摩挲着袖中银针,不经意想起那夜那个一触即分的吻来,女人唇瓣带着清冷的香气。
陆上起风,宽大的袖袍被风吹起,青年眉眼淡淡,不知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