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们迫不及待的开始拍摄,第一场戏就是魏铭非和陈念青的对手戏。
陈念青饰演娇生惯养的贵族omega蔺长圆,蔺长圆从小就痴恋江逾,成年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江逾。
战争爆发后,江逾为了野心,成为了世家门阀的走狗,抛弃了蔺长圆和他的亲弟弟江雪。
于是蔺长圆和江雪两位omega从此相依为命,不光做生意发家致富,还一起养大了一个孩子。
这部戏的重点在于在战火纷飞的世道中,两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omega如何学会坚韧和勇敢,江逾只是个推动情节的工具人。
不过工具人的塑造也很重要,能让美丽骄横的蔺长圆痴恋的人物,必须展示出应有的魅力。
前期江逾越迷人,后期他的抛弃就越令观众痛苦,‘靠人不如靠己’的主题也就越鲜明。
因此,造型师们在为江逾设计造型时也花尽了心思。
可是此时他们面对魏铭非的脸,却有些下不去手。
魏铭非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给他化妆,就微微偏头问:“怎么了?”
化妆师用眼睛勾勒着魏铭非侧脸缱绻的轮廓,只觉得越看越入迷。这种美丽不是那种刺目的艳丽,这种美就像月的清辉,蛊惑人类内心最隐秘脆弱的角落,叫人念念不忘。
化妆师认为自己在这张脸上添任何一笔都是在画蛇添足,尤其当那双黑眸望向他时,他确信,银幕前的所有观众都会如他一般被俘获。
“您从前演戏化妆么?”
“那得看我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魏铭非浅浅笑了一下,化妆师的心脏又是一颤,他说:“我认为您的脸和角色很贴合,不需要化妆,只需要做个发型,您看呢?”
魏铭非没什么意见。
旁边的发型师见状连忙挤走化妆师:“轮到我了,你歇着去吧。”
挤走化妆师后,发型师心满意足的摸了摸魏铭非乌黑的头发,真顺滑啊。
第一场戏就是和陈念青的亲密戏,陈念青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演吻戏,不禁有些紧张。
怜沉璧见状调侃道:“那可是你的亲男友,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陈念青不太好意思的说:“有摄像机在,终究是不一样的。”
怜沉璧摇着头笑了笑,眼睛却没有在笑。
这年头,omega出来拍戏基本都要贡献一两个性感的、亲密的镜头,这世道,钱和话语权都掌握在alpha手里,omega在影视作品里最大的魅力就是性感迷人,几乎每一位omega演员都难逃这种命运。
可陈念青偏偏是个例外,他有很多部拿奖作品,却从未拍过亲密戏。在几千部世界名著中,有寥寥可数的几部名著是以omega为主角的,这些名著中的omega不是性感的客体,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这些名著全都被陈念青演了,讽刺的是,他能演这些作品,都是因为他有个身居高位的alpha母亲。
怜沉璧不可能不嫉妒,但比起嫉妒陈念青,他更嫉妒那些alpha们。
想到这里,怜沉璧不想再想下去,他用沉郁疲惫的蓝眸缓缓扫视着片场,却不慎和魏铭非对上了视线。
魏铭非的注意力并不在怜沉璧身上,所以那一瞬间的对视,怜沉璧看到了放空状态下的魏铭非,魏铭非的眼神是冷酷的,甚至冷酷到有些吓人。
这也没什么稀奇,alpha都是没有心的生物,alpha们总把美丽的omega视为玩物,不知尊重为何物。
冷酷算什么,这娱乐圈里,披着美人皮的妖魔鬼怪多了。
怜沉璧嗤笑了一声,拿起剧本,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车里。
工作人员清扫了影视城的大街,从朝国空运过来的枫叶撒了满地。
导演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这些空运过来的枫叶有多昂贵,魏铭非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赞美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从地上捡起了一枚枫叶:“真漂亮啊,导演这钱花的值。”
导演笑呵呵的说:“听说您曾经去朝国游历过,这枫叶和朝国树上新鲜掉下来的也没什么分别吧。”
“那是自然,飞机飞过来也就十几个小时,树叶还能过期了不成。”魏铭非笑得不冷不热的,这就是他惯常的表情,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大家都认为,魏铭非就是这样一个虚伪又有些冷淡的人,这种人在娱乐圈也挺常见的。
导演叹了口气:“可不是,明明花十几个小时就能到达,我却从未去朝国玩过,等战争结束后,我也想去看看京都大学的枫叶有多红。”
魏铭非附和着:“红叶真的很美,不看可惜了。”
说着,他把手中的枫叶扔回了地上,又朝助理要了张纸擦了擦手,这手待会儿要摸陈念青的脸,不能沾灰。
魏铭非企图用默背台词来清空大脑,可一向听话的大脑此时却有些不懂事。
那些被埋藏多年的记忆一丝一丝从记忆的棺材里冒出来,震的魏铭非心脏发麻。
朝国秋日的风总是混着阳光,他会在傍晚和alpha姐姐一起走过京都大学后门的那条街道。
那时,枫树枝繁叶茂,鲜红的枫叶散落在柏油马路上,空气中飘荡着奶茶的香气。微风吹过他们的围巾,吹向街道的尽头,尽头里是秋日温暖暗沉的日光,朦胧了树影,朦胧了街外的世界。
如今回想起来,恍惚间感觉像是一场梦。
回忆到这里,魏铭非笑了笑,讲笑话般的对导演说:“对被派去炸毁京都大学的飞行员来说,红叶也是个好东西,从高空往下看,简直就像期末考试老师给用红圈画出来的重点。”
对于这个地狱笑话,导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月国打朝国,和他们印国没什么关系,导演不想妄加评价。
不过导演心中对魏铭非多了几分忌惮,魏铭非是月国人,他是否觉得自己国家的行为是正确的呢?
魏铭非不在意导演的想法,讲完这个地狱笑话后,他脑海里那些不必要的回忆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被理智压制多年的感情不会消失,只会愈演愈烈,如果不想失控,那就最好不要放感情出来,最好能压抑它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