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棉回复了晚安，然后默默把备注改成了“表情包总监”。
“德芙。”
乔棉拖着倦怠的身体给德芙喂了粮，她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直奔浴室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她实在太困太累了。
脑海里不停回响着刚刚看见的景象，是真是假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了，她不断翻着身，头上渗出细密的汗，她蹙着眉，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下一刻乔棉猛地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乔棉干呕了两下，擦干眼中的泪水，下床准备倒杯水喝，她起初没多想，等她推开房门那一瞬间就觉得不对劲。
她脚步瞬间就停在了原地，呼吸也被极为压抑的克制住，不对……不对劲。
乔棉慢慢抬起脚步，朝着客厅走去，阳台的门被死死关上，月光停落在她脚边，周围的景物没被动过，一切如常，她的德芙睡在沙发上，甚至慵懒地换了个方向。
她刚松了口气，下一瞬就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不属于人的呼吸声，她眼眸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巨大的蛇尾就卷住她的腰腹，带着她一起没入黑暗。
“不要……”
乔棉趴在地上，她艰难撑起身体，不偏不倚对上绿色的蛇瞳，她呼吸急促起来，蛇尾顺着她的身体一点点攀爬上她的脖颈，她身体止不住发抖，她被蛇慢慢拖到自己面前。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和巨蛇的差距，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变成了一片虚无，她被蛇尖抵开了唇，还没反应过来就强行吞咽了滴灌进来的血液。
“唔……”
乔棉侧过脸，她身体被抬起，有些失神看向一处，她下意识舔了下发涩的唇，等她扭过头时就看见蛇凑了过来，狠狠咬住了她的脖颈，她疼得忍不住抓着蛇麟，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她不停地哆嗦，手也渐渐松了力气，整个人不受控制蜷缩了下，再一缓神就昏了过去。
血液落在地面上，溅起了点点涟漪。
“不要……别……”
乔棉低喃着，她不停朝后退着，直到自己身体悬空了一半才惊醒过来。
德芙踩在她身上，担忧地看着她，一直在喵喵叫。
乔棉躺了回去，她抬起手摸了下德芙，想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嗓子火辣的疼，又干又涩，像是刀片硬生生划开了口子般：“妈妈没事。”
她抬手贴了下额头，应该是发烧了，身体软绵绵没什么力气，头重脚轻的，想都不要想脸色都不好看，应该是昨天被吓的。
乔棉掂量了下自己，还是选择请假。她刚走完流程，还没十分钟就收到了司祀发来的消息。
表情包总监：【猫猫疑惑jpg.】
表情包总监：【生病了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乔棉打字：【不用的总监，谢谢好意，心领了。】
她还挺信这些东西的，准备去找个师父驱驱邪来着。
很快司祀就回复了消息：【猫猫受伤jpg.】
乔棉：“……”
也不知道司祀哪里整这么多表情包，光看外貌说出去谁信啊。
乔棉很快就下了床，量了□□温，烧到38.5度了，她临走的时候还喝了包感冒灵，以防万一。
她知道这里有个很出名的大师，坐上公交就准备找过去，乔棉靠窗缩着，抬手摸了摸脖颈，这两天的梦中，那条巨蛇都很喜欢咬她，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也不像是要吃掉她的意思。
而且醒着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那股陌生的注视感了。
“……我有那么吃香吗？”
乔棉嘀咕了声，又揉了揉脸，强打着精神找到了地方，这个点已经有不少人等待了，一个很小的房子，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她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能见到人。
差点人被太阳晒到冒烟。
“师父。”乔棉坐下来，开门见山道，“我好像被脏东西缠上了。”
“昨晚回家的时候，看见了……”乔棉简略的形容了下，然后补充，“而且我经常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晚上也经常做梦梦到蛇，很大的一条蛇，绿色的瞳孔，具体不清楚是什么品种的。”
大师面相还不错，她耐心听完：“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一下。”
乔棉反而苦恼起来：“这个我不知道了，我小时候被送到福利院了，然后流浪了一段时间，成年后才被亲生父母找到的。”
“他们应该也不记得了。”
大师并不意外，她静静观察着乔棉的面相，倒吸了口凉气，她握住乔棉的手，片刻后开口：“你的身世的确不好，和父母关系也不好。”
乔棉平静答复：“是的，毕竟没什么感情。”
“你的确撞到了什么东西，但……不像是鬼，像是怪。”
“怪？”
乔棉“哈”了声，没太理解：“您的意思是，怪物？”
大师没有多说，反而安抚：“你不像是被害了，更像是没什么东西庇护住了，但我现在还不鞥看出来。”
乔棉面无表情“哇哦”了一声：“看来还是个大人物，有没有什么符咒什么之类的镇住对方啊？”
“有。”大师神情严肃，拿了张符咒出来，推到乔棉面前，“一张68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300。”
“成交。”
乔棉拿起符咒就准备付钱，临门一脚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头问：“那有没有能测试人是不是精怪变的符咒？”
大师一脸困惑：“啊？”
乔棉勾起唇，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感觉我的邻居不太像是人呢。”
.
乔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重新测了一遍体温，已经降到正常了，她把符咒按照指示压在枕头下，念叨了句：“这可是三百啊。”
然后强忍住肉痛的神色，转身走到厨房准备晚餐。
乔棉不太对吃喝有太多的标准，很随意炒了顿饭，将就吃了。相比较她更喜欢装饰家里，她喜欢温馨一点的感觉。
她找了部电影，边吃边看。
乔棉儿时就经常和人打架，长大后就有很严重的营养不良，后来身高也不涨了，身体也不胖，吃得也不算多，平时扣扣搜搜也能省下钱来。
她刚收拾完家里，就听见了门铃被暗响，德芙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瞬间炸毛缩到角落里，警惕地看着门口。
乔棉透过猫眼看了下，还好是司祀。
“总监。”
乔棉打开门，她笑容有些虚弱：“怎么了？”
司祀把手里买的水果和补品拎了进来，她穿着酒红色的睡裙，长度堪堪能遮住大腿，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透光的外套，头发也放到了见面，眼眸温柔：“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乔棉被司祀的美貌晃了下神，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推拒着不收对方的东西，“这些东西真的破费，我——”
“我缺这点钱？”
乔棉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她接过司祀递过来的东西，给她拿了拖鞋，转过身放东西的时候学着司祀说话，她小声碎碎念：“我缺这点钱吗……”
“万恶的资本家。”
司祀像是听到了什么，她坐到沙发上翘起腿，敏锐看过去：“你在说什么？”
乔棉立刻起身，她给司祀倒了杯茶，扬起笑容：“没呢，您听错了吧。”
“你家这猫会捉老鼠吗？”
德芙静静看着司祀，隔着物种都能感觉到它身上的怨念。
乔棉愣了下，她被司祀握住手，踉跄着坐到对方身边，她没太在意：“应该是会的，但它应该还没开发这个技能吧。”
司祀“啧”了声，一脸嫌弃：“那太废物了吧。”
“喵——！”德芙冲着她呲牙，但迟迟不敢靠近。
乔棉觉得德芙这样子没看见过，有些稀奇又有些心疼：“总监你这么一说，小猫要不开心了。”
司祀双手环胸，哼了声：“这么惯着可不好。”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针对。
乔棉莫名觉得司祀这个动作很像她发的表情包，简直一模一样。
“德芙。”乔棉靠在沙发上，她伸出手拍了拍沙发，“到妈妈这里来。”
她话音刚落，神色就怔住了，她看见司祀身后的抓痕，吊带只能堪堪遮住那一处伤口。
乔棉并不喜欢窥探旁人隐私，也不在意司祀和谁睡过，只是这伤痕出现的好巧，就像是她昨晚在梦中那般。
司祀觉察到了乔棉的目光，她扭过头：“怎么了吗？”
“你身上有伤。”乔棉声音很轻，几乎是贴近司祀耳垂说的，她弯下了腰，这是一个低姿态的角度，“需要我给你擦点药膏吗？”
司祀也侧目看着她，她没拒绝，看着乔棉找到了药膏，然后坐到她身边，温热的指尖勾住那外套，顺着肩膀勾了下来。
司祀呼吸稍重，她感觉到乔棉的指腹沾着药膏，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肩胛骨那处。
“总监。”乔棉把头虚虚垫在司祀肩膀上，她用气音说，“我今天去找了一个大师，说我被一些东西缠上了。”
“然后送了我两个平安符——”
乔棉指尖勾起司祀红色吊带，将折叠的符纸塞进去，肌肤滑过粗糙的符纸，她垂下眼眸，吐息都落在了司祀身上，她松开手，听着细绳落在肩膀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