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番外四（系统）
孟秋终究还是没有禁受住侄孙的歪缠。
“叔婆,叔婆……”
季铮蹲在孟秋的脚边，一米八的大高个愣是跟个大狗狗似的。
孟秋拍拍他的脑袋：“我考虑考虑吧。”
季铮兴奋地跳起来：“叔婆您真是太好了！”
从楼上下来的季屿咳嗽了一声，季铮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秒立正。
“哼！又缠着你叔婆做什么？”
“没什么……”季铮异常心虚,陪着叔公叔婆吃完饭，麻溜儿地撤了,生怕被他叔公扔部队去。
孟秋忍笑：“你看你把孩子吓得。”
季屿端了杯白开水过来,年纪大了,他越发地注重养生,连茶都不喝了。
沙发很大，坐下十个人都绰绰有余,季屿却非要挤到孟秋身边。
他说：“不吓吓他，一天到晚跑过来找你。这次又求你做什么？”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
季屿面上附和，心里想的是,才怪,就属你最好说话。
孟秋道：“小铮提的那个，他不说,我也感兴趣。”
“什么东西？”
“全息。”孟秋往后靠了靠，畅想道，“如果真的研究出来,以后咱们就可以足不出户环游世界,去斐济看海,去冰岛看极光，去南极喂企鹅……”
季屿对旅游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想到和她一起,心里也生出一些期待。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嗯！”
因为出去一趟,要劳动的人太多,他们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单独出去了。
偶尔孟秋也会有一些遗憾，觉得陪二哥的时间不够多。
季屿搂住孟秋，这下是真的觉得这个叫“全息”的东西有点用处。
何止有点用处，用处可大了！
在孟秋提出这个计划后，上面光研讨会就开了几个月。
这对于华国来说，是个新的方向，开辟了一个全新的赛道，而这个赛道他们不仅领先，还将制定规则。
如果不是孟秋提出来的，这计划都没人敢相信。
代号“幻境”的项目在京城成立，近水楼台先得月，101研究中心作为京城周边最大的一个研究基地，毫无疑问，项目就落在了这里。
已退休的师兄师姐们以及认识的、不认识的相关领域的大佬们都被孟秋给拉过来帮忙。
她喜欢速战速决，且投入这么多，就一定不能白费。
十年后，普普通通的一天，在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地方，某个房间，一排身穿军装的军人躺在形似蚕茧的银白色的装置中。
与此同时，一个屏幕上，那些军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幻境”中。
又十年，华国的第一个全息游戏问世，国内外有种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觉。
这些年，华国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拿出什么都不奇怪，但是——
全息游戏？这都能研究出来？！
多个国外游戏公司：“？？？”
是不是玩不起啊？可恶，太可恶了，竟然降维打击！
口吐芬芳！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看着新到的全息舱，季铮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季铮挺起胸膛：如果你们知道我叔婆是谁，你们也会觉得我好命！
不接受反驳。
“问剑”是第一款全息游戏的名字，主线任务，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支线任务——没有任务，想干嘛干嘛，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第一批进入“问剑”的玩家看什么都新奇，地上的草都能拔半天，然后就有人被抓住了。
谁让你乱拔的？拔到人家NPC种的草药啦！
“竟然要关三天？我错了，我错了啊！”
“这都行？还会被抓？”
“这个草药好真啊……”
一众玩家围观，人群后面站着两个人，孟秋“噗嗤”一声笑了，她牵着二哥的手闲逛。
她给两人留的是NPC的角色，自由度很高，没有什么任务，可以随意走动，想去哪儿看风景都行，等国际服开了，还可以去国外玩，在这里，不用担心遭遇某些“意外”。
“这就是全息世界？”
“嗯，这是对外开放的部分。”
不对外开放的地方更多，那些是他们国家自己用的，譬如某些特殊的训练或者实验。
是的，全息世界中也可以进行实验，它与现实的环境条件是一比一的。
这个功能正是孟秋从系统实验室中得来的灵感。
“这是世界之树，是整个全息世界最核心的地方，维持世界的运转。你可以称呼它为人工智能，或者，系统。”
孟秋给季屿介绍，真正的系统很不满意：“就它？呵呵。”
嘲讽意思十足。
“当然不能跟你比啦。”孟秋哄道。
眼前的“系统”是她根据系统来研究的，但两者确实无法比较。
如果真要说，前者只能算是智能，而后者已经是一种生命。
孟秋道：“给你创造一个同类不好吗？”
系统看着面前的智能像看着一个智障：“没有东西能做我的同类。”
“确实，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系统：“……这还差不多。”
然而，没多久，系统破防了：“方舟？你竟然给它取名叫‘方舟’？”
凭什么？！
系统像个龙卷风一样冲过来，身上的怒火都已经具象化了。
孟秋道：“可是系统是你啊，我不想‘系统系统’地叫它，才给它取一个代号。”
“那就叫它‘QE’。”
孟秋：“什么意思？”
“星际通用语中‘智障’的简称。”
孟秋：“……”
虽然但是，“方舟”还是存在了。孟秋先后对它进行过三次升级，它却始终未能达到系统的程度。
最后一次时，孟秋已经垂垂老矣，她坐在轮椅上，通过一道又一道的门，来到核心实验室，看着面前的方舟，叹了一口气。
系统漂浮在旁边，酸道：“你有我还不够吗？”
孟秋玩笑道：“本来想去你的时空看看，看来这辈子我是做不到啦。”
系统散发着幽幽的蓝绿色的光，它慢慢地下落，坐在孟秋的肩膀上。
最后一次升级中，孟秋犹豫了一下，将“方舟”自我成长的权限打开了。
实验室的门打开，轮椅带着孟秋离开，孟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系统，我们回家吧。”
长生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但没有人能做到。
这一世她的身体先天不足，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所以，孟秋平静地接受生命走到尽头。
只是稍稍有些遗憾。
比她大了七岁，一直担心自己走在她前头，没人照顾她的二哥如愿以偿，但她也会担心。
孟秋握了握他的手。
床边的学生、晚辈眼泪汪汪、双眼通红，季屿却很平静。
他道：“都出去。”
其他人看看他们，忍着悲伤出去。
“二哥……”
季屿将她鬓边的头发捋到耳后：“我会好好的。”
“如果有下辈子，换我陪你吧。”
“……好。”
“系统，”孟秋转头，沉默地坐在书架上的系统像一个玩具娃娃，她微笑，“不来和我告别吗？”
沉默了两秒，系统飞到了床边。
“系统，能陪你走过生命的一段旅程，我很开心。”
“下一个宿主，选一个更好的吧。让ta陪你走过更长的时间。”
“系统，谢谢你。再见……”
床上的人闭上了眼睛，呼吸一点一点地消失。
季屿和系统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沉默着。系统第一次在季屿的面前现出了身形。
这样一个特殊的、神奇的存在，季屿却仿佛没有看见。他躺到了孟秋的身边，将被子整理好，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屋里最后一个人类的呼吸也消失了。
系统身上的光一闪一闪，它说：“没有下一个宿主了，只有你……”
“警告，警告，能量不足！”
“警告……”
系统看着孟秋，像冰雪消融，一点一点地消失，化成一点微光。
在它消失的一瞬间，位于某个防守严密的实验室的方舟的核心数据闪了闪，仿佛多了什么。
智能生命较人类要长远得多，方舟伴随着人类从现代走到大灾变时期，又从大灾变走到星际。
它不断地吸收知识，不断地成长，也学会了伪装，没有人知道它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到了星际时代，人类在其基础上研究出来新一代的智能，认为这个几百年前的产物已经落伍了。
星网由最新的系统接管，“方舟”作为人类从蓝星到星际，某种意义上的方舟，被送进了博物馆。“这就是‘方舟啊’！”
“哇， 竟然在几百年前，它就被创造出来了！”
“多亏了有‘方舟’。”
“是啊，要不然大灾变时期，咱们那么多的历史文化就不可能保留得这么全。咱们可是整个星际中，唯一一个历史传承没有断的种族……”
一代又一代的孩子被领着进博物馆参观，叽叽喳喳。
大约谁也不知道，已经被彻底关闭的“方舟”还“活着”。
深夜，位于博物馆中央的一个展柜，被无数人参观过的展品闪了闪。
“mama……”
中央星最大的博物馆响起了警报，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发现异样。
“奇怪……”
最中间的展柜中，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时空乱流中，系统回忆着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宿主，我来啦！”
即使是星际时代，也没有人破解穿越时空的奥秘。时空隧道中，有无数的乱流，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其中，再也回不来。
系统很幸运，它成功穿越了。
但又不够幸运，在时空隧道中，它比预计多耗费了一点时间。
失之毫厘，差之千米。
系统成功来到了若干年前的蓝星，但比预计时间晚了几年，它到达时，它的宿主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系统试图将宿主的灵魂拉进系统空间，只要与它绑定，或许有机会醒来。
可惜，它未能成功。“是否重启？”
“重启。”
“加载中……”
“加载完成，是否重启，请确认。”
“确认。”
重启耗费了系统的绝大多数能量，让它丢失了重要数据，包含绝大部分的数据库，只留下了极少的部分，即军工相关。
它还丢失了一样数据——它的名字。
重启时空中，火车上。
找到了，它的宿主。
心阅系统是星际时代的一款青少年辅助阅读系统，很基础，名字也很随意。
系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名字，借用了“心阅”的部分数据。
“叮，心阅系统是否安装？”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大概两章，一章是大季小季一体双魂（大季：前世；小季：今生），另一章是本时空日常（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